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朴实无华的理由。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有版权的布丁狗。
一行人继续朝宿舍楼走去。
解开了心里的疑问,五条悟哼着歌往前走,忽然感觉不对。
从刚才起,夏油杰好像一直没说过话。
他转头看去,对方缀在队伍的最末端,手指无意识捏过耳垂上的耳钉,又很快收回。
注意到视线,夏油杰很快露出和往常一样的表情,快速走到他身边。
“走吧,悟。”
五条悟的目光在他耳垂上停顿片刻,蹙了蹙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
但他还是移开视线,随意应了一声:“嗯。”
——*此时,另一个地方。
夏夜寒风里。
禅院直哉死死盯着黑发少年,似不想放过任何一寸表情。
像是终于察觉到视线。
卡斐转头看向他,一步步走来。
明明有这么多人在,此刻却寂静到落针可闻,只有他的鞋跟踏过地面时利落而明晰的声响。
禅院直哉下意识绷紧身体。
他的脑内还燃烧着浓重的恨意,身体却早就已经记得白天被反复折磨时的疼痛,一次次从完好无损到遍体鳞伤,伤口仿佛从外表渗入内里,变成刻入灵魂的烙印。
他现在只看着那双眼睛,听见缓步而来的脚步声,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黑发少年笑起来:“看来,你的身体比脑子记的更清楚。”
耻辱感瞬间随着这句话喷涌而出,无论如何禅院直哉都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本能对他产生了恐惧。
气氛僵持数秒,他终于受不了般连声催促他们动手,然后朝着卡斐先一步打去。
不过是白天里对局的重演。
只是这次更加简单,只是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小臂,他就瞬间失去力气。
跪倒在地那刻,禅院直哉只感觉喉咙一紧。
一条领带在脖子处环绕两圈,随着扯动他被迫向上仰头看去。
黑发少年弯起眼睛,俯身看他。
他那双眼睛里依旧沉着淡漠,居高临下地扫过对方绯红的脸:“这么着急,上赶着把自己送来。”
另一只手伸出,不紧不慢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不疼,却让人感觉屈辱。
黑发少年慢吞吞道:“就这么想当我的狗?”
禅院直哉目光里一瞬迸发出巨大的情绪,混着羞耻,憎恨,和其他隐晦到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他为了找回气势般破口大骂起来。
卡斐半蹲下来,声音有些低,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怜悯,叹息道:“禅院家对你很好吧?”
禅院直哉一愣:“....什么?”
卡斐像是在和他闲聊:“从小按照下一任家主培养,锦衣玉食地供着,才能养出你这种嚣张跋扈,看不清形势,傲慢又愚蠢的性格。”
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他笑道:“因为你是家主的儿子?算了吧,你们那种地方,就算是他的废物儿子也会被当畜生欺负。因为你继承了他的术式,叫什么来着...忘了,总之还算不错。”
自小引以为傲的天赋只得到一句“还算不错”的评价,禅院直哉早就在之前精疲力尽,现在也不过再次用充满怒火的目光看向对方。
但这次,他却从黑发少年眼中看见了莫名的......怜悯。
卡斐眼睛微弯,在笑时眼尾总上扬起愉悦的弧度:“说起来,我最近收养了一个小孩,术式很有意思,叫十种影法术。”
禅院直哉猛得睁大眼睛,他喉咙里滚出不可置信的破碎音节:“不...不可能。”
“你猜猜,如果他回去了....你会在多长时间后被放弃。”卡斐轻轻叹了口气,“比你更有价值的术式,就算是你的父亲,也知道资源应该倾向谁吧?”
他道:“被放弃,被之前瞧不起的人讥笑,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无视了。他们当然会满怀喜悦地迎接一个能和六眼匹敌的家主,谁还会记得你?”
禅院直哉下意识否定。
但他实际并不蠢,之前的跋扈鲁莽不过因为有足够的自信,无论做什么禅院家都会给自己托底。
他的理智已经明白,对方说的完全是真的。
卡斐却还在说话,眼中夹杂着怜悯和戏谑:“一个蠢到得罪了所有人,肆意调动禅院家给的势力让他们来送死的弃子。你多久就会遭到反噬呢?”
禅院直哉嘴唇略微颤抖。
他早在卡斐这里品尝过那种被无视的滋味,自己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之后,连家族,连那些他恶心的废物,连父亲难道都要像他一样看不起自己,无视自己吗?!
脑中绷紧的弦已经岌岌可危,在恍惚中,他看见黑发少年站起身来。
卡斐弯起眼睛:“......想让我救你吗?”
禅院直哉惶恐的眼睛里映出对方的模样,他此刻狼狈的匍匐在地,对方却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甚至连裤脚都没沾染半点灰尘。
卡斐朝他伸出手,却并不是手心向上,想要将人扶起的接纳的姿势。
他的手只放松又随意地斜侧着,几乎让人看一眼就明白意思。
禅院直哉沉默了太久,但卡斐的动作却丝毫不变。
他像个极有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挣扎到最后一刻。
那双寂静无波的眼睛摧毁了最后一点游移,紧绷的弦终于在此时破碎。
禅院直哉喉咙里挤出一声微不可觉的呜咽。慢慢地,艰难地支起身体,手脚并用地爬到腿边。
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却分不清是因为恐惧、羞耻、痛苦还是其他什么。
胡乱用衣袖擦去脸上水痕,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将侧脸贴在卡斐手心。
是钢铁般无机质的冰冷,却好像要把他的灵魂都烫穿。
卡斐眼眸里闪过满意的笑意。很淡,像是随便一阵风就能抹去。
他用表扬一样的口吻开口道:“这样才对。”
脸颊贴着卡斐冰冷的手,禅院直哉能感觉到,在这几秒之内,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毫无杂念地看向了自己。
这个认知掀起四肢百骸中的颤栗,他拼命咬紧牙齿,才遏制住差点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
但很快,那道目光就被残忍的收回。
卡斐站起身,没再理会地上的禅院直哉。
他边用手帕慢吞吞地擦着一尘不染的手指,边朝周围看去。
正和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对上视线。
银发男人伫立的墙边,指尖挟烟,烟前星火在眼眸深处点燃一簇幽暗的猩红。
他刚刚解决了几个靠近的炳,衣上溅满了未凝的血,从衣领一直延绵到脸侧。
似乎已经看了这边许久。
卡斐干脆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随手擦掉了尚且温热的血痕。
血迹沾染在他苍白的手上,红得有些刺眼。
看着琴酒的眼神,他忽然笑了一下,如同刚才对待禅院直哉一样,将手心放在对方面前。
卡斐开口,带着点微妙的戏谑:“你也想吗?”
银发男人目光暗沉,并未准备回应。
卡斐很快收回手,脸上笑意更甚:“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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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七海海 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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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的性格好难写,痛苦地磨了又磨,但是卡斐,真是s中的s主人中的主人(震声)(感觉不妥)(低声点难道光彩吗)(变成小声)
第50章
琴酒皱起眉打断面前黑发少年的笑音:“酒味熏得我快吐了。”
卡斐“嗯”了一声, 拖着长音:“有吗?明明只吃了几颗咖啡豆而已~”
想到袭击自己的那刻熟悉的豆子,银发男人看起来更烦了。
他的确闻到了轻微的酒味,是波本酒的醇香, 在冷风中变作香水般荼蘼的尾调。并不难闻。
“你吃了波...那个东西?”琴酒眯起眼睛,“看来它对你没什么作用。”
“其实有用, 不过作为它的主人, 我可以随便控制要不要变回来而已。想看看吗?~”
卡斐勾起嘴角,他早就在银发男人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也不等回应, 就慢吞吞地打了个响指。
肉眼无法捕捉身形变换那刻的扭曲,几乎是眨眼之间, 一条通体漆黑的蛇便盘踞在地。
体型比普通的黑曼巴蛇更加庞大, 蛇尾慢吞吞在地面扫过,猩红的舌信偶尔闪过。
黑到没有一丝杂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隐约闪烁着深蓝的光辉,幽暗的雾蓝蛇眸像是某种玻璃珠。
尖利的獠牙和剧毒随时可以咬穿任何一个人的脖颈, 甚至能凭借近五米的躯体将人轻松缠住。
但此时黑蛇却只盘踞着,蛇瞳透出几分非人的怪异, 带着轻微的纵容。
蛇尾轻巧地卷起手/枪,递还回来。
银发男人眯起眼睛,墨绿色的眼眸里映着鳞片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