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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查无此人 > 第91章
  于是谷以宁回到梁音的办公室,对她说的是和所有大大小小投资方都一样的条件:“不管星耀入股多少,都不能干涉电影拍摄全程。”
  梁音笑说现在轮到她要找人商量了,她不能独断做主,需要和投资部门开会。
  “不过,为了以防你觉得这是个谈判条件,我要先推荐一位男主角的演员给你。”
  梁音发给他的不只是一份简历,还有一段试镜视频,搁置许久毫无进展的男主角选角确实是谷以宁的心头刺,他当即便打开了视频,看了几分钟才认出来,视频里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男演员,或者说演技最好人气最高的男明星。
  谷以宁尽量让自己不流露出惊喜,把目光从那段表现精彩的视频上挪开,对梁音说:“我们没想过要请这样的咖位明星。”
  不仅是钱,还有大明星常有的种种通病,谷以宁内心想的是,他可伺候不来再一位周楚楚。
  梁音却不着急,或者看得出谷以宁的态度而胸有成竹:“片酬的问题不用担心。其他的顾虑,还是等你考虑好了和他当面再聊吧。他的事情我只是顺水推舟,可管不起。”
  说到后半句她露出一些无奈,谷以宁对娱乐圈八卦并不热衷,也无意探听,恰到好处起身告别。
  “希望下次我们再见是签约会议。”梁音和他握手道。“就算不是,也希望你拍摄顺利。”
  谷以宁回握她:“也希望你和家人都能如愿以偿,无忧无憾。”
  梁音笑了笑,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谷导,我说了我的故事,但你却没说你的。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拍这部电影?”
  谷以宁看向她身后的落地玻璃,远远的地面和行人,他说:“我以前是为抓住一些东西,后来是为了放下一些东西。但现在……”
  他转向梁音,对她笑了笑:“其实和梁小姐一样,不过是为了守住一点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守住一点心愿信念。”
  “那就祝我们都如愿以偿。”梁音说。
  谷以宁点头道别,乘坐每分钟千米时速的电梯安静降落。在四面玻璃的电梯中,他想起那个在科幻电影和人类科学中苦苦追问假设的问题——如果真的有超过光速的飞船,是否时间真的循环往复,起死回生?
  如果那一刻到来,是否所有现实都是梦幻泡影?海水倒流,月亮熄灭,温带季风不再席卷北半球……
  如果那一刻到来,是否思念的人也会回来?
  似乎不需要再等待那样的一刻了,电梯落地,谷以宁有了另一个答案。
  那部电话永远不会主动响起,但却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谷以宁拨通,在第一秒接起来。
  现在也是一样,谷以宁拨通电话,走出电梯,对方问他:“结束了?顺利吗?”
  “不太顺利。”谷以宁说,“梁音最后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答案。”
  “什么话?”
  对方声音有一点紧张,被谷以宁精准又狡猾地捕捉到,他看着脚下光亮的大理石地砖,说:“梁音说祝我们都如愿以偿,但是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不是已经实现了。”
  电话那头一时无声,谷以宁走出大厦门口,站在台阶上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说:“一开始我发现你卖掉了剧本,是带着报复的心态想要拍它们的,想要让你看见被你放弃的忽略的都是什么。后来我去台北,学着放下我执,又还是想要拍,劝自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理念而拍,拍完之后就忘了你。”
  “嗯。”
  对面呼吸很轻,闷声应了一个字,在接受和回应谷以宁。
  “但是现在。”谷以宁又说,“我发现自己不过是凡夫俗子,描绘的远大理想和正直高尚都是遥不可及的天空,想要逼着自己抬头看月,就不用盯着地面上干枯的井,可以忘了你的……离开。但是奚重言,如果可以选,如果能有选择,在完美完成电影和你之间,我发现,只有你在,才是最重要的。”
  电话那头连呼吸都停了,变得安静得像是又一个幻觉,一个水中捞月的空荡。
  但是谷以宁并没有觉得虚空,因为在另一侧,他听见了急促却还在克制着的脚步声。
  右侧的电话,左侧的脚步,共同响起一个声音,那个人问他:“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你都不肯站到我面前,让我怎么原谅你?”
  谷以宁说完,见到地面上的那道影子,变得越来越实,越来越近,直到他抬起头,从影子到脚步,再往上,真实的一具身体在他面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刺眼的烈日。
  谷以宁舍不得眨眼,任凭眼睛被刺痛而流出眼泪,也在直直看着对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其实我从没有怪过你。”他说,“没舍得。”
  “假话吧?”那人笑起来的时候也有眼泪从眼眶中漫出来,“你对莱昂不是这么说的。”
  谷以宁看着他,竟然也对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说了很多气话,撒了很多谎,最后自己也被谎言迷惑,竟没有认出你。
  “那……现在知道了吗?我是谁?”
  在人来人往的大厦门口,白日当空的骄阳之下。
  谷以宁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是奚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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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两章尾声,正在写,可能周五更,也可能周六更。
  感谢大家喜欢和鼓励!
  第75章 尾声
  接到学校换届选举会议通知是几日后的早晨,谷以宁睁开眼的时候被信息刷屏。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他,用含含糊糊的声音问:
  “几点了?”
  “十点半。”谷以宁说完先谴责自己,又反过来怪对方:“你就一直睡到现在都没醒吗?”
  “对啊,昨晚累到了嘛。”奚重言有一搭没一搭地亲着他的肩膀,没皮没脸说:“谁让谷老师风采不减。”
  谷以宁想要一脚把他踹下去,咬牙忍住了。
  从星耀回来的那天路上,奚重言把车开得飞快,谷以宁自己大病初愈还在担心他的情绪,结果进了家门,却发现他只是色急。
  父母还在家里,奚重言就把他扯进三楼,来不及关门便堵上了谷以宁的嘴,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一点亲吻之中。
  稍稍喘息的片刻,他用气声说:“我等了太久了,都以为你永远不愿意见我。”
  额头抵着额头,谷以宁看见奚重言说话时眼角又有了泪。
  奚重言变得爱哭了,他被捂着眼睛,再次吻住的时候想。
  到了床上,奚重言又非要面对面看着他,在边缘磨磨蹭蹭,一遍遍问谷以宁。
  “我是谁?”
  “奚重言。”
  “是谁?”
  “嗯……奚重言。”
  “再说一遍。叫我。”
  “你,混蛋!”
  谷以宁咬住自己下唇,被奚重言用手指拨开,于是他毫不留情地咬住送到嘴边的手。
  太过分了,奚重言。
  上一次因为自己认不出,所以他不肯进去,现在认出来了,他还来这一套。
  谷以宁泄愤地再次用力,丝丝血腥味漫过来,但他现在,一点也不会心疼奚重言了。
  奚重言看了看手指上的牙印,却很满意,终于进入了正题。
  “谷以宁。”
  “……嗯。”
  “睁开眼看看我。”
  谷以宁在泪眼朦胧中努力睁开,随着身体的晃动而看着他,看他熟悉的眼睛,脸上细微的竖起的汗毛,脖子侧更加明显的青色血管,起伏的胸口。
  奚重言也同样地看着他,用手抓了下谷以宁的小腹,引来他一阵颤栗。
  然后他听见奚重言说:“纹身吧。”
  “嗯?”
  “纹一个记号。”奚重言速度放缓了一些,低头巡视谷以宁的身体,好像在找合适的落脚点,“如果我们再走散了,还可以找到对方。”
  “那应该是你纹吧?”谷以宁抬手帮他擦快要掉进眼睛里的汗,“是我没有认出你。”
  奚重言又激动起来,俯下身贴得密不透风:“好啊,你想要我纹在哪里?写什么?嗯?”
  谷以宁根本没有空隙去想,也发不出声音回答,他只顾得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混乱中咬到奚重言的下巴。
  牙齿咬进皮肉,皮肤贴着腔骨,胸腔下是跳动的心脏,心脏中滚动着从来没变的血和灵魂。
  不需要任何额外印记了。
  谷以宁后来才告诉他,永远不会再忘了。
  后来的几天他们过得堪称醉生梦死,哪怕最早初尝禁果的热恋期都没有过这样。
  两人身上都没有多少能看的皮肤,还要躲着谷以宁父母,在大夏天穿着长衣长袖。
  清醒时谷以宁抱怨后悔,说还有好多事要做,怎么可以耽溺情事?奚重言就耍赖抱着他,问不是你说最重要的是我吗?谷以宁便又会妥协认输,和过去那些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