“表妹已经到了许人的年纪,她盛装打扮出现人前,能更好的说一门亲事,你们就别和她比了。”
沈挽拿老夫人的话堵她们的嘴,她们无话可说。
沈窈挨着沈挽坐下,撒娇道,“二姐姐,你最大方了,那么好看的首饰,我也想要,二姐姐不能厚此薄彼。”
要她感激叶采薇,又要她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
给叶采薇什么,也要给她们什么。
真是惯的她们。
沈挽将被沈窈抱着的胳膊抽回来,“别说你想要,我自己也想啊,奈何钱就只够买一套的,只能先紧着表妹了。”
沈窈吃味道,“好歹二姐姐也想着我们一点儿。”
言外之意,即便不送叶采薇那么贵的,至少也要送她们点别的。
沈挽当没听出来,“出府一趟乏了,我就不留你们了。”
沈妩她们带着满腔的嫉妒离开,得知沈挽原是要叫她们一起出府,被叶采薇拦下了,顿时一个个怒火中烧。
不让她们跟着一起去,好自己诓着二姐姐送她那么贵的首饰!
寄人篱下,倒是爬到她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午饭后,云氏来了明月苑,“你送了采薇一套价值不菲的首饰,怎么没自己也选一套?”
沈挽挨着云氏坐,“只是表妹有,三妹妹她们都羡慕不已了,要是我也买了,府里得闹翻了不可。”
府里闹起来,老夫人肯定会训斥云氏太惯着她了,导致家宅不宁,然后明里暗里施压,最后云氏花钱息事宁人。
“我不看重那些,娘和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云氏摸着沈挽的脸,“你爹说你长进了,果然长进不小。”
第12章 捂嘴
四月初八,是顺阳长公主府举办牡丹宴的日子。
马车徐徐在长公主府大门前停下。
叶采薇一出马车,四下惊艳声便此起彼伏。
县主的头衔,浮光锦的裙裳,晶莹剔透的紫玉首饰,精致的妆容……
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叶采薇很是受用,举手投足,俨然艳冠群芳的架势。
沈妩嫉妒的后槽牙都快咬松了。
以沈妩的气度,没使阴招让叶采薇穿不成浮光锦,戴不成首饰,让自己沦为叶采薇的陪衬,定是被敲打过。
叶采薇是二老爷的亲生女儿,要能定门好亲事,对二老爷百利无一害。
凭此也能确定叶采薇是二老爷私生女的事,二夫人蒙在鼓里。
沈妩不甘沦为陪衬,进了长公主府,一到花园,就同沈挽叶采薇分开,去和相熟的大家闺秀打招呼,沈挽也很快丢开叶采薇,找了个人少的凉亭,安静坐在那里喝茶。
渐渐地,在前院的世家子弟也来花园了,想着昭平伯世子应该也到了,沈挽起身去寻他。
只是找了半天,没瞧见昭平伯世子的人影,又不好找长公主府的丫鬟打听,沈挽只能继续找。
结果没看到昭平伯世子,倒先看到了靖北王世子谢景御。
他身侧还有两人,是豫章郡王萧埕和临江侯世子楚扬。
要知道走条路会碰到这混蛋,她肯定换条路走,这会儿回头要绕一圈,沈挽也不愿意,只能继续往前走。
迎面碰上,少不得要行礼,“见过豫章郡王、临江侯世子。”
两人点头一笑。
谢景御眸光落在沈挽脸上。
沈挽当没看见他,直接走了。
见谢景御皱眉,楚扬憋笑道,“你们表兄妹感情这么差吗,见面都不带打招呼的……”
他说话声不小,飘到沈挽耳中,沈挽脸火辣辣的烧疼。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沈挽十岁那年,身子骨大好,一次带着丫鬟小厮出府逛街,得知远嫁的姨母带表哥进京探亲,她高高兴兴的回府,却错将谢景御当成是表哥,上前就打招呼,“表哥……”
谢景御看着她,“你是?”
“我是挽儿,你的表妹啊,不知道你是大表哥还是二表哥?”
“嗯,我是你三表哥。”
谢景御还是第一次见不认识表哥的表妹,觉得有趣,起了逗弄之心,沈挽却是当真了,以为姨母把哪个庶子或者侄儿也带进京了。
后来在街上见到谢景御,她老远就招手,喊的格外热忱,“三表哥……”
当时周围一堆人,都奇怪靖北王世子和定国公府二姑娘几时成了表兄妹。
她才知道自己认错表哥了,尴尬的恨不得钻地缝。
打那天起,她看到谢景御都是能躲则躲,就这样还被他欺辱,到扬她骨灰的程度,沈挽实不甘心。
风一吹,脸上的温度恢复不少,她继续找人,珊瑚道,“姑娘是要找谁?”
“昭平伯世子。”
沈挽举目张望。
珊瑚道,“要不姑娘在这里等,奴婢去找?”
“也好。”
沈挽留在原地,珊瑚去寻昭平伯世子。
只是长公主府花园太大,珊瑚一去半天,沈挽人都站累乏了,还不见她回来。
沈挽便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往那边凉亭去时,却见永清伯世子的表妹许知意往花园东北角走去,没带丫鬟,还有些鬼祟怕被人注意到,沈挽没有迟疑,果断跟了上去。
沈挽跟踪许知意,怕被发现,不敢离的太近,躲在假山后,看到一男子等在那儿,她想看清楚是不是永清伯世子,探身出去,才迈出一脚,嘴就被捂住,沈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拽了回来。
沈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跟踪人的事,本就提心吊胆,被人捂嘴,更是被吓的魂飞魄散。
等看清捂她嘴的人是谁,沈挽就更更更害怕了。
是谢景御!
看到他,两人还离的这么近,前世被他拉进假山里欺辱的记忆瞬间袭来,沈挽脸色惨白,奋力挣扎。
“别动……”
谢景御小声道。
她敢不动吗?
前世她被他抓进假山里欺负了两回。
一次他从边关回京,萧韫向他敬酒,说他没能喝上他的喜酒,他们补敬他一杯,她当时朝他笑了一下,事后他将已经身怀六甲的她拽进假山里,掐着她的脖子,暴怒,“谁准你对我笑的?你觉得我还笑的出来吗?!”
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窒息是什么感觉,她险些就被他掐死在那个假山里了,后来她再不敢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敢。
第二次是孩子周岁,皇上在宫里大摆宴席,他在酒席上喝的醉意熏熏,将她的丫鬟打晕,将她拉进假山里,质问她,“你答应等我守孝完,等我从边关回来再上门提亲,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嫁人,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那天他错将她认成是对他始乱终弃之人,质问她,他力气大,她挣脱不开,又不敢大声喊人,他强吻她,甚至差点在假山里强要她。
她咬破他的嘴唇,打了他一巴掌,他才清醒过来,甩开她走了。
那是他们前世最后一次见面,再后来就是扬她骨灰。
如今又被抵在假山处,沈挽怕的浑身哆嗦,却只能拼命的忍着,因为有娇喘声传来,“表哥,你别乱来……”
第13章 冒昧
声音从假山的另一边传来,方才还在十几步之外的人,不知何时过来的,刚刚要不是谢景御将她拽回来,她就出去撞一个现行了。
沈挽紧张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永清伯世子哄许知意道,“想死表哥了,一会儿就好。”
许知意连声讨饶,“表哥今儿就放过我吧,我今日还要跳舞……”
“跳给谁看?你还想嫁给别人不成?”
“表哥轻些,不会弄疼你的。”
无耻声不住的传来。
沈挽是又怕,又气,又羞,要只是她一个人偷听就算了,偏偏还有个人一起,还是个男人,一个她恨不得杀之,挫骨扬灰的男人,沈挽想死的心都有。
心底更是替长姐不值。
她知道永清伯世子和自己表妹勾搭成奸,甚至珠胎暗结,害死她长姐,但她也没想过他会无耻到这种程度,这里是顺阳长公主府,前来赴约,还要寻找刺激,把礼义廉耻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里是偏僻,但不代表就一定不会有人来了,一旦被人撞破,连着永清伯府和许家都颜面尽失。
沈挽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喷在谢景御的掌心,湿热,痒麻麻。
让他呼吸一紧。
沈挽不敢看他眼睛,气愤头上,也觉察不到。
那边有说话声传来,将欲偷欢的两人吓了一跳,匆匆离开。
他们走的时候,谢景御搂着沈挽的腰,转到假山另一边,才没有暴露。
还好走了,不然她和谢景御就得听一场活春宫了。
确定人走远了,沈挽挣扎,谢景御这才松开捂她嘴的手,掌心炙热湿润。
沈挽要走,被谢景御一把抓了回来,抵在假山处,“看到我当没看见,刚帮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