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很虚弱,没什么力气,就和之前母妃老毛病犯了差不多症状。”
沈挽对珊瑚记挂的很,刚把早膳吃完,秋儿进来禀告说是大夫请来了,沈挽就起身了。
等她到时,大夫正在给珊瑚把脉,等大夫收手,沈挽就问道,“大夫,我的丫鬟得的什么病?”
大夫摇头,“这病,我治不了。”
药箱子一拎,大夫就告辞了。
沈挽想多问一句的机会都不给。
珊瑚眼底含泪,“奴,奴婢是不是快要死了……”
可她觉得自己还能活。
除了身子没力气,早上她甚至胃口还挺好,吃了三个肉包子,两个鸡蛋饺……
沈挽道,“这大夫医术不行,我给你请太医。”
给丫鬟请太医的,整个京都怕是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春儿去前院传话,周管事眉头都皱了两下,但周管事是人精,世子妃看重丫鬟,要给请太医,他肯定不会劝阻。
能跟着世子妃这样的主子,也是丫鬟的福气。
周管事让人拿帖子进宫请太医,但周管事怎么也没想到,来的是赵院正。
周管事,“……”
那丫鬟的祖坟是冒青烟了吗?
靖北王府拿请帖进宫,只说靖北王世子妃请太医,但没说是给丫鬟请的,赵院正就担心是沈挽有哪里不舒服,这可不是小事,火急火燎的拎着药箱子就赶来了。
知道是丫鬟——
赵院正,“……”
见来的是赵院正,沈挽也有点懵。
毕竟赵院正不是一般的太医,宫里一般的嫔妃都没资格让赵院正诊脉,却为了珊瑚跑一趟,辛苦赵院正了。
有赵院正,这丫鬟什么病不能治好。
赵院正给珊瑚把脉,几乎是一搭上脉搏,赵院正眉头就拧了起来。
沈挽站在一旁看着,怎么看都觉得赵院正走神了。
说是把脉,更像是想事情。
沈挽唤道,“赵院正?”
赵院正回过神来,看向沈挽。
沈挽问道,“我这丫鬟得的是什么病?”
赵院正道,“丫鬟这病有些复杂……”
“能治好吗?”
这才是重点。
赵院正道,“不用治,过个十天半个月自己就好了。”
沈挽,“……???”
这不更像是王妃得的病吗?
王妃的老毛病,也是不用治,后来就自己好了。
沈挽问道,“我这丫鬟和王妃是得的一种病吗?”
赵院正被问的眸光闪了下,“差不多,差不多。”
拎起药箱子就走,生怕沈挽多问一句。
沈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是个大夫给珊瑚看病,都跑的这么快,那大夫是,赵院正也是。
银钏宽慰珊瑚,“赵院正说你没有大碍,你总该放心了。”
珊瑚道,“我怎么会和王妃得一样的病呢……”
沈挽也觉得不该,但生病的事,说不准,在疾病面前,人人平等。
倒是赵院正火急火燎走人,让沈挽觉得奇怪。
不过赵院正说珊瑚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好,沈挽相信赵院正的医术,对珊瑚道,“那这十天半个月就好好养病。”
珊瑚泪眼婆娑。
她前不久才挨板子,趴床上养了好些天,怎么倒霉的总是她。
到底怎么得病的?
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世子妃,和银钏同吃同住,怎么银钏没事,就她病恹恹的呢?
世子妃的丫鬟病倒,请赵院正进府治病,府里下人就没有不羡慕的。
老夫人听说后,脸拉成马脸长。
她生病,都没请赵院正,还是赵院正来给沈挽诊脉,捎带给她看的,现在倒好,一个丫鬟病了,竟然请赵院正出诊,靖北王府几时这么托大了?!
要是平常,老夫人真得把沈挽叫到跟前训斥一通,但如今,老夫人不敢了。
轻贱赵院正,以后有什么头疼脑热,看赵院正还来不来府里。
嗯。
赵院正这一趟白跑了,但又没白跑。
皇上听说了后,赏了赵院正几匹绸缎。
这要不是对靖北王府,对沈挽上心,能一个丫鬟生病,赵院正都赶去吗?
第326章 软筋
谢景泽身世大白,王爷限他三日之内搬出靖北王府。
谢景泽倒还有几分骨气,第二天傍晚,就在小厮的搀扶下到了王爷的书房。
不过王爷没见他,他在书房外给王爷磕了三个头,感谢王爷的养育教导之恩,并发誓会找到真的谢景泽,替温侧妃和温家赎罪,然后就和宋南烟出了靖北王府。
离开靖北王府后,谢景泽也没去温家,而是暂住在宋南烟的陪嫁庄子上。
靖北王府出的那些聘礼,王爷没让收回,宋南烟悉数带走了。
嫁妆不少,府里丫鬟小厮来回搬了两三天,未免被人冲撞,这三天,沈挽没出照澜轩。
珊瑚的病情一点没好转,病恹恹的,但能吃,卧床养了三天,肉眼可见圆润了一圈。
珊瑚,“……”
她这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偷懒加馋病吗?
静玉轩搬空后,府里又恢复了平静。
这日,沈挽吃过早饭,去给王妃请安。
王妃问道,“珊瑚那丫鬟还没好?”
沈挽摇头,“还没有,赵院正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
王妃道,“听着确实和母妃的老毛病有些像。”
沈挽请赵院正入府给珊瑚治病,王妃知道后,便让丫鬟芍药去探望珊瑚。
只是芍药去的时候,珊瑚正虚弱的啃着鸡腿。
珊瑚只是四肢乏力,胃口和平常没差别,芍药就不担心珊瑚了,真病的严重,是不可能吃得下的。
陪王妃坐了会儿,沈挽又去花园赏了会儿花,然后才回照澜轩。
刚坐下,冬儿就进来道,“世子妃,夏荷姐姐来了。”
夏荷是云氏的身边的大丫鬟,平常云氏有什么事,都是夏荷来传话。
守门小厮也都认得夏荷,几乎冬儿禀告完,夏荷就拎着食盒进来了。
沈挽一眼认出那食盒是云家的,上面有云家特有的花纹。
夏荷道,“夫人让奴婢给二姑奶奶送些糕点来,顺带报喜……”
报喜?
什么喜事?
江陵郡主出嫁没多久,应该还没有怀上身孕,难不成是表妹的婚期定下了?
沈挽心下猜测,银钏已经问出声了,“什么喜事?”
夏荷笑道,“云二少爷和庆州周家三姑娘定亲了。”
沈挽眼睛睁圆,“周家案子有结果了?”
夏荷连连点头,“国公爷派人去庆州查了,虽然庆州案子还没有完全查清,但周大人为官清正,查证与贪墨案无关,已经无罪释放,周老夫人在京都逗留许久,这几日就准备启程回庆州。”
“今儿国公夫人去帮二表少爷提亲,周老夫人允婚了。”
云氏帮云钺求娶周三姑娘之后,就去云家了。
知道沈挽喜欢吃云家的糕点,不放心别人送来,就让夏荷跑一趟,顺带把这件喜事告诉沈挽知道。
沈挽为二表哥高兴,这种身边人都能得到幸福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沈挽尝了块糕点,然后就让银钏端去书房,让谢景御也尝尝。
递到嘴边,谢景御张嘴咬了一口,沈挽问道,“味道如何?”
谢景御道,“不错。”
沈挽又拿起一块吃起来,两人说着话,春儿在外面朝银钏招手。
银钏出去,然后进书房,往之前沈挽放毒药的地方走去。
银钏猫着身子找东西,最后跪在地上,往书架底下望去,沈挽见了道,“在做什么?”
“找到了!”
银钏从柜子底下摸出一块碎瓷片。
银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拍了下身上的灰,然后过来回话,“珊瑚想了几天,自己怎么得病的,方才突然反应过来,那日世子妃打翻药瓶,她收拾的时候,手碰到药粉了,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毒,让春儿来找找看,春儿不敢进书房,让奴婢帮着找……”
银钏把找到的碎瓷片递给沈挽和谢景御看。
那块瓷片上还贴着张纸条,上面三个小字:
软筋散。
珊瑚的病症确实有点像是中了软筋散,四肢乏力,下不了床,但胃口不受影响。
可若是不小心中了软筋散,赵院正怎么可能把不出来?
解药也是药,不能随便乱吃。
沈挽看向谢景御,谢景御眉头皱了下,“不是以毒攻毒的解药,服下无妨。”
银钏就从抽屉里翻出解药,赶紧给珊瑚送去。
服下不到半个时辰,春儿就跑来告诉沈挽,“世子妃,珊瑚手脚恢复几分力气,能下床走几步了……”
沈挽又高兴,又奇怪,“那应该是中了软筋散没错了,可那大夫和赵院正为何不说?还生怕我多问,赶紧拎着药箱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