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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前夫怎变偏执狂 > 第119章
  “诶?”杜渊扫视一圈被自己找来的京兆府众人,心里头犯难,有种在劫难逃的苦涩感,“你就这么走了,我这怎么收场啊!”
  另一头,江珂玉把宋宝媛带回了老宅。
  “你疯了吗?”宋宝媛心中的恐惧已被惊愕和茫然冲散,“那人怎么说都是侯爵,你就这么杀了他,要怎么和陛下交待?”
  江珂玉将其安放床榻,语中听不出情绪,“你不用操心这些。”
  “你……”宋宝媛语塞,心中更甚的是担忧。
  “我看看。”
  江珂玉欲察看她的手心。
  宋宝媛瞥见他手上的绷带,与之相关的记忆骤然涌现,她下意识抽回了自己的手,且将其藏到身后,甚至整个人还有往里侧瑟缩的趋势。
  江珂玉愣了愣,身子微僵,不可置信地抬眼。
  “你怕我?”
  宋宝媛目光躲闪,“你如今的样子,怎会叫人不怕。”
  “我、我难道……”江珂玉心里头堵得慌,“你难道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你没有吗?”宋宝媛不假思索地反问。
  过往之事历历在目,江珂玉垂眸扫过自己的手,“我何曾对你做过真过分的事情,就算是上次,伤的也是我自己,你怕什么?”
  宋宝媛觉得委屈,不争气地眼眶发酸。
  她别过脸,攥着身后的被褥意图忍住眼泪,可是无济于事。
  良久的沉默中,她一眨眼,泪珠滑落,打湿脸颊。
  她抿了抿嘴,带着哽咽出声,孱弱又无助。
  “可是你受伤,我也是会害怕的。”
  江珂玉怔然。
  每一次,他快要忘了,每一次他受伤,就算阿媛不哭出来,也会担心得红了眼睛。
  他低着头,一时无措。
  半晌,他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宋宝媛愣了片刻,试探地回头。
  “我保证,好吗?”
  四目交汇,江珂玉收紧手心,“今天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宋宝媛呆呆看着他,泪花闪烁的眼睛惹人怜意。
  江珂玉招架不住,感觉心里头落了场雨,过分潮湿。
  “我看看。”他垂眸道,“把手给我。”
  宋宝媛状若迟疑,捏着被角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大夫来了!”
  阿启带着女医快步进屋。
  江珂玉回头瞥了一眼,依旧坐在床榻边,但往前挪了挪,腾出位置。
  女医给宋宝媛检查时,六安出现在了门口,唤了一声“郎君。”
  江珂玉会意,低声道:“我去处理点事情,顺便叫巧月过来照顾你。你若有事,就叫她来找我。”
  宋宝媛点了点头,看着他快步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大门前,门房拦住了气恼的谢予朝。
  “白天我还来过,到晚上你就不认识我了?”
  门房无奈,“小的当然认识您了谢公子,但今晚咱们郎君在,小的当真是不能放您进去。”
  “他在又怎样?”
  “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那你倒……”
  谢予朝顿住,因为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江珂玉。
  隔着门槛,两人的对视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江珂玉听了好笑,“因为这是我家。”
  “那是之前的事。”
  “这不是你能置喙的事。”
  江珂玉握紧了拳头,“阿媛今日跟你在一起,却落到那种境地,我没有把账算在你头上已经是仁慈。你再敢在这里纠缠,别怪我不给谢大人面子。”
  谢予朝倏忽冷脸,恍然大悟,“之前这附近到处是谢府的人,是你搞得鬼。”
  “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有脸每天缠在阿媛身边的,是生怕自己给她带不来麻烦吗?”
  谢予朝张嘴欲反驳,却没说出话来。
  哪怕今日之祸不是他带来的,可他确实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他……就是还没有保护阿媛的本事。
  *
  屋里,女医仔细给宋宝媛上了药。
  “巧月,送大夫出门。”宋宝媛靠在叠起的被褥上,低声吩咐,“阿启,你留下。”
  “是。”巧月应下,“大夫,这边请。”
  本想跟着女医离开的阿启顿住脚步,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待屋里只剩他和小姐时,他立刻跪下,“属下无能,请小姐责罚。”
  “我没有要责罚你。”宋宝媛直起腰,“你起来说话。”
  阿启没动,只是抬头问:“那小姐为何要留属下。”
  “我有事情要问你。”
  宋宝媛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指腹划过被自己叠在膝上的披风。
  “今日平远侯说,郎君之前被京城……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说完整,但相信阿启明白她的意思。
  “还有,他何时这么沉不住气过,怎就因为对方三两句羞辱,就冲动得动了杀心。”宋宝媛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之前发生过什么,还是他与平远侯此前就有过节,我不知道吗?”
  阿启缓缓垂下视线,盯着地面。
  他迟迟不出声,宋宝媛愈发心中生疑,“你怎么不说话?你之前一直跟着他,应该都知道的吧。”
  阿启欲言又止。
  宋宝媛诧异,“说话呀。”
  “这个、这些,小姐是真的想知道吗?”阿启磕磕巴巴,“郎君并不想让小姐知道,而且,而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想让她知道?宋宝媛眉头轻蹙,“我既然问了,自然是想知道。”
  阿启不知从何说起,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
  他纠结许久才开口道:“郎君其实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因为他早就习惯了。”
  “属下以为,郎君之所以对平远侯动杀心,是因为被触及了底线,也就是,小姐你。”
  宋宝媛不明所以。
  阿启不自觉叹了口气,“小姐以前不怎么出门,所以知道的,可能和真实发生的有些不太一样。郎君上任大理寺少卿,得陛下重用,被满京城赞誉和追捧,其实也就近几个月的事情。在此之前,加之郎君身上的只有两个身份,罪臣之后,和商户养子。”
  “因为是罪臣之后,清流不容,因为是商户养子,世家不屑。这两个身份带给郎君无数打压和排挤,在刚入书院和初入仕途的时候最为夸张。小姐应该还有印象,但不知缘由。老爷和夫人还在的时候,一个总喜欢给郎君买书,一个总爱给郎君制新衣,因为刚进书院的时候,郎君的书和衣服总是莫名其妙被泼墨、被撕破,甚至光明正大被抢。”
  “好在后来结识了常公子和高公子,有他们二人真心接纳和维护,郎君才在书院有了一席之地,能安心读书。虽然那些刁难郎君的人仍旧不喜欢他,经常给他使绊子,但至少不会在明面上。也是因为有常公子举荐,郎君才入盛老的眼。原本郎君是罪臣之后,没有资格参加科举,除非有足够资历的人担保。风险很大,但盛老主动做了此事,所以后来无论盛家的人提出什么要求,郎君都一口答应。”
  “中榜过后,郎君顺利进了大理寺,但顺利的也只有这一件事情。还是因为身份,没人瞧得上郎君,好像把脏活累活推到他身上都是理所应当的。前两年,郎君接手的都是最棘手、最危险的案子。可真当郎君耗尽心力把这些案子破了,功劳又被上官抢了去,做了当时大理寺卿的登云梯。忙到最后,郎君什么光都没沾到。但若有祸事,保准让郎君第一个顶上,以至于招惹一身骂名。”
  阿启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外头骂郎君什么的都有,他们能毫无负担地说出最脏、最恶毒的字眼。今日平远侯说的那几句,根本不算什么。”
  宋宝媛听着,已经将手中的披风揉皱。
  她眼中泛红,“为何我从来不知道?”
  “小姐这些年接连怀孕,多思多虑,郎君哪敢让小姐知道这些。而且、而且郎君也不可能想要小姐知道,自己的名声有多不堪。”
  阿启眉目怅然,“其实、其实以前,郎君接连几日不回家,又或者很晚才回来,不只是因为忙,有些时候是因为受伤或者生病。知道小姐会担心,所以不想让小姐知道,防着被小姐发现。”
  “还有,外头总传,郎君从不带小姐出门,是因为觉得小姐商户之女的身份拿不出手。可实际上,郎君是不敢。外人恶意太甚,他自己还深陷泥潭,怎敢把小姐拉入其中。他自知还没有保护小姐的能力,所以能做的,就是把小姐藏起来。”
  宋宝媛像是呆住了,一动不动。
  阿启已经能预料,这将是自己说话最多的一天。
  “六安总说,跟着郎君命苦,好不容易熬过来了,结果又撞上小姐和郎君和离。当然,小姐怨怪郎君不够关心是可以理解的,郎君的确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他确实也不是故意的,一来他应付外面心力交瘁,二来他不懂女子的心思。有的事情小姐不说,他就真的不知道。甚至,他还分不清对小姐的感情,一方面觉得应该尊重小姐的选择,另一方面又见不得小姐跟别人亲近,所以总是做出让人无法理解、莫名其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