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离，卡斐连心跳的频率都没变过一下。
五条悟勾着嘴角，语气里带着惯常的笑：“毕竟，可是招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啊。”
似因为被揭穿身份，黑发少年干脆不再维持伪装。
他偏头看了眼自己的侧肩，那里新生的皮肤是金属般的苍白，被鲜血染脏的衣料却还湿润着，预示着这里曾经有过伤口。
黑色的黏液从地下翻涌上来，触手一般亲昵地顺着脚踝爬上，在皮肤上蜿蜒。
黑发少年原本已经勾起的嘴角缓慢放平，身上那股诡谲而阴郁的气息愈发明显。
在彻底变成面无表情后，他嘴角往下一撇，忽然蹲下了！
卡斐：qaq
还等着和人对峙的五条悟：“？怎么了？”
卡斐气若游丝：“我的......任堂......联动卫衣....限定.....款.....”
他完全心碎了：“早知道不流血了！！”
卡斐：【怎么还会飙血！我痛觉都没了，受伤也两秒恢复，血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系统：【为了让你像正常人一点啊！我每天维持这具身体虚假的血循环容易嘛！！】
卡斐：【你赔我！！！】
那些黏液全都变成了黏液猫猫，环绕在面无表情的主人周围，露出了比对方灵动十倍的流泪猫猫眼。
——有一只已经伤心到快要化开了。
五条悟连忙伸手捞蘑菇：“喂喂，别在这里枯萎啊！”
还没把人捞起来，卡斐忽然就好了。
他在悲伤里忽然灵感+1：“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对啊。”
五条悟：？
卡斐：“的确很快就会没意思。刚开始我的目标只是让酒浸咖啡制霸全国，实现后突然就感觉了无生趣了。”
五条悟：“姑且问一下，为什么是酒浸咖啡？”
卡斐还在思考自己未来的商业版图：“这种随便发广告就能让所有人喝酒浸咖啡的日子还是太无聊了，麦当劳和肯德基也为了联动我打得不可开交，是时候给自己换个目标了。”
有了成熟产品经营模式的自己，早已不是1.0那个要出动画ip才能和麦当劳联动上的饮品界新人了！
他：“我要联动任堂！”
五条悟感觉自己已经参透了他的逻辑：“然后？”
卡斐：“然后我就能收获别人限定但是自己无限量供应的联动卫衣！建立咖啡主题乐园，让每个想买联动周边的人都品尝到美味的酒浸咖啡！”
计划通.jpg
五条悟略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心里想了什么，他身上最后一丝紧绷的弦忽然松开。
他：“好，没事了，这次拯救地球不被怪物先生攻破会议圆满成功！散会散会！”
卡斐：？
五条悟：“喜欢任堂的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系统吐槽：【一看就是托词吧，刚才到底想了什么这么快就......】
它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己宿主已经握住了对方的手。
卡斐：“有品啊。吃点儿再走吧？”
他很快给五条悟分享了“夏油杰快乐餐”，即用冰淇淋替换汉堡夹心，吃起来有种不顾爱汉堡人士死活的美。
系统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也许）动手（单方面）正剧向（偶尔）的两个人，在短短五分钟内，从分享麦当劳到看广告夸赞品味，最后直接从露台转战了卧室拍起广告来。
五条悟瞬间换装。
白发男人穿了件垂坠感极强的黑色衬衫，在深色床单衬托下散落的发丝白得像雪。他靠躺在床上，慢条斯理地脱下眼罩。
黑色布料绕在修长的手指间，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成年人魅力。
卡斐已经举起了摄像机：“太厉害了不愧是熟男！！”
这个氛围感，这个解眼罩跟解皮带一样的涩情，还得是真正的成男来啊！！
系统：？？
不是，为什么啊！！！
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过去五分钟，为什么你们两个就凑到一块玩去了？？？？！
为什么——！！！
它看着卡斐回顾着熟男广告照片，忽然问：“来都来了要不要带点纪念品回去？”
五条悟：“纪念品？”
两个屑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当场扛起摄像头回高专骚扰同学去了。
系统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哦，原来是臭味相投啊。
怪不得呢。
第79章
睡梦当中, 夏油杰隐约感到不对劲。
冰冷潮湿的感觉仿佛来自梦境深处，缓慢的裹挟上来。
本不应该存在的记忆仿佛在脑海某处复苏，残梦中不断闪现那间冰冷的停尸间, 明明他没有去过，却莫名觉得熟悉。
仿佛知道该怎么迈步走入, 如何走到那个坐着人的位置旁边, 将手安慰般地落在那人肩膀上。
但是，为什么要安慰...他们之中明明没有人.......
夏油杰感觉到梦中的自己不受控制地走向停尸房中央, 想要伸手去掀开覆盖着的白布, 看下方隐约透出的人形。
——一只手却在此刻抓住了他。
他转头看去，黑发少年站在身后, 悄无声息, 不知道已经注视了他多久。
他雾蓝的眼睛在惨白的停尸间里似流淌的冰河，几乎要让人溺亡在其中。
黑发少年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举起将食指抵在唇前, 轻声道：“要记得来找我哦，可别忘了。”
话音落下那刻, 黑发少年、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同伴靠坐在墙边颓然的身影、整个灯光惨白的停尸房都忽然化作一滩黑色的黏液，尽数消失。
夏油杰骤然惊醒。
他睁眼就看见和梦中一样的那双雾蓝眸子，一时分不清还在不在梦中。
下一秒, 另一个白色脑袋也凑了上来。
五条悟：“你醒啦？”
夏油杰：。
他瞬间头疼起来：“你们两个又想搞什么？”
卡斐：“看你也没睡觉，起来玩吧！”
被人强行“亦未寝”的夏油杰：“...你到底哪里看出来的我没..等等？！”
本来困得差点要再回去的人发现了不对劲。
他努力挣扎起来，起不到一半又栽了回去。
夏油杰咬牙切齿：“喂，你们两个。”
谁半夜起床发现自己被捆在床上, 都会咬牙切齿的！！
白天太累了，而且成年人的身体他还不太习惯，所以睡得比往日沉很多。
但也绝不会到连杯捆都没反应的程度, 这只能是——
夏油杰转头：盯——
卡斐掏出奶精：“猫看人睡得不踏实，想帮人睡得更安稳点，猫好。人反过来怪猫，人坏！”
奶精变成流泪猫猫头：“叮咚！叮咚！（猫好！人坏！）”
夏油杰：“你刚才不还说看我没睡吗？！！”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梦里有那么冰的停尸间了，奶精就算长得可爱，表情比卡斐更像活人，作为咒骸也是冰的，再加上卡斐这个无论什么时候皮肤都没有半点温度的人。
被翻来覆去捆了半天，连梦里都是冷的也很正常啊！
被捆的姿势让人实在没什么安全感，夏油杰把自己往被子里躲了点，艰难地抬头。
床边一左一右站着俩人，一个还是成人的模样没变回去，脸上戴着眼罩，另一个抱着猫，就算不是成年人身高也足够投下阴影。
两个人都勾着嘴角，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夏油杰：“......你们正常点。还有，悟你绝对是和他学了吧？”
五条悟平时啥都写脸上，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一直带笑的样子。
他双手被捆在后面，看着这俩人，直接摆烂了：“有事说事。”
说完赶紧放自己睡觉啊！
卡斐一手摩挲着下颌，意味深长道：“你知道吗，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五条悟嘴角勾起：“我也是。”
夏油杰：“.......”
他警惕：“吃了你的咖啡豆变成成年人，不代表我答应下海拍和禅院直哉一样的那种东西了。”
听着他的话，系统忽然悲从中来。
被卡斐折腾这么久，遭遇半夜被朋友捆在床上的恐怖事件，夏油杰的第一反应完全是拍广告了。
简直害人不浅啊！！！
卡斐：“怎么能这么想我，偶尔放个假还是很有必要的，我又不是那种每天都逼着别人工作的老板，不要把我想这么坏！”
看着小豆子们每天兢兢业业干活的夏油杰：。
看着真人当完保姆还得回去当偶像的五条悟：。
两人微笑不语。
卡斐迅速结束了寒暄时间。
他一打响指，戴着墨镜的奶精立刻跳上来，给自己主人也戴上了同款放大版的墨镜。
黑发少年：“既然你动不了，我就不客气了。悟！”
为了显得比较专业，五条悟也把眼罩换成了墨镜。他点点头，伸手一打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