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还在观察期,需要待在医院。”
洛塔急忙起身拦住去路。
他挡着是拖延一道时间,接下来还有一路上的阻碍。
可他没等到被推开,大殿下就身形一晃栽倒了。
身后传来一声,“带走。”
洛塔搀着大殿下,呆滞的看着换了身着装的送餐雌虫、医护。
视线触及为首的雌虫衣服上金灿灿的胸牌,眸中划过异色,挡开伸过来的手。
这名字他可熟了,主理提及过,里撤拉是当年看管先雌后的门卫之一,现在升职到神使身边做事,也是有本事。
正色道:“里撤拉使者,这片区域归属我们部门管理,我没有得到执行任务的消息,您也没有行事缘由,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合适?”
第165章 不帮我就是背叛我,所以你该死
里撤拉关闭屏幕,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大殿下平坦的腹部。
虫母投生了,祂的精神力在复苏。
虫星所有的医院,排除掉四千五百六十七只在生产的,三百九十只意外流产的,五百十六只难产的雌虫。
刚检查出来的就仅有五只雌虫对的上时间。
大殿下是其中精神力等级最强,情况最特殊,也是最难管控的一个。
这个突发的小意外几乎打乱了他们原定的所有计划。
“得知s级雄虫季元阁下遭遇星盗绑架一事,神使对你们这里松懈的管控感到失望,查理严重失职,正在接受惩罚,至于他的职位将由我接替。”
对方公事公办,从头到尾都没分给他一个正眼。
话题涉及主理,洛塔额角青筋跳的厉害,声音低沉。
“你们对主理做了什么?”
“神使做出的任何决定,你都无权过问。”
双方僵持,谁也没有察觉到被药昏的大殿下微动的指尖。
里撤拉对洛塔的隐忍视而不见,伸手摘下洛塔的胸牌,鎏金色的瞳孔倒映出胸牌上的姓名。
随后,眼睛也不眨的将胸牌折断丢进了垃圾桶里。
“不管你以前的上司如何,现在,我不需要你这种下属。”
“你被停职了。”
洛塔给气笑了,“停职,在这位置上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破事,你以为老子真稀罕干。”
“要不是为了报答恩情,老子早跑了。”
洛塔把大殿下安顿在床上,扭了扭手腕,干脆把这一身穿着束手束脚的西装扒了,一并塞进了垃圾桶里。
“倒是你这家伙。”
“我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里撤拉视线还停留在洛塔脱掉西装后,那身不伦不类的穿搭上,微微皱眉。
下一秒,就被揪住了衣领,被腾空拎起,后背狠狠的撞上了墙,石灰刷刷的落,砸出了裂纹。
“使者……”周围的雌虫纷纷掏出武器对准洛塔。
“好久都没有雌虫敢对我不敬了。”
“你算什么东西!”
“无名小卒。”
里撤拉气势陡然攀升,浑身冒出的金光,对洛塔来说简直就像是在直视太阳,眼泪被刺激的哗啦直流,“我靠,真刺眼睛。”
一松手,就被掼在了地上,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塌陷,洛塔被砸到了下一层。
“有本事到外面去打,这里束缚住你老子我的身手了!不然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小垃圾。”
里撤拉眸光微沉。
跑到外面,打的天昏地暗。
“大殿下的雄主是现今虫星上唯一检测出s级精神力的雄虫,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走他的雌君,你们想怎么向季元阁下交待。”
“难道要让悲剧重演吗?你说啊!”
洛塔膝盖死压在里撤拉的肩膀上,将其钉在灌木丛上质问。
这话激起了里撤拉的回忆,眸光中流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
“你以为我们想那么做!”
“做就是做了,现在还想对大殿下那么做。”
打落的叶片揉碎出的苦涩汁水混着泥土弄脏了里撤拉那张高高在上的脸。
洛塔:“我可就告诉你了,季元阁下跟他们走,就是因为大殿下当时处在危险的环境下,你们这样做,大殿下但凡出了状况,他绝不会放过你们。”
“别说谎不打草稿,雄虫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里撤拉用力侧身,反手扼住了洛塔的脖颈,那双手力道之大,把洛塔掐的够呛,狂拍里撤拉的手臂。
“就是因为雄虫太稀少珍贵,所以,我们从前从未违背过雄虫的合理意愿。”
“但那造成了太多无法挽回的痛苦。”
“现在,这一切的问题都要从根源上解决。”
洛塔翻了个白眼,他都要喘不过气了,谁要听你瞎逼逼。
“还有光凭你瞒得了多久,季元阁下不在身边,大殿下就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双s级精神力的雌虫要发起疯来,你我谁都无法承担后果。”
说话间,地面的沙粒微微震起,从天而降的石块几乎贴着脸砸了过来。
飞过来的还有跟里撤拉同行的雌虫,他们歪七扭八的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洛塔心里一咯噔和里撤拉同时扭过头,眼神茫然地望着像颗流星一样消失在天际的飞船。
“不好!”
里撤拉起身,眉头皱的简直能夹死苍蝇,“还愣着做什么?追。”
“使者,可我们的飞船被大殿下开走了。”
里撤拉:“……”
洛塔急的上火。
大殿下失去雌父时,年龄还不大,自幼就像棵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野草一样绝境求生,不一定有虫言传身教,教他什么时候身体会有什么感受。
对于肚里那个脆弱的小生命的存在恐怕目前都还处于不自知的迷茫状态。
至于大殿下要去做什么,洛塔更是想都不敢想,拽着里撤拉就跑,“用我的。”
三个小时后。
一架表面坑坑洼洼的飞船像折断了翅膀的飞蝇,刚穿过一片星云就直线下坠到就近星球的大陨石坑内。
浓烟滚滚间,里面爬出几只灰头土脸的雌虫。
昔日几大党派之间针锋相对的宿敌,此时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满心欢喜。
像亲兄弟一样紧紧搂抱在一块,缓了许久才从那种恐怖如斯的威压感中抽离出来。
其中一虫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嘴唇颤颤的抽着。
吞吐间,白烟从破了洞的肺叶中散了出来。
“咳咳......到底是哪...哪个缺德的...出生玩意,敢绑这种家伙的雄主,把我们连累的不浅啊...咳咳...踏玛的。”
“这算什么,算咱倒霉!”
几大星盗头的老巢在短短的时间内被那只曾经就已经够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雌虫掀了个底朝天。
屋漏偏逢连夜雨。
雄虫保护机构的雌虫也来跟着来瞎凑热闹,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的小弟都给扣押走了,美其名曰招安。
几虫愁的头发都白了,各个苦不堪言。
“该怎么办啊?”
“要不咱把这飞船修一修,收拾收拾投奔蒙奇去,听说他最近得了条好门路发达了,跟着他混的小弟最差的都买上十几万星币的飞船。”
“唉,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他绑架的?”
“那不可能,他包养一只低等级的雄虫都够格了,应该不会想不开去绑那杀神的雄主。”
“说的有点道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几虫一合计,拍了大腿,吭哧吭哧修好了飞船,走。
——
房里,蒙奇举起酒杯,笑的情真意切。
“这可是上好的美酒,梅拉契曼,来尝尝。”
“你别想着套我的话,该给你的好处我到时候自然会给。”
雌后推开蒙奇的手,将桌上的酒杯挑翻在地,眉梢微微扬起,抽过纸巾一根一根擦拭干净碰过蒙奇的手指。
“拿这种劣质又普通的酒杯来装酒,简直就是玷污了一瓶好酒。”
蒙奇闻言脸色微变,一言不发将瓶中的酒一杯一杯的饮尽。
随后,说道:“我这处地方寒酸可容不下高贵的雌后您留宿。”
“你什么意思?”雌后眉头紧皱,这才分了眼神给蒙奇,“赶我走?”
“你这次犯的事非同小可,我只是跟你提提句醒,别玩火自焚。”
他从前爱的毫无顾忌,可现在他有太多太多的考虑。
如果,非要做选择,他不会再去执着于得到梅拉契曼的心,在他看来爱情就是无稽之谈,至于以前的他,多少愚不可及。
“我不能带着我这帮弟兄们陪你冒险,他们信任我,跟我到现在,要活命。”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提醒我了?”
雌后冷笑一声,“等我熬过去了这段困难的阶段,权力地位应有尽有,他们就算是死,最起码也能有个侍君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