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御道,“这事有些复杂,非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
“那边喝酒边说。”
豫章郡王道,“你明日去边关,该我们给你饯行才是,怎么能让你请客呢?”
谢景御笑道,“自家兄弟,没那么多讲究。”
真让他们请客饯行,一人请一回,半个月他怕是都出不了京。
谢景御离京,在他们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小伙计端菜和酒水进屋,赵昂道,“奇怪,凌兄怎么现在还没来?”
谢景御问陈平,“没叫他?”
陈平回道,“派人去请了。”
说着,凌大少爷就进来了。
豫章郡王道,“你怎么来这么迟?”
凌大少爷道,“有点事耽搁了,来迟了,我自罚三杯。”
凌大少爷也不含糊,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他们凑到一起,基本没正经事,划拳猜酒,觥筹交错,玩的是不亦乐乎。
得亏宋国公和庆王他们被扳倒了,不然太后薨殁,他们在得月楼大吃大喝,十有八九会被弹劾,说他们对太后不敬,他们爹挨训斥,然后下朝回家拿鸡毛掸子抽他们。
没有宋国公他们这些乌烟瘴气之辈,朝堂都清净了不少。
正吃着喝着呢,门被敲响,“大少爷……”
“进来。”
凌大少爷听出是自己跟班的声音,让他进来。
小厮推门进去,报喜道,“恭喜大少爷,您和裴三姑娘的亲事定下了……”
凌大少爷松了口气,抬头就见一桌子都看着他。
把他给看脸红了。
“这,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豫章郡王咬牙,“你说呢?”
一个个定亲都这么顺遂,就他一个,苦头吃尽。
虽然现在已经苦尽甘来,但想想挨的那些揍,再看他们定亲定的这么风平浪静,他不能一点感触没有啊。
楚扬拍萧怀瑾肩膀道,“恭喜,你又要多一个妹夫了。”
豫章郡王道,“你这下手也太快了吧?”
昨晚被人家裴三姑娘错拉走,今天就上门提亲,豫章郡王道,“好家伙,你不会是上门要人家姑娘对你负责吧?”
凌大少爷,“……”
能不能不要把他想的这么无耻。
萧怀瑾则问道,“我三妹妹对你做什么了?”
昨天豫章郡王就想告诉萧怀瑾了,事关裴舒清誉,他们都忍住了。
现在定亲了,那就不用隐瞒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昨晚花灯会,裴三姑娘错把凌大少爷当成自己二哥给抓了的事告诉裴怀瑾,然后裴怀瑾就被带沟里去,也怀疑凌大少爷是要他三妹妹对他负责。
凌大少爷心累的很。
他承认自己是急了些,这不是豫章郡王前车之鉴,他怕么?
万一真拒绝了蔺老太傅的撮合,得多厚的脸皮才能上门再提亲啊。
是以昨天沈挽和谢景御进宫后,凌大少爷就回右相府了,去找自家亲爹。
当时右相都歇下了,凌大少爷还把自家亲爹叫起来,“父亲,您还没谢绝蔺老太傅帮我保媒的好意吧?”
右相道,“大晚上的把你爹我叫起来,就为这事?”
凌大少爷急道,“父亲已经回绝蔺老太傅了?”
右相可是人精,当即看出点端倪来,“这是看上人家裴三姑娘了?”
凌大少爷脸通红。
没说话,默认了。
右相转身进屋,就要关门。
凌大少爷拦着不让关门,“父亲……”
右相道,“早点睡,明天去帮你提亲。”
凌大少爷喜上眉梢,“还没拒绝?”
右相道,“父亲我能做这样缺心眼的事吗?”
他和蔺老太傅都是聪明人。
他不再提这事,就等于是拒绝了,还需要当面再拒绝一回吗?
裴老太爷的孙女儿,当今太子的养妹,想求娶她的人,怕是要把裴府的门槛踏破。
今天右相进宫吊唁太后,然后回府,更换衣服去裴府。
凌大少爷就在府里等着,结果自家父亲去裴府半天没回来,谢景御又请客,他就先来得月楼了。
好在是同意了。
没步豫章郡王后尘。
永王世子坐在那里,顿时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
本来还有凌大少爷和赵云阔陪他。
结果赵云阔昨天被太后赐婚,今天凌大少爷定亲了。
一屋子人,就只剩他一个单身狗了。
永王世子道,“我是不是应该去角落里吃?”
第545章 保管
沈挽用完午膳,就睡下了,等醒来,谢景御还没有回府。
谢景御不让沈挽给他收拾行李,什么就没收拾了,他不是去边关,而是去找王妃,带不了太多东西,多带些银票最实际。
不早点告诉她,他明天就走,她应该去护国寺给他求个平安福的,这会儿去已经赶不及了。
不过谢景御是去东梁找王妃,前世谢景御就是从东梁借兵,将萧韫拉下马的,在沈挽看来,东梁不算谢景御的地盘,也至少能算半个了。
不用收拾行李,那就要好好珍惜最后半天时间,沈挽吩咐御厨,多做几道谢景御喜欢吃的菜。
谢景御傍晚回府,看着满满一桌子菜,他道,“十三道菜,都是为夫喜欢的。”
沈挽,“……???”
哪有十三道菜?
桌子上是十一菜一汤。
沈挽瞅着谢景御,“只有十二道菜。”
见沈挽怀疑自己不会数数,谢景御伸手捏她鼻子,反应过来的沈挽,想咬死谢景御的心都有了。
混蛋!
你才是菜!
沈挽用眼刀削了谢景御一眼,不跟他一般见识,给他夹菜。
吃着吃着,沈挽突然道,“你不会两年才回来吧?”
谢景御呛着了,“能不能盼着为夫点好?”
两年才回来,他也不用回来了。
沈挽这不是想他前世在东梁待了两年,才借兵造反的么?
谢景御给沈挽夹菜,“别胡思乱想,两年不回来,皇上怕是想给你换个驸马了。”
沈挽,“……”
离别的伤感一下子就被冲的七零八落了。
埋头扒饭。
谢景御道,“下午睡好了?”
沈挽刚要点头,想到昨天在船上,沈挽就知道这混蛋心底打的什么盘算,飞快的摇头。
晚膳后,沈挽带着珊瑚银钏去花园散步,上观景楼欣赏晚霞。
她想多陪谢景御一会儿,但她又怕和他在一起,离别在即的男人,太可怕了。
但很快她就知道,躲是躲不掉的。
夜色降临,该回照澜轩了,结果刚要转身,腰就被抱住,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后背,鼻尖是熟悉的松柏香。
沈挽喜欢他这么抱着她,但是,她也要脸啊。
沈挽红着脸道,“丫鬟还在呢。”
“她们早下楼了。”
沈挽低头,就看到珊瑚银钏在楼下你追我赶。
他咬着她的唇瓣,在她耳边蛊惑,“还没试过在观景楼上……”
“……不行!”
这混蛋都是些什么癖好。
他当哪哪都是他们的寝屋呢。
沈挽要下楼,但没用,谢景御太了解她了,只要多亲一会儿,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任他为所欲为了。
从观景楼到浴室,又从浴室到床上……
疯狂的一夜。
沈挽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她醒来,已经是午时了。
她还准备去十里亭送他呢!
想到昨天她说送行,谢景御道,“别去十里亭送了,就在床上送吧。”
要的狠了,某处都隐隐作疼。
沈挽都不知道在心底问候了他多少遍。
银钏守在屋外,听到动静,方才进屋伺候。
沈挽从床上下来,腿软的像是踩棉花上,银钏扶着她,沈挽在心底骂谢景御,嘴上找话道,“珊瑚呢?”
银钏道,“珊瑚在书房小院挖坑埋东西。”
沈挽奇怪,“埋什么?”
银钏笑道,“早上陈平和世子爷离京,走的时候,把一匣子交给珊瑚,让她帮忙保管,还说什么要是他回不来了,匣子就归珊瑚了,还不给珊瑚问话的机会就走了……”
“陈平走后,珊瑚把匣子打开,里面是世子爷世子妃给陈平的赏钱,足足好几百两呢。”
这边银钏说完,那边珊瑚进来了,坑挖的深,珊瑚累的额头都出汗了,银钏问道,“埋好了?”
珊瑚道,“他为什么不自己藏,让我给他收?”
虽然她从来没丢过钱,但是她也没帮人保管过东西啊。
万一丢了可怎么办,她可赔不起,还是埋起来的好。
见珊瑚一脸受累的表情,沈挽敲她脑袋,“不开窍,那是陈平给你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