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堂堂的曲家长子,曲家正宗的继承人。凭什么要我扮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到底要干什么?”
曲母想着明天也是最后一天了,便决定把事情都告诉他。
“等明天一过,只要曲萱代替你去死,诅咒就彻底解除。到时候,我再随便找个借口恢复你的身份。”
曲萱一进门,就听到这段话。
即便早已知道真相,可亲耳听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说出这种话,还是心如刀割。
心底的最后一丝期望彻底破碎。
为什么,她也是她的女儿啊。
就因为她是女儿嘛,所以,就算是血缘关系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吗?
宁英听到动静,回头望去,瞬间僵在原地。
曲萱站在阴暗处,一张脸白得可怕。
“回来也不知道吱一声!站那儿装神弄鬼干什么?”宁英很快恢复了气势,大声呵斥道,“你哥让你给他的画,他都要参加比赛了,怎么还没给出来?一天天的就知道玩!”
“早知道你是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当初就不费那么大劲救你了。你看你哥为了你牺牲这么大!”
又是这种话。
这些年,就是因为宁英不停地念叨这些话,让她对她,对哥哥的内疚越来越大。
可如今知道真相,她只想笑。
那些被哥哥拿去参赛的作品,明明都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完成的,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拿过去?
从前,她因为对哥哥的愧疚,可现在……
看她一脸冷漠的样子,宁英愣了愣。
以往听到这些话,曲萱早就满脸愧疚、唯唯诺诺了,今天却如此冷漠。
宁英脸色一沉,劈头盖脸地骂过来:“还摆脸色,你什么意思,偷走了哥哥原本的人生。你哥本该在属于他的生活里,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长大,拥有正常的人生轨迹,而不是如今这般……”
曲晨拉了拉她:“妈,算了算了。”
宁英瞪了曲萱一眼,没好气地说:“行了,明天是你俩生日,老爷子叫你们回老宅!现在就给我老实待着!”
宁英觉得曲萱今天有些不对劲,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放心地说:“就你那命格,大师说了,每年生日都是一道坎,明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全家人都得到场,我警告你,别搞什么妖蛾子,你自己活腻了,别拉上我们!”
重要日子。
曲萱想起江大师的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楼。
第二天,一家人回了老宅。
说是老宅,但这还是曲萱第一次过去,曲老爷子也在市中心有房子,这基本上就是空宅,只平时有关门的人来拿扫,曲康和老爷子每年也仅来祭拜几次。
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但曲萱一下车,莫名觉得宅子阴森森的,下意识的握住江絮给她的护身符。
旁边宁英和曲晨也不自觉地搓着手臂。
唯有曲康神色如常,看上去最淡定。
曲老爷子是最后到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
那人一下车就脸色骤变:“这宅子里,好浓的怨气!”
空气倏地凝固。
曲老爷子脸色大变。
曲晨想起那个诅咒,眉心大跳,不禁连退几步:“妈,我一定要去吗?”
这宅子看上去瘆人的慌,有曲萱这个替死鬼在不就好了,他又何必亲自冒险。
“你今天安静点。”宁英沉着脸扯了他一下。
老爷子请了大师,最能把那什么诅咒化解掉,实在不行……她看了曲萱一眼。
一行人进了老宅。
刘大师特意算了时辰,到了点才能去祠堂祭拜,管家早就准备好了午饭。
但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去吃。
“都打起精神,有刘大师在,没问题的。”曲老爷子还是坚持给每人都夹了点菜。
曲萱刚拿起筷子,口袋里忽然传来一阵灼烧,眼眸一颤,立刻明白了什么。
宁英喝了口茶,心不在焉的低头,忽然看到地板上,竟有鲜血冒出来,瞬间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啊!”
她尖叫,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家都被她吓了一跳。
曲康:“怎么啦?”
宁英脸色煞白,指着地板。
“地板,有血……”
“我们老家有句俗话叫,‘地涌血,必有大劫’”
“完了完了,今天真的要出事……”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厉害。
曲晨心脏几乎骤停,顺着她目光看去,却愣住。
“血?妈,你在说什么,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干净的地板上连水渍都没有。
"宁英,你太紧张了。"曲康扶着她。
宁英死死抓住他的手:“可我刚刚明明真的看见了。”
曲康看了眼地上,淡定的安抚:“也许是你看错了。”
曲老爷子眉心紧皱,不禁看向刘大师。
刘大师冲他摇了摇头。
空气一片死寂。
这下,更没谁有胃口吃东西了。
曲晨忽然觉得头晕的厉害,起身去外面走走,可刚走出大堂,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再醒来,他就被人扔在祠堂里,正前方,赫然摆着一副大红色的棺材。
曲晨惊恐的瞪大眼睛,面色煞白。
草草草!这是什么情况!
“呜呜……”他拼命挣扎起来,可身上被五花大绑,嘴上还捂着胶带。
听到声音,曲老爷子转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萱萱,别怪爷爷,爷爷也没有办法,你和你哥哥,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为了我们曲家的血脉,为了传宗接代,爷爷就只能牺牲你了。”
第389章 活人煞
“萱萱,抱歉,怪只怪你生在了我们曲家。”
“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你别怪爷爷。这些年,曲家给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可以说从未亏待过你,就这一件事……你就当是为了我们曲家,委屈这一回吧。”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想报仇,就去找那个死老太婆。要不是她,死前还下什么诅咒,我们曲家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曲晨瞳孔剧烈颤抖。
所以,爷爷都是为了他。
可是,不对不对!
错了,全错了!
他才是曲晨!
他才是爷爷的宝贝孙子啊!
曲晨拼命挣扎,想喊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曲老爷子叹了口气,转向旁边的刘大师:“准备好了吗?”
刘大师点头,拖出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看清那人的面貌的瞬间,曲晨的瞳孔再次剧烈收缩。
是郁琛!这不是他们学校学生会的郁琛!
他怎么会也在这里?
“怨气太深,只能阴阳相合,活人婚祭,才能破解曲大太太留下的血咒。”
活人婚祭!
曲晨脸色更加苍白扭曲。
下一秒,自己的身体就被粗暴的抬起,塞进了那口大红的棺材里。
"砰"的一声,棺盖合上。
他挣扎,忽然看见一旁的郁琛缓缓转过头,咧嘴,眼里闪过一抹骇人的精光。
"呜呜呜——!"曲晨惊骇欲绝,发出撕心裂肺的闷叫,拼命挣扎,可一切都于事无补。
“咚咚咚。”
钉子落下。
……
另一边。
大厅里,宁英迷迷糊糊醒来。
“奇怪,我怎么突然睡过去了?”
她起身,看着莫名空荡的大厅,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扯着嗓子大叫:“不对!我儿子呢!我儿子曲晨不见了!”
曲康脑子还有些晕,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曲晨不就在你旁边吗?”
一旁的曲萱弯了弯眼睛:“妈,我就是你的儿子呀?”
宁英猛的一个激灵,目光扫过四周,脸色煞白:“不对,爸呢?那个刘大师呢!”
他们都不见了。
还有刚才莫名其妙的昏迷。
宁英脑子闪过什么,瞬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浑身发抖,连跑带爬的冲出去。
看到地上曲萱的外套,还有祠堂里的大红棺材,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撕心裂肺的尖叫:“爸,你做了什么!”
曲老爷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过来,表情闪过一抹惊慌。
“儿媳妇,我也是没办法啊,那事你也知道,为了曲家,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的未来,只能委屈萱萱了。”
“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曲晨去送死吗?”
“不!”
宁英死死瞪着眼珠子,整个天都塌了。
嘶声大叫:“错了,错了,全都搞错了,棺材里躺着的,才是你们的孙子!”
“什么!”
曲老爷子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