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瞬间,怦然心动了。
他准备过去,然后就有呼唤声传来,那姑娘就走了。
他一路跟过去,看到那姑娘扶摔倒的大娘起身,被两个孩童撞到也不生气,还布施小乞丐……
天真活泼,又不失善良。
和那些拿腔捏调,一板一眼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
到了大雄宝殿外,碰到自家母妃过来,问他,“可遇到让你中意的姑娘了?”
豫章郡王刚点了下头,然后他的天就塌了。
卫国公夫人祈福完,从大殿内出来,那姑娘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过来,卫国公夫人笑道,“怎么戴面纱了?”
“戴着面纱,就没人能认出女儿了。”
她随手将面纱摘下来,露出那张不知道瞪了他多少回的脸。
豫章郡王,“……!!!”
晴天霹雳。
人都被劈的外焦里嫩了。
她打那纨绔的时候,穿的可不是这身裙裳。
嗯,卫明珠不小心被人泼了茶水,换了套裙裳,怕被人知道她来护国寺求姻缘,干脆找了方面纱戴上,免得被人笑话。
滕王妃问他,“是哪家姑娘,母妃去给你提亲。”
豫章郡王头都快摇掉下来。
滕王妃那叫一个气,捶他,“耍母妃呢?!”
卫明珠和凌雪一起,和卫国公夫人还有右相夫人一起下台阶走了。
滕王妃还是对清远道长的话深信不疑,她自己回府,派了几个小厮守着豫章郡王,没碰到喜欢的姑娘,在城门关之前,不许他回去。
豫章郡王那一天干脆没回去,在护国寺过的夜,他把人家姑娘扔进莲花池里,还想娶人家?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但心一动,它就停不下来了。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心,就要这么夭折了吗?
在护国寺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第二天回城,然后就那么巧,又见到了卫国公府的马车。
只是人家姑娘从马车里一出来,看到骑在马背上的他,那脸色臭的,豫章郡王都觉得自己正在遭受报应。
这几天,他真的没想找卫四姑娘,但只要出门,就会碰到她,也是邪门。
碰到一次,收到一记大瞪眼,豫章郡王别提多郁闷了。
更让他郁闷还在后面,前脚碰到卫明珠,他换条街又碰上卫国公世子。
豫章郡王,“……”
他和卫国公世子的关系,那是卫国公世子想揍他,又不能,毕竟当初他把卫明珠扔莲花池里,也是为了救她。
本来卫国公世子是要请客吃饭的,因为没眼色的永王世子把他叫上,卫国公世子连客都不请了,借口有事走了,最后他被永王世子讹了一顿。
再然后就是今天了,卫明珠和凌雪她们有说有笑,只是笑着笑着,和豫章郡王眸光撞上,那脸上的笑容嗖的一下就没了。
豫章郡王就是因为这事,一整个喜宴都魂不守舍。
放弃吧,心底有点不舍。
不放弃吧,想娶人家难比登天。
就这样纠结了一个喜宴,最后骑马走了,都快回滕王府了,还是不死心,翻墙来找谢景御了。
如果他命里有个贵人,能帮他。
他觉得不是皇上。
皇上也不会在明知道他把卫明珠扔进莲花池的情况下给他赐婚。
只可能是谢景御了。
然后他就找来了。
谢景御来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豫章郡王惆怅,“你这有后悔药卖吗?”
看看谢景御,又看看沈挽。
沈挽是想笑不能笑,对谢景御道,“你帮帮他吧。”
谢景御看着豫章郡王,“顶着这张脸,你还想娶人家姑娘?”
豫章郡王摸着自己的脸,巴巴的望着谢景御,“这辈子只能长这样了,换脸得重新投胎……”
沈挽,“……”
谢景御,“……”
沈挽扶额。
谢景御想把豫章郡王扔出去,“你就不会戴个面具吗?!”
豫章郡王眼睛睁圆。
顿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豫章郡王握紧谢景御的手,“兄弟,我就知道找你没错,谢了。”
谢景御一脸嫌弃。
第363章 送走
得了指点,豫章郡王怀揣着希望走了。
沈挽就没这么乐观了,豫章郡王要想娶卫明珠,都不敢想有多少关要闯啊,就卫明珠这一关,他就没那么容易过了。
不过豫章郡王是自讨苦吃,可没人心疼他。
豫章郡王来一趟打岔,沈挽都忘了自己来书房是做什么的,然后就被谢景御抱坐到书桌上了。
松柏香混合酒香,沈挽本就没什么抵抗力,再加上他缠绵悱恻的吻,除了沉溺,再无其他。
……
清晨,阳光透过窗柩照耀进屋。
珊瑚银钏进来伺候沈挽起床,穿衣时,沈挽发现小腹微微有些隆起了。
头几个月,孩子长的慢,等显怀后,那肚子就跟吹气似的,见天的长,想起前世怀胎之苦,沈挽是既想怀的是龙凤胎,一次生俩,又不想和前世一样,双腿浮肿,胯骨像是被掰扯的疼。
差点忘了,前世后面疼的厉害,赵院正让她多吃鱼虾,还用珍珠磨粉给她吃,哪天赵院正来给她请平安脉,让赵院正提前给她备上,早点吃,能少吃些苦头。
沈挽梳洗完,谢景御晨练完回来,想到昨晚,沈挽耳根都还有些发烫。
不敢信要她没怀身孕,这混蛋得有多折腾人。
今天没起晚,沈挽不疾不徐用早膳,然后去咏春院。
昨天谢景熙迎娶杜馨儿进门,今天是新人敬茶的日子。
正堂内,济济一堂。
对这桩亲事,老夫人和二房都满意的很,哪怕看到沈挽和谢景御进来,好心情蒙上一层阴影,脸上的笑容也压不住。
沈挽和谢景御给老夫人请了个安,然后坐下,等了半盏茶的时间,王爷下朝来接受新人敬茶,紧接着谢景熙和杜馨儿就进来了。
看到他们,老夫人那长满皱纹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三夫人更是赞不绝口,“瞧着真是般配。”
杜馨儿到底刚嫁人,哪怕再落落大方,也受不住大家打量的眸光,把新进门的小媳妇模样展露无疑。
敬茶没什么好说的,谢景熙是老夫人嫡亲的孙儿,杜馨儿又是左相的掌上明珠,老夫人他们给的见面礼不在宋南烟之下,王爷王妃倒是一视同仁。
府里的少爷姑娘,都认得杜馨儿,杜馨儿也认识他们。
敬完长辈,敬茶就算结束了。
结果杜馨儿进门就找事,看向沈挽道,“没想到我和你会成为妯娌,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希望大嫂能既往不咎。”
沈挽勾唇道,“三少奶奶指的是不小心打碎我金镯之事吗?这事我还多亏了你呢。”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嘴角都抽抽。
别人说话是绵里藏针,世子妃就不一样了,那是张嘴就刀子乱飞。
捅死一个算一个。
不知道老夫人怕没怕,反正咏春院的丫鬟婆子是怕世子妃来了。
世子妃来一趟,老夫人得气半天,吃不下睡不着,她们这些下人伺候起来战战兢兢。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笑容不复,二夫人更是气的要骂人,但王爷和谢景御在,借她几颗胆子也不敢说沈挽不该在大喜之日说这样扫兴的话。
没一个吭声的。
杜馨儿也有些傻眼,她是没怀好意,但她也没想过沈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接她的话茬,这是压根就没把老夫人和二房放在眼里,丝毫不怕他们生气。
那只金镶玉的镯子把二夫人的诰命都给夺了,二老爷还被贬官了。
她才进门,就这么给她上眼药!
难怪宋南烟不是她的对手。
她可不是宋南烟,会任由她搓扁揉圆。
杜馨儿道,“大嫂这么念恩情,我们肯定可以相处融洽的。”
沈挽回之一笑。
杜馨儿凑到沈挽耳边,小声道,“宋南烟的仇,我会替她报的。”
赤果果的找事。
敬茶当日,她要和她这个新进门的三少奶奶吵起来,那是她世子妃没有容人之量。
只是沈挽很是想不明白,一个二房少奶奶,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和她这个世子妃作对,一点不怕宋南烟就是她杜馨儿的前车之鉴。
杜馨儿的挑衅,沈挽没有理会,拳头打在棉花上,杜馨儿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有种磨刀霍霍,没机会上战场的憋屈感。
沈挽压根就没把她当做对手!
那种眼底流落出来的轻视,杜馨儿内心抓狂极了。
军营还有事,王爷起身走了,王妃也没有多待。
出了咏春院,谢景御陪沈挽在花园赏了会儿花,然后才回照澜轩。
回去路上,四下无人,沈挽道,“挑个日子,把他们送出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