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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清音后背中了一箭,死死的抱着浮木和孩子,看到他时,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蔺清音把孩子托付给他,沈暨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蔺清音没有说,只叮嘱了一句,“若她有幸长大,绝不可嫁入皇家。”
  “她还有个哥哥,怕是逃生无望……”
  这是蔺清音生前说的最后两句话,然后就死在了沈暨怀里。
  他没法将她带回京安葬,就在江边寻了个地方入土。
  沈挽当时才几个月大,在水里泡了许久,寒气入体,高烧了几天,大夫虽然救活了她,却也说她养不大。
  这么多年,沈暨和云氏为医治沈挽的病,可以说是遍寻名医,药吃了不知道多少箩筐,硬是把身子骨养结实了。
  蔺清音是晋王妃,不论她怀的是谁的孩子,都犯下了诛九族的死罪。
  这罪名太大了,不止蔺府满门要遭殃,蔺老太傅的那些门生,甚至沈暨都要遭受牵连。
  但沈挽身体太虚弱,沈暨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还是带回了定国公府,从此就是他沈暨的女儿。
  但蔺清音生了的是一对龙凤胎的事,除了刺客,没别人知道了。
  安公公怕沈暨误会皇上,连忙解释,“皇上是梦到的,梦到晋王妃生了一对龙凤胎,这么多年皇上不立太子,就是希望能找到那两个孩子……”
  这话皇上没有明说过,但安公公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只要百官请旨让皇上立太子,皇上就看那幅画。
  皇上什么心思,安公公还猜不到,再者成王背后是太后和宋国公府,皇上要真立成王为储君了,只怕皇上也活不长久。
  见沈暨不说话,皇上问道,“朕的皇子在哪儿?”
  皇子……
  沈暨听着更恼火,“当年刺客穷追不舍,清音和丫鬟只能分开逃命,清音被杀,皇上觉得一个丫鬟能护得住孩子吗?”
  “就算侥幸逃脱,皇上又如何让他们认祖归宗?!”
  染指自己的皇嫂,皇上担得起这样的名声吗?
  何况晋王在新婚当夜被人毒杀,至今没查出下毒之人,要这事传来,难保太后不会怀疑杀晋王的人是皇上,毕竟晋王死后,成为储君,坐到龙椅上的人是皇上。
  太后要知道挽儿的身世,绝不会允许挽儿活着的,怕是连皇上都要除掉。
  沈暨一直想把沈挽嫁给谢景御,也是怕沈挽的身世被人捅出来,他和靖北王能保住沈挽和蔺老太傅。
  皇上还以为沈暨知道孩子在哪儿,结果连沈暨也不知道。
  想到蔺清音的死,想到蔺老太傅蔺老夫人这些年对女儿的思念,还有自己这十五年来的提心吊胆,沈暨就按捺不住想打死皇上的心。
  怕真忍不住,沈暨转身走了。
  出门的时候,见到谢景御,沈暨叮嘱道,“这些事,不要让挽儿知道。”
  谢景御应下。
  沈暨就走了。
  安公公快步出来,叫赵院正进去医治皇上。
  谢景御人在殿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身为臣子,不好看到皇上被打之后的样子。
  尤其这顿打,还是他给皇上找的。
  谢景御,“……”
  他还是躲着些的好。
  “我就不进去了。”
  赵院正进去,看到皇上坐在踩脚凳,靠着龙榻,鼻青脸肿的样子,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就这伤,定国公绝对是下了死手的。
  再一把脉。
  好家伙。
  不止外伤严重。
  内伤更重。
  皇上又疼又高兴,问道,“朕这伤多久能好?”
  赵院正道,“至少也要五六日才能上朝……”
  皇上庆幸自己起了红疹,不然被打的这么多天没法上朝,没法交代。
  赵院正扶皇上坐到龙榻上,皇上道,“让靖北王世子进来。”
  安公公,“……”
  “皇上,靖北王世子走了……”
  皇上扫了一眼,安公公立马道,“奴才这就让人去传。”
  谢景御刚走到停马场,正要翻身上马,小公公就跑过来,喘气道,“靖北王世子,皇上传召。”
  谢景御,“……”
  第282章 马屁
  皇上不好好养伤,传召他做什么?
  他还要赶回府陪媳妇吃午膳……
  某位爷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皇上传召,不能不去。
  只能又折回含元殿。
  他回去时,赵院正把药熬好端上来。
  闻到药味,谢景御眼皮狠狠跳了两下,皇上把药一口干了,把碗丢到托盘里,赵院正手忙脚乱,碗好险没摔了。
  赵院正不敢多留,赶紧走了。
  谢景御给皇上行礼,“不知皇上找臣……”
  皇上脸一沉。
  某位爷默默改口,“找小婿来是……?”
  安公公,“……”
  这马屁拍的真是不显山露水。
  饶是拍了皇上二十多年马屁的安公公也得甘拜下风。
  皇上乌漆嘛黑的脸肉眼可见的好看了几分,“那半块玉佩是挽儿的,为何不先告诉朕知道?”
  谢景御就猜到皇上找他是为这事。
  本来他是想知会沈暨一声,然后再告诉皇上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沈暨压根不给他告诉皇上的机会,就把皇上给揍了。
  谢景御道,“臣无意间知道晋王妃生过孩子,想看看晋王府走水案的卷宗,岳父大人知道此事,不让小婿查晋王府的案子,又刚好挽儿不是岳父大人亲生,挽儿的半块玉佩和皇上的一样,臣心有怀疑,但此事非同小可,臣不敢求证……”
  这事不敢求证很正常。
  皇上没有责怪,只道,“又为何突然告诉沈暨?”
  谢景御道,“皇上和挽儿一样不能吃山核桃,昨日寿宴上,臣不知道是有人要杀挽儿,错端给了皇上,还是已经猜到挽儿与皇上的关系,故意谋害皇上……”
  “不论是哪种,都到了不能不禀告皇上的时候了,臣不敢冒然问皇上,所以先找了岳父大人,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看了安公公一眼,安公公把那半块玉佩取来。
  皇上在手里摩挲了几下,递给谢景御,“带回去给挽儿。”
  谢景御接过,“没事臣就告退了。”
  皇上不会让谢景御轻易走的,瞥了龙案道,“把那一堆奏折给朕批了。”
  谢景御,“……???”
  安公公,“……???”
  谢景御嘴角抽搐,“臣怎么能帮皇上批阅奏折?”
  安公公也觉得此举不妥。
  驸马连实权都不能掌握,何况是批阅奏折这样的事。
  但皇上一个举动,谢景御和安公公就都没话说了。
  皇上捂着胸口,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赵院正可是说了,皇上内伤不轻,这五六日都没法上朝。
  奏折是皇上不论上朝还是不上朝都会有的,皇上已经没半条命了,再继续批阅奏折,剩下半条命也得没。
  皇上被定国公打了一顿的事,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不然定国公性命难保。
  知道的人里,除了靖北王世子能帮皇上批阅奏折,就只有定国公了。
  让定国公批阅奏折,定国公还不得把皇上再打一顿啊,只能柿子捡软的捏了。
  谢景御挣扎,“臣还要回去陪挽儿用膳……”
  皇上不悦道,“怎么?没你陪着,挽儿连饭都不会吃了?”
  谢景御,“……”
  安公公憋笑。
  谢景御能说什么呢,只能认命的过去批奏折。
  彼时已经是用午膳的时辰了,安公公道,“是不是要传膳?”
  皇上没有半点食欲。
  安公公劝道,“靖北王世子也要吃……”
  “给他两个馒头。”
  谢景御,“……”
  安公公,“……”
  看着端到跟前的馒头,谢景御嘴角眼角齐抽。
  安公公是想笑不能笑,憋的别提多难受了。
  从宠臣沦落为皇上嫌弃的驸马……
  地位一落千丈。
  就着两个馒头,某位爷批了整整一下午的奏折。
  等他回靖北王府,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天际晚霞绚烂。
  沈挽靠着窗户欣赏落日余晖,见谢景御回来,她道,“你去找我爹,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谢景御找沈暨,用不了多少时间,沈挽以为他会回来陪她用午膳,等了他两刻钟。
  幸好没多等,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儿。
  谢景御搂过沈挽的腰,“才半天没见,这么想我?”
  这人要不要这么肉麻,又不是出远门了,沈挽道,“谁想你了,我是好奇你有什么事要我爹,一去这么半天的?”
  谢景御道,“从定国公府找到蔺府,又找去军营,最后在宫门外等到了岳父大人,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干,就追着岳父大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