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渣男一个。
愧疚死了，程廷议决定待会就给经纪人打电话。
林葑呆住，脑袋里回荡着这一句话，眸色复杂，程廷议语气坚定得像是要入党一样，他究竟脑补了什么？
“你”
还没说完，程廷议猛地撑起身子，单手撑着，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唇，一脸深情，说，“先生，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林葑满脸问号。
“谢谢先生一直支持我，我爱你，先生。”
说完，两颊通红，羞涩到视线躲闪，不敢细看林葑的眼睛。
林葑：“……”
他能说什么？
他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林葑微微动了动身子，尝试让程廷议从他身上起来，“我知道……廷议你”
温热的气息扑洒到手心，程廷议跟火烫了似，飞快收回手。而后目光微垂，动了动耳尖，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他满脑子都是林葑要回应自己的表白，却没有想到林葑紧接着说，“先起来，好吗？”
程廷议石化，下意识抬头，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不是，他表白了哎！
为什么林葑不回复一个表白？
林葑见程廷议脸色变化莫测，雷达响动，迅速开口补救，“我也爱你。”
脱口而出，未经思考。
反应过来，林葑已经有些暗恼，爱是什么他都不知道，随口哄人也太过于随便了。
而程廷议不知道林葑那些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这句话无比悦耳，堪比金钱到账的播报声。
语文课本里那句——如听仙乐耳暂明，在此刻，他觉得具象化了。
“林葑，你真好。”
程廷议毫无欲念，满眼都是林葑，倾身而下，轻轻吻上了林葑。
单纯的一个吻。
只有嘴唇相碰。
而林葑的心，再次强烈跳动起来，像是马上就要逃离胸腔一样。
他觉得，自己好像得了心脏病。
一下又一下，牵动着他所有的情绪。
这个吻持续足足半分钟，程廷议额头抵着林葑的额头，喃喃细语，“林葑，你真的很好。”
林葑脑子一片浆糊，他生平所有的经历都没有这次来得惊心动魄。没有上次被突袭的惊讶，这个吻始料未及，却隐隐能感知到。
他所有的不算经验的经验，在此刻溃不成军。
被这么轻飘飘的一个吻。
打的措手不及。
“我的眼光真不差。”
程廷议感叹。
有些小骄傲，不多，恰好林葑全都看在眼里。
眼里的迷茫消散，林葑轻轻拍了一下程廷议。程廷议心知肚明，知道过犹不及，适可而止。随即，撑着身子起身。
程廷议离开，那股与他同款的沐浴露清香散去。林葑的脑子得以清醒，在程廷议离开，他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先生你应该不会阻止我吧？”
程廷议举着手机晃动两下，示意他准备打电话了。
林葑思绪杂乱，只轻轻嗯了一声。
程廷议明白，随即打开手机，拨通过去。
铃声响了起来，不出半分钟，电话被接住。
“喂？什么事？”
忙着带人的周沣走出训练室，接通电话后，朝着一边走去。
“周哥，我想退圈。”
很直白，但是周沣丝毫不意外，程廷议的性格原本就不适合这鱼龙混杂的“大染缸”，退圈也是在意料之内，只是……
“你的合约还没有到期，还有一年零一个月，你确定现在退圈吗？”
知道程廷议失忆了，周沣索性把所有需要承担的责任说了一遍，“公司违约，你需要赔偿五千万，而你签约的直播节目，因为你的身体原因，本来已经和节目组商量下期补录，如果你要违约的话，五百万违约金，你确定吗？”
周沣说完，电话那端十分安静。
程廷议握着手机，和林葑对视上。
他整个人心尖都是颤的，这个违约金把他卖了也不值那么些钱啊。
林葑松了一口气，钱而已，“我可以帮你出。”
程廷议的心尖在幸福地滴着血。
不假思索，程廷议就否决了。
林葑的钱也是钱，不能拿着钱去造作，一年多而已嘛，他可以的。
录节目嘛。
他也可以的。
钱，能省就省！
程廷议摇摇头，开口同周沣说，“那先不解约了，不过，我先问一下，这一年多里我是不是只有直播这一个节目啦？”
周沣说没有直接回答，如果程廷议不火的话，那确实。但是，依照李助理那波操作，程廷议火起来应该很快。
流量一来，公司怎么可能白放着一棵摇钱树而无动于衷呢？
至于，林先生出手的机率，并不是百分百，程廷议是个傻的，不知道利用手里的资源，难保明年解约前，林先生不会玩腻了。
到时候，惨的只有程廷议这个傻的。
只是几秒，想顺所有，周沣开口，“不一定，签约期间，你所有的工作安排都要看公司，而公司——应该会尽力栽培你。”
程廷议听到这段话，撇嘴，他可不信公司会尽力栽培他，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十八线的小糊糊。
总不能是他能力不够吧？
八成是个黑心公司，违约金都能把他家底掏空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周哥。”
程廷议很快做出取舍，让他出钱，那是不可能的！让林葑出钱，那是更不可能的！
不就一年多嘛，他可以的！
至于，林葑的身份，也不必要掩饰，他目标不在娱乐圈的事业上，他打算从事文学创作。
圆自己小学的梦！
“没事，还有事吗？我等会还有一个行程。”
他得带着刚被塞过来的新人去喝酒，顺便看着，别喝酒把自己喝没了。
“没事了，周哥忙。”
说完，程廷议挂断电话。
“为什么不用我的钱？”
他给过程廷议一张卡，无限额度。
“不行，你的钱不行，我的钱更不行，一年多而已，眨眼的事，至于给钱，我不考虑。”
程廷议收起手机，摇着头直接否决掏钱这个选项。
“……”
程廷议对金钱的占有欲，还怪强的。
“我想好了，躺平到解约，钱我是一分都不给的。”程廷议说得坚决，成功的让林葑打消了掏钱的念头。
“你开心就好。”
只要不杀人放火，只要金丝雀安分，怎么样都好。
程廷议弯眸，林葑支持他就好。
刚好，趁他住院，他试一试文学创作。
小破山沟里，每个地方都一样，唯独学校。
那是知识的殿堂，有段时间，武侠风靡全校，程廷议也不例外，被书里的热血场面所吸引。那时候，他就想，走出去，去到大学，然后创造出新的传奇。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
就差开始了。
等到赚到钱，他就带林葑环游世界。
想着想着，程廷议止不住露出笑意。林葑瞧着默默移开视线。
程廷议，傻了……
“先生，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你会不会同我一起环游世界？”
很浪漫的一句话，但林葑丝毫没有意识到。
“我其实也有钱。”
程廷议：“……”
能随随便便给他以万为单位转钱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有钱。
“不用等，你想要旅游其实病好后就可以。”
只不过，工作离不开他，他可能只能陪一段时间。至于，程廷议想环游世界，他完全可以负担起。
“重点不在钱，在我们两个人，我们一起去。”
“钱，不重要吗？”
林葑先问出口疑惑，“至于一起，可以的，不过不在我的三十岁这个阶段计划里。”
程廷议挫败，“你的三十岁阶段计划是什么？”
“继续做强做大林氏集团。”
俨然工作狂，程廷议此刻，愧疚地升起一抹怀疑，他和林葑真的是情侣吗？
林葑的性格，真的和他南辕北辙。
对于目前只有十八岁的他来说，诗和远方好像永远是他的理想。
程廷议沉默了。
“你的呢？”
林葑僵硬打破寂静的局面。
“十八岁的我计划是有个房子，有个家，时不时去旅游。”
程廷议蔫蔫的，要是头上长草，此刻一定趴着。
房子？
他有，程廷议不满意他还能买。
至于家，目前的关系来说，他算是程廷议的伴侣。
那么，旅游……
“后天出国处理业务，短则一周就能处理好，到时候有半个月的假期。”
林葑算了算最多能挤出来的时间，应该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