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皱了皱眉。
悟的瞬移什么时候这么熟练了。
—＊
那个叫“卡斐”的咒术师的气息很好认。
因为太过陌生而瞩目, 咒力残秽安静地盘踞在曾停留过的地方，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捉摸不透咒力。
五条悟只挑起眉，看着这种诡谲到让人不安的咒力残余, 脸上反而露出了更有兴味的表情。
他很快找到了那辆保时捷，里面没人。
人造的车门根本困不住他，片刻后白发男人直接出现在宽敞的后座上，姿势随意地拿起了手机。
他的手机在来到这里后就不太能用了, 电话没法打通，聊天软件上的消息也发不出去。
但只要连接了周围的公共信号，其他软件倒是还能使用。
先是凭记忆搜索了几个姓名, 之后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自己原本毫无印象的酒厂咖啡。
五条悟一张张宣传图翻下去，长眉微挑，难得有些讶异。
他忽然有些看不透在自己那里没有出现过的这个人。
手机屏幕上是游戏剧情纯享，白发男人一路从广告刷到这，看见就顺手点了进去。
几秒后，五条悟沉默了。
他：“.........”
还是他：“哈哈哈哈拍回去给别人看看！”
不管能不能带回去，先截屏再说！
到底哪个天才想出的设计，让禅院直哉去拍这个看上去顺眼多了！！
五条悟笑得肩膀都在抖，他一路顺着纯享看下去，给自己相册狠狠添了一笔大的，截屏的动作却忽然一停。
耳机的效果很好，那些音乐声被随着画面亮起逐渐清洗的雨声取代，那声轻笑就混在加重的雨点里。
白发男人扬眉，伸手捂了一下戴着耳机的那侧耳朵，稍微坐正一些继续看下去。
一只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手出现在画面里。
看不出任何纹路、皱纹或是肤色沉淀，几乎像块没有丝毫瑕疵的冰，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仅仅只是伸出，画面中另一个人就如同沙漠中久行的旅人看见泉水般凑近过来，将脸小心抵在他的手心。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他忽然切换出去，看昨天刚刚作为预告发布的照片。
七海建人的那组照片里，照样出现了那只手。
修长、冰冷。
只不过露出了到腕骨的手，五条悟却能隔着屏幕，窥见那人的性格。
是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傲慢。
漫不经心，带着抽离事外的戏谑。
估计还是个控制狂。
他忽然有些好奇。
这种性格的家伙，是怎么和咒高的人打成一片的。
至少从只言片语看，学校里的人和他关系都不错，这里面也包括这个世界的他自己。
五条悟——真正意义上二十八岁的五条悟——靠向车椅背。
他刚才可看见了，每个咒高的人身上都藏着卡斐的咒力残秽。不管怎么想，这家伙都是控制狂吧。这里的自己居然也接受了。
就在好奇达到顶点时，脚步声终于由远及近。
一只手——他刚才无数次在照片上看见过的那只苍白的手——扶在车窗上。
高挑的黑发少年站在保时捷旁，明明这辆车加装了防窥玻璃，五条悟看去时，却感觉自己和那人对上了视线。
他的面容还带着少年的稚嫩，但那双雾蓝眼眸冰冷得诡谲。
很奇怪，他实际上穿得很日常，只是件再普通不过的连帽衫，头发随意打理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已经被风吹乱。
却莫名像非人而无缺的雕塑。
卡斐略眯起眼睛，两人目光相交数秒后，他忽然握住了后座的门把。
——发现了？
五条悟扬眉，他压下一直勾起的嘴角，学着记忆里的模样将四肢摆放得更嚣张了一些。
按照车里的布置看，对方平时应该只做副驾驶，现在却握住后座的车把，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
五条悟等待着和卡斐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却在下一秒，听见对方的喊声从外面传来。
卡斐：“我不要回家我要吃麦当劳！”
五条悟：“.....？？？？”
什么麦当劳。
他再次看去，只见少年已经双手拽住了门把，怎么都不放手。
少年连帽衫的帽子已经被人揪了起来，银发男人站在他身后，声音是完全可以听出来的咬牙切齿：“松手。”
卡斐：“不要！我要吃麦当劳！！”
琴酒：“啧。”
银发男人面无表情，手已经暗暗开始发力，想把人直接提溜起来。
五条悟分析出来的控制狂本人，正拽进后座把手，怎么都不愿意上副驾驶座。
诡谲咒术师该世界的最大变数幕后boss：“如果今晚吃不到麦当劳，我的一些没记住词反正美好品质都会不复存在了！！”
琴酒冷笑：“刚才没吃？”
卡斐：“虽然刚才我从前菜一路吃到了甜品，还喝了三罐旺仔，但是却有种空虚感。”
他忽然悲从中来：“没吃过白人饭的人是不会懂的！”
那种如吃的感觉，明明胃里有东西但是心里却空虚得要命的反差！
再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食物咽下去就会自动消失，实际上胃里根本没东西，卡斐就更伤心了。
他：【琴酒已经不是我的好员工了！之前可是说一不二，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的！】
系统：【。】
它：【我觉得凌晨一点开车去四公里外麦当劳吃夜宵应该不包括在内。】
卡斐：“我是天元我支持凌晨一点去吃麦当劳！”
五条悟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干脆从里面按下车窗，一手撑在车窗边缘上，晃了晃手里刚取下的眼罩。
丝毫没有自己非法入车的自觉，白发男人道：“我是五条悟，我也支持他凌晨一点去吃麦当劳~”
卡斐瞬间感觉自己又可以了：“看！悟也同意！我就说凌晨的麦当劳是正确的，合理的，应当的，完美的，无法抵抗的......”
话没说话，已经被人扯着帽子往后拽了几步。
银发男人眯起眼睛，手中的手.枪早已上膛，隔空对准了五条悟的额头。
琴酒眯起眼睛：“你怎么在这。”
五条悟表情一变，忽然显得整个人都清澈很多：“杰他们先回去了，老子来找他玩不行吗？”
说完，他转向旁边那人：“卡斐，他好凶！”
他不经常露出那双蓝色的眼睛，少年体型时每次睁大眼睛都像是在炸毛，现在成年了倒是没有那种感觉。
反而更像是调侃，心情十分好的上扬着嘴角，等待少年的反应。
卡斐只略微往前倾身，他的侧肩已经靠在了银发男人拿枪的那只手臂上，却并没有阻止，态度称得上纵容。
那双雾蓝的眼睛看来，在五条悟的脸上略微点了一下，然后忽然弯起。
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悟回来找我玩的吗？”
他脸上露出一个明显的笑来，眸光在阴影下略微闪烁：“那就和我们一起吧。”
声音轻而温和，刻意俯身下来的动作让光影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漂亮的光晕。
如同一个布置好的陷阱。
五条悟只看了他几瞬，就笑着答应了。
——*
几十分钟后，他手里帮忙抱着大包小包的麦当劳纸袋，跟着对方来到了一栋高级公寓。
路上两人偶尔聊几句，五条悟倒是更了解了一点现在的情况，认为连禅院直哉都能被调成这样（？），发生什么都还算是在情理之中。
因为现在是在太晚了，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影。
卡斐下车时只看了驾驶座上的那人一眼，一直挟着烟面色阴沉的银发男人就留在了车里，再没有跟上来。
纵使这种场面，五条悟在路上已经见过很多次，也还是会讶异。
真是.....完全没有迟疑的信任和忠诚。很奇怪，明明看起来卡斐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年龄。
不过故意将人支走，只留下他们两个，又是去高级公寓这种私密性很强的空间。
五条悟料定对方已经有所猜测，并且准备找地方和自己聊些相关的话题。
他迈步跟上，一路抵达高层。
思索时，卡斐刚打开的房门里飞出了一道黑影，正砸在五条悟的无下限上，他反手接过。
——是颗儿童q软果冻。
五条悟：？
里面还有人。
他往房间里面看去。
宽阔的客厅里，看着像是入室抢劫劫匪的伏黑甚尔直接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怀里抱着大包的儿童零食正在吃。
周围满地都是零食渣，小孩零食扔了一圈，电视里放着赌马。
伏黑惠举着个小扫把，紧绷着脸，试图把自己的便宜老爹赶出去：“你、你快点走！这是卡斐哥哥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