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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挽在走神,谢景御道,“在想什么?”
  前世这两个字,不是谢景御不小心说漏嘴,他就是故意的。
  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要生了,他也没等到沈挽对他坦白前世之事,他猜或许是沈挽不敢,毕竟重生这样的事太过荒诞,她不敢告诉他也很正常。
  那他就先提,他不止不怕,还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事,她总该告诉他了吧。
  沈挽回过神来,点头,“确实楚扬带回来的证据,皇上将左相下狱了。”
  谢景御道,“这份分账册子上,上面没有提到左相半个字,所有的银钱往来,都是鸿胪寺卿程大人交接的。”
  鸿胪寺卿程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左相夫人的娘家兄长。
  左相为人阴险狡诈,不和蓟州官场直接银钱往来,过了一手,这份账册交上去,鸿胪寺卿必被下狱,但要把左相下狱,得鸿胪寺卿招供出左相才行。
  谢景御记得沈挽不是这么和他说的,是临江侯奉命去蓟州查粮仓走水案,命丧蓟州,楚扬处理好父亲的身后事,就潜入蓟州,找到了确凿证据,皇上把左相下狱。
  谢景御道,“你仔细回想下,是直接把左相下狱,还是审问过鸿胪寺卿之后,再把左相下狱的?”
  沈挽道,“直接下狱的,左相和鸿胪寺卿一起被抓。”
  因为和左相的位高权重比,鸿胪寺卿不值一提,所以沈挽就没提他了,覆巢之下无完卵,左相倒台,鸿胪寺卿好不了。
  这事沈挽记得一清二楚,见谢景御眉头皱的松不开,沈挽道,“这账册不会是假的吧?”
  谢景御道,“账册是真的,但还不够,鸿胪寺卿手里应该还有一份和左相的账目往来。”
  但这份,谢景御不看好能拿到。
  这一世和沈挽所经历的前世不一样,前世蓟州粮仓是在暴雨之后走水的,这一世蓟州还没有下雨,粮仓就被烧了,那时候夏侯奕在宁朝。
  一国之相被下狱,这不是小事,哪怕夏侯奕人在北越,有所耳闻也正常。
  前世楚扬是背负杀父之仇去蓟州查案的,他的目标就是找到证据,扳倒左相以其羽翼下的蓟州官场,这一世楚扬是因为他保举去查的案,心态不一样,查出蓟州粮仓被烧不是意外,而是遮掩粮仓被卖一空的事实,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谢景御思岑了片刻,就起身了,“我进宫去找皇上。”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证据,肯定要呈给皇上过目。
  沈挽肯定不会阻拦谢景御,结果谢景御来了一句,“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皇上的?”
  沈挽,“……”
  他进宫找皇上办正事,她让他给皇上代话不合适吧?
  但谢景御问的这么随意,好像她应该这么做似的。
  沈挽挑眉,“要不你帮我向皇上请个安,再拍几句马屁?”
  谢景御,“……”
  代为请安可以,但拍马屁……
  “下次你进宫再拍吧。”
  捏了下沈挽的鼻子,谢景御拿上账册和令牌,就骑马进宫了。
  御书房。
  皇上在和右相下棋。
  小公公上前道,“皇上,靖北王世子求见。”
  “让他进来。”
  皇上落下一颗棋子,谢景御就上前给皇上行礼了。
  皇上瞥了他一眼,“怎么进宫了?”
  谢景御道,“楚扬从蓟州回来了,他受伤,不敢进宫,让臣将找到的证据呈给皇上过目。”
  ……还真找到证据了?
  皇上着实有些诧异。
  皇上并不觉得楚扬能查清这么大的案子,只是谢景御拿沈挽做梦为说辞,极力举荐的楚扬,皇上看在自己女儿那百试百灵的梦的份上,才愿意给楚扬这个机会。
  “呈上来。”
  第422章 灭口
  安公公从谢景御手里接过分赃册子,呈给皇上。
  皇上打开,只是扫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去。
  因为账册上的分赃数额,大的有些惊人了。
  一个粮仓被卖空,最后一把火毁尸灭迹,左相和蓟州那些人已经不是胆大妄为能形容了。
  北越狼子野心,犯境是迟早的事,没有粮草支持,就算有虎狼之师,也没用。
  这是在毁朝廷根基!
  皇上勃然大怒,气到龙体都在颤抖,谢景御道,“蓟州卖空粮仓,所有银钱九成送进了京,后交由鸿胪寺卿分配,贪墨数额之大,鸿胪寺卿一个人绝没有这般胆量,只能抓他,逼供出背后的同伙。”
  皇上便把这事交给谢景御去办,“你即刻带人去查抄!”
  “臣领旨。”
  领完差事,谢景御将那块令牌从怀里摸出来,替楚扬还给皇上。
  不过皇上没收,道,“你拿着吧。”
  右相坐在一旁,一边听皇上和谢景御说话,一边思考棋局。
  瞥见那块“如朕亲临”的令牌,右相心下微震,皇上把令牌给谢景御,右相则是震惊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令牌,持此令牌,可先斩后奏,这也是令牌威慑力之所在。
  靖北王世子有个手握重兵的亲爹,还有一个握着兵权的岳父,云家更是对靖北王世子妃疼爱有加,这般身份,皇上不忌惮,还这般信任……
  更让右相吃惊的是,皇上对谢景御信任有加,谢景御并不推辞,痛快接下,“那臣就收下了。”
  右相,“……???”
  以靖北王世子的聪慧,该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收的才是……
  连一句推辞都没有,就这么收下了?
  皇上问道,“挽儿呢?”
  谢景御回道,“进宫之前,挽儿让臣代他给皇上请安,说改日进宫陪您用膳。”
  皇上刚刚还在生气,当下心情就恢复了不少。
  右相看在眼里,心底也隐约猜到七八分了。
  昨天蔺府办义子宴,皇上去蔺府,才见过靖北王世子妃,在被蓟州粮仓走水案气的不轻的情况下,还要问一下靖北王世子妃,可见对靖北王世子妃有多疼爱了。
  靖北王世子妃不是沈暨亲生,又一再陪皇上用膳,可不是随便谁都有资格陪皇上用膳,要还猜不到,也不配坐在右相这个位置上了。
  谢景御没有耽搁,告退,带人去鸿胪寺卿府上抓人。
  官兵将鸿胪寺卿府团团包围,谢景御直接去鸿胪寺卿的书房,可惜去迟了一步。
  他推开书房的门,鸿胪寺卿已经毙命。
  歪在椅子上,眼睛睁着,七窍流血而死。
  不止鸿胪寺卿,鸿胪寺卿夫人也被人吊死在房梁上。
  够狠。
  从楚扬回京一路,没有什么波折,谢景御就猜到左相让人放火烧蓟州粮仓的时候,就留了后手,即便楚扬将证据带回京,这把火也很难烧到他头上。
  谢景御以为只要动作够迅速,就能从鸿胪寺卿府搜出证据来,没想到左相怕鸿胪寺卿被抓,将他供出来,直接就杀人灭口了,甚至连自己的妻妹都不留活口。
  谢景御让人把书房搜了一通,可惜和他预料的一样,什么证据也没找到。
  鸿胪寺卿和夫人被杀,程府其他人也还是入狱了,谢景御将这事禀告皇上,皇上直接下旨抄了程府,蓟州官府那些贪官污吏,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蓟州官场从上到下空了大半。
  左相府。
  左相夫人心绪不宁,歪在小榻上,任由丫鬟给她揉眉心。
  外面一丫鬟进来,凑上前小声道,“夫人,那女人又翻墙来找老爷了……”
  唰。
  左相夫人脸冷的像是覆了层寒霜。
  云袖下的手攥紧,指甲掐进肉里都觉察不到疼。
  左相夫人要起身,外面快步跑进来个丫鬟,急急忙慌道,“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左相夫人心正不安呢,气道,“出什么大事了?”
  丫鬟喘气道,“靖北王世子带人包围程府,要抓程大人去审问,结果程大人先一步被人杀了,程,程夫人也……”
  程夫人是左相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感情极好。
  听到这话,左相夫人脸色煞白,心都凉了半截,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急而颤抖,“你再说一遍,程夫人怎么了?”
  丫鬟硬着头皮道,“程,程夫人也被人吊死在自己屋子里的房梁上……”
  左相夫人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了。
  想到什么,左相夫人急忙起身,一路小跑到外院,左相的书房。
  左相夫人要进去,被小厮拦下,“夫人,容小的通禀相爷……”
  啪。
  左相夫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个小厮也敢阻拦她,她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小厮不敢再阻拦,直接推门进去,不过书房里,只有左相一人,不见任何女人的身影。
  左相夫人眸光四下扫了下,左相不快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没有逮个现行,左相夫人也不想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