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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洛黎亚大声说:“我要找最厉害的那个!盖勒特·格林德沃!”
  斯内普就知道会这样!
  他猛地站起身,又重重坐回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两个黑魔王——两个!——这家伙非要挨个招惹一遍才甘心吗?
  “格林德沃曾经是最危险的黑巫师,比伏地魔更甚。”斯内普的声音紧绷得像是拉满的弓弦,“他的追随者巫粹党们遍布欧洲,那场‘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的革命差点颠覆整个魔法界,甚至连麻瓜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背后都有他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气,“即便被囚禁数十年,即便已经老去,但那种级别的黑巫师——”
  但是海洛黎亚打定了主意。他必须去。
  斯内普看了他一会,发现他不可动摇。绿光、伏地魔刺耳的大笑、那个倒下的身影——这些画面再次在脑海中闪现,他感到头晕目眩。
  第143章 《致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一封未寄出的信》
  《致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一封未寄出的信》
  ——盖勒特·格林德沃于纽蒙迦德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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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
  许久不曾提笔写下你的名字了。上一次这样写,还是在那个夏天,在那封被你烧毁的信里——我想你记得。我时常在想,时间是否真的如你所相信的那般线性而仁慈,给予每个人改过与重来的机会。倘若如此,为何我仍被困在这高塔之中,而你仍被钉在那圣人的十字架上?
  我本以为,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已随着血盟的碎裂而终结。可命运总是喜欢嘲弄人,不是吗?它把你的一名学生送到了我的牢门前——一个带着你的默许、你的算计,甚至你的怜悯的年轻人。
  是的,我知道是你让他来的。
  这个孩子,他带着你的印记——牢不可破咒,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和他签下这个咒语的?嗯?在你能力范围内帮他完成一件事?
  这可真巧,因为你的能力范围内恰好有一个盖勒特·格林德沃。不得不说我感到幸灾乐祸,抱歉我说出这个词,但是我简直能想象到他以此为要挟,讨要你的介绍信时你的表情。
  他还有一种被你认可的、或天真或固执的勇气。
  你让他来索取我的知识,却不敢亲自来索取我的原谅,或是我的悔意。我们之间横亘的从来不是高墙与海洋,而是你永远无法直面自己的怯懦。
  福克斯最近常常停留在我的窗台上。我知道它是你的监视者,同时也是你的信使。你仍然不愿意见我。
  我时常想起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夏天。阳光炙热,野心比阳光更烫。我们谈论世界的病痛,谈论那些麻瓜制造的战争机器、他们的贪婪与短视如何将一切引向毁灭的边缘。我们看到了同样的深渊,阿不思。我们都渴望将它填平,建立一个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无谓牺牲的秩序。
  你说,这就是我们分歧的起点?不,阿不思。我们看到的是同样的病症,开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处方。
  你的药方是“爱”。是耐心,是教导,是隐藏,是等待麻瓜们自己“成长”。你相信个体的光芒,相信在规则和道德枷锁的框架内,用温和的力量引导世界。
  你将我们的理想,我们为“更伟大的利益”绘制的蓝图,视为一场噩梦,视为通往暴政的滑梯。你称之为“统治”,并赋予它所有你能想象的残酷色彩。
  但你错了,阿不思。我从未追求统治本身,如同暴君迷恋王座。我仍然坚持我所坚持的一切,巫师种族天生优越,是历史必然和进步。
  里德尔。那个迷恋永生的男孩。如今他制造的恐慌正在验证我的预言:麻瓜的恐惧会反噬魔法世界。而你还在对学生们朗诵“爱能战胜一切”的童话。
  我依然认为你是错的,阿不思。你的世界,充满了妥协和缓慢的腐烂。它无法抵挡预言中的风暴。
  但或许……或许我们都错了。或许在“爱”与“力量”,“个体”与“整体”,“守护”与“重塑”之间,存在着一条我们年轻时都未曾看清、也无力踏足的窄径。
  我收下了这个孩子,不是因为随他一起来的福克斯和你的警告,也不是为了嘲弄你的困境。而是,我想试图通过这个孩子证明,我们之间是否还有另一种可能——或许我把他教成另一个伏地魔的时候,你就会来看我了?
  我写这些,并非期望说服你,更非忏悔。只是审视我们选择的道路,以及它们最终指向的、截然不同的终点。
  盖勒特·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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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
  他是个绝佳的黑魔法学习者,这点毋庸置疑。天赋如冰冷的溪流,在他意识深处奔涌,无需费力引导,便能自行寻到最幽暗的河道。
  我似乎发觉了他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一个庞大、沉重、几乎成为他存在基石的秘密。令人费解的是,他似乎对此毫无设防——或者说,这种毫无设防本身,就是秘密的一部分。它已融入他的骨髓,成为呼吸般的习惯。
  他总是有一些奇思妙想,试图在寻找着什么——他似乎试图创造一种新的魔法体系,关于两者的转化问题需要大量的魔法理论基础。有时候他甚至会问倒我。
  他提出了一点——魔法因子。这很有趣,如果是我更年轻的时候,一定会对此感兴趣。但我现在已经没必要施法了,是吗?我的魔杖拿在你的手里。当然,这点并不是在指责。
  他有一种未经世事的天真,让我感到可怕,因为那并非真正的无知,而是一种刻意的无视。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也知道代价可能是什么。但他依然选择了那条最危险的路。
  但是这一点由他的同伴弥补了,另一个也有着卓绝黑魔法天赋的孩子。假以时日,阿不思,他们会成为风暴。不输你我当年掀起的风暴。
  当然,这封信的本意并不是夸奖他,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个重要的事情。
  这个愚蠢的孩子对自己的灵魂动了手脚。
  没人教过他灵魂是最重要的东西吗?
  这封信交给了福克斯,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展开来自于我的信件。或许你已经学会了将过去封存,甚至连我也一并锁进尘封记忆中。但请你睁眼看看——他,那个你送来的孩子,他或许是下一个伏地魔,又或许不是。因为他懂“爱”。
  但是阿不思,正因他懂“爱”,他才更危险。
  因为他会为爱选择黑暗,他会为了保护而牺牲纯粹,他会用爱去实践我教给他的力量。他是你我之间的交界地,是我们彼此理念交错的产物,而你将他送到我面前,也许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我可以引导他。
  我可以毁掉他。
  我也可以把他塑造成一个全新的存在——一个融合你我意志的继承人,或者,彻底背弃你一切信仰的武器。
  我是否能以此为要挟,要你出现在我面前呢?
  ——盖勒特·格林德沃
  纽蒙迦德高塔】
  第144章 真的不打算去
  “你认为他说的是真的吗?”邓布利多凝视着眼前的海洛黎亚。
  “什么?”海洛黎亚裹着厚厚的雪貂皮毛大衣,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邓布利多的话就像穿过山谷的风,从他左耳进右耳出。
  他们在山脚下新建的石头小屋里。这一个月来,海洛黎亚和斯内普就住在这里,必要的时候上山去纽蒙迦德找盖勒特上课。
  “关于他写给我的信件。”邓布利多推了推桌面上的信封。
  “唔。”海洛黎亚敷衍地应了一声,眼睛都没往那边瞟一下。
  邓布利多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如有实质。
  “好吧好吧。”海洛黎亚的脑袋转向那封信,但视线依然黏在手中的羊皮纸上,“好了,我看过了,他说得很对。”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你根本没在看,也没在听我说什么。”他温和地指出。
  最后一个句点终于写完,海洛黎亚放下羽毛笔。他将给艾芙洛里的家书折好,用火漆封缄,交给一旁安静等待的黑雕。
  邓布利多不由多看了两眼——那只黑雕脚踝上挂着的金属铭牌刻着奇怪的符号:一个三角、一个圆圈和一条竖线。
  黑雕长鸣一声,振翅飞入风雪中。海洛黎亚关上窗户,寒风被阻隔在外,他重新窝回暖融融的扶手椅子里。
  然后他才忽然发现邓布利多似的,“校长,你找我什么事?”
  “关于这封信。”邓布利多第三次说道,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
  这次海洛黎亚总算拿起来认真阅读。
  但是只看了几行,就尴尬地移开眼睛。“这——不太适合我看吧?老师和您打情骂俏的书信什么的——”
  海洛黎亚了解盖勒特和他之间的关系——邓布利多丝毫不意外。“那就只看最后。”他轻声说。
  【但是阿不思,正因他懂“爱”,他才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