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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的魔杖还丢在门厅,否则他真想给这团可恶的织物来个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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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面色复杂的看了熟睡的海洛黎亚一眼,试图轻轻挪开他的手臂,结果刚一动,海洛黎亚就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含糊道:“……再睡五分钟……”
  斯内普僵住,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躺回去。
  半个小时后,海洛黎亚终于从被窝里挣扎着醒来。
  自从重新生长,他的身体总是需要更多睡眠来恢复精力。
  他揉着眼睛走进厨房,看见斯内普正用魔杖指挥着平底锅里的滑蛋完美翻面。早餐桌上摆着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滋滋冒油的香肠和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杯加了双份糖(海洛黎亚的),一杯纯黑(斯内普的)。
  “早安!西弗勒斯!”海洛黎亚快乐地跟他打招呼,“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我睡的好舒服。”
  但显然斯内普睡得并不好。他看起来有点疲惫地将烤盘端上桌,“是吗?那恭喜你了。”
  “咱们一会儿要出门一趟。”海洛黎亚一边说,一边和盘子里滚来滚去的香肠搏斗。
  “嗯哼。”斯内普头也不抬地切着培根,“这个假期可真忙。”
  “可不是嘛。”海洛黎亚终于成功把香肠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埃弗里死了,他妹妹自己一个人在圣戈芒,我们得去看看她。”
  海洛黎亚抬头看他,“你会跟我一起的吧?”
  斯内普扫了他一眼,把他嘴角粘着的滑蛋碎片摘下来。
  “当然。”他淡淡地说。
  两人幻影移形到了伦敦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一座破旧的红砖百货商店,麻瓜们只能看到橱窗里挂着“停业装修”的牌子。
  海洛黎亚第一次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医院大厅像被施了无痕伸展咒的蜂巢,治疗师们穿着青绿色长袍,胸前有魔杖与骨头交叉的徽章,匆匆穿梭着。自动书写的病历在空中飞来飞去,有个戴眼镜的女巫正用魔杖指挥一队拖着药瓶的小推车。
  斯内普避开一个差点撞上他们的漂浮担架,他熟门熟路地带着海洛黎亚穿过“遗传病科”的拱门。
  自从埃弗里和海洛黎亚达成合作,他来过两趟,一次是来采血,一次是来试药——当然,试药要瞒着圣戈芒的医疗师们。
  病房门上的铜牌刻着“艾芙洛里·c”,推门时带起一阵风铃声。窗边的小女孩转过头来,她瘦瘦小小的,比海洛黎亚最初见到她要瘦的多,整个人在松垮的病号服里晃荡,但幸好她看起来精神还行。
  “斯内普先生!”她惊呼,随即看到海洛黎亚,整个人像被施了快乐咒,“是你!会开花的哥哥!”
  海洛黎亚半蹲在病床前,魔杖尖又变出一枝小白花:“你好,艾芙洛里。”他柔声说,把花枝别在女孩的病号服领口,“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他们聊起会跳踢踏舞的茶杯和总是偷袜子的小精灵,但海洛黎亚注意到女孩的目光频频飘向病房门口。
  “先生……”她声音小小的,像是怕给别人添麻烦,“我哥哥什么时候会来呀?他已经两个月没来看我了……”她低头玩着小白花,“他从来没有这么久不来的,连猫头鹰都没有……”
  “你哥哥他……”海洛黎亚顿了一会儿,然后在斯内普不赞同的眼神中说:“他在执行重要任务。是非常非常秘密的工作,所以暂时不能联系任何人。”
  小姑娘马上体谅地说:“哥哥的工作要紧!”
  就在这时,一名治疗师带着几个护士推门而入。
  “治疗时间到了。”她微笑着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家属请先到外面等候。”
  斯内普和海洛黎亚站在走廊上,盯着白色的病房门,门上的窥视窗偶尔闪过治疗魔咒的绿光。
  “你不该隐瞒真相。”斯内普说。
  “可是她才七岁。”海洛黎亚惋惜地说。“还是个花骨朵的年纪呢。”
  斯内普摇了摇头,“她迟早要面对现实,你以为温柔的说谎是仁慈?那不过是把匕首磨钝了再捅进去——”
  “好啦西弗勒斯,”海洛黎亚露出求饶的表情来,“我明白了,但是等下次再说吧,挑一个更好的时候,而不是在这个快乐的圣诞节。”
  半小时后,门上的魔法灯由红转绿。治疗师走出来时正在病历上写着什么
  “你们是家属?”她头也不抬地问。
  “是的。”海洛黎亚上前半步。
  “病情稳定了,可以出院。”治疗师终于抬起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住院费用太高了,以她哥哥的经济状况……建议接回家调养,每周四来复诊。”
  她突然环顾四周:“对了,她哥哥今天怎么没来?”
  海洛黎亚和斯内普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还有工作。”
  治疗师点点头,“总之,现在就可以办手续了。”
  这让海洛黎亚愁容满面。
  “巫师界的孤儿……通常怎么处理?”他压低声音问斯内普。
  “没有亲属的话,理论上该送去麻瓜孤儿院。”斯内普顿了顿,“当然,如果她打定了主意不去,魔法部也会每个月发一笔微薄的救济金——仅仅够吃饭罢了。”
  这让海洛黎亚突然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个青年,曾经就是那个攥着皱巴巴的救济金信封,独自在蜘蛛尾巷阴冷的宅子里计算着每一纳特的男孩。
  怜惜从他的胸膛中滋生,海洛黎亚倾身向前,在他的侧脸上吻了吻。
  一切未尽的话语全都在这个吻里。
  幸好他顺利长大了。
  斯内普和他对视了一眼,面目柔和,“她哥哥还有一些遗产留给她,其实也不会过得很苦。”
  “让小巫师在麻瓜界生活可不是个好主意。”海洛黎亚摇了摇头。“这么小的孩子需要一个巫师监护人。”
  过了会儿,他忽然问道:“你说我怎么样?”
  好吧,意料之中,斯内普毫不意外。“我猜你从看到那孩子第一眼起就在盘算这个了。”
  埃弗里一定程度上是为海洛黎亚而死,海洛黎亚会有这个想法是他早该想到的。“你总是这样。”斯内普低声说,“试图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海洛黎亚笑了笑,“我现在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没有在十年前照亮一个小蝙蝠。”
  “巫师界收养手续有点麻烦,尤其是你这种外国人。”斯内普并没有否决他的想法,而是提出一个中肯的建议:“我建议先咨询卢修斯。”
  “我得再想想。”海洛黎亚再次看了看屋内,穿着明显大一号的病号服,正乖乖坐在床边晃着小腿的艾芙洛里,愁得要命。
  第101章 结婚吧
  海洛黎亚已经打定主意要替埃弗里照顾好他的妹妹。
  他们刚给圣芒戈的艾芙洛里病房账户存入了沉甸甸的一袋金加隆,足够支付最昂贵的魔药和治疗,然后告诉住院部让他们好好照顾她。
  两人向外面走去。
  “她的病进度怎么样了?”海洛黎亚问道。
  斯内普配合着他的步伐,慢悠悠地走着:“她的底子差,再加上这种罕见的血咒遗传病,光靠魔药彻底治愈的可能性较低,或许可以之后加入一点儿你家乡的神奇疗法,两者相加,成功率可以提升到六成以上。”
  海洛黎亚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等我回去你给我讲讲——”
  话音未落,大厅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让开!紧急病例!”
  他们迅速退到墙边。一队治疗师推着担架狂奔而过,上面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巫师,魔杖还死死攥在手里。海洛黎亚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那抹刺目的猩红。
  但在走廊拐角,他捕捉到了一个不协调的身影——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袍人。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好像周围的声音都被吸走了,所有嘈杂的抢救声、脚步声都在他站立的那方空间里消弭无踪,形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气场。
  “嗯?”海洛黎亚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个食死徒。
  现在食死徒这么猖狂的吗?他记得那是个非法组织吧?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时,那个黑袍人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注视,缓缓转过头来。
  那不是面具——那是一张由流动的水银构成的面孔,光滑的表面没有五官,却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诡异地折射出千万道细碎的银光。更令人不舒服的是,这张没有眼睛的脸,却让海洛黎亚感受到一种被“注视”的强烈错觉。
  他斜倚在墙边,一柄巨大的镰刀被他漫不经心地揽在怀中,站在急救现场的旋涡中心,却如同置身事外。
  周围的医护人员像没头苍蝇般来回奔忙,却都下意识地绕开了那个身影。
  海洛黎亚眼睁睁看着银色面孔的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从病床上轻巧地“摘”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那个人影困惑地眨着眼,低头看着医护人员仍在拼命抢救自己已经失去灵魂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