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的,围在一起,烟雾缭绕间,神情恍惚,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也就是眨眼间,三三两两抱在了一起……
有些反胃。
助理迅速移开视线。
林葑注意到,随着助理的视线,看了一眼墙边,那些人衣着破烂,浑身肮脏,指尖却夹着洁净无比的烟,像是一张黑纸上落了滴白色油漆,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们麻木地享受着。
是这个国家的悲哀。
“老板,对方发来消息,五楼静候。”
林葑收回视线,阖眼往后一靠,闭目养神,“嗯。”
怜悯是人的天性。
却也只是人的天性。
或许,这次的出差,并不是一件坏事。
一个没有民众的国家,是没有市场的。
……
十分钟后,林葑和助理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金碧辉煌,水晶散发的光芒落在瓷白的地面,折射出金钱的气息,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清香。
侍者们穿着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制服,脸上挂着精准的微笑,如此的光鲜亮丽。
两人刚走进来,就有人上前。
在侍者引导下,林葑到了约定之地。
一间包厢,赌博场所,而约他的人正坐在主位上,瞧见他,毫不意外挑眉,脱口而出,“welcome,mymosthonoredguest(欢迎,我最尊贵的客人)”
林葑微笑,一眼扫过去,在场只留下了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是全场除了主位最好的一个位置,一边还摆放着酒水。
只是几秒,林葑敛眸,带着助理走了进去。
“iknewyou'dcome.careforagame?(知道你会来,玩一局么?)”
“不玩,谢谢。”
林葑随意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而后,直接坐下。主座上的人摆摆手,一群人乌泱泱地迅速离开。
“早就听我叔叔说过你,今日一见,好。”
操着一口蹩足的普通话,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算是他叔叔最后一根稻草的人,最古典的长相,还没有他一半阳刚,怎么就让他叔叔惦记得不行了呢?
“你和你叔叔感情挺好的。”
林葑不走心夸赞。
“不,感情不好。”
他直接否定,而后伸出手,“正式认识一次,tiky。”
应该是专门学过中华文化,tiky伸出了手。
林葑视而不见,这手一旦握上,就是一种态度。他回了一个微笑,点头示意,“你好,林葑。”
林葑的举动并没有让tiky感到尴尬,相反,他直言直语,“我找你,就是为了合作,我可以让出百分之五的利润,ting老了,it’stimeformetorisetopower。”(到我上位了)
林葑坐着没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tiky的表情从欣喜到僵硬,心里骂了一句不识好歹,正准备开口继续让利,然而,门却被暴力踹开。巨大的声响后,他嘴里的另一个主角出现在了门口。
皮鞋和地板碰撞的声有些沉闷,但落在tiky耳里却十分熟悉。
这是他叔叔生气的预兆,而上一次,他叔叔就是踩着这双鞋,让他跪在了他的面前。
“yousoldmeout(你出卖我?)”
林葑不可置否,往后一靠,拿起了手边的酒水,轻轻晃动,蓝色的液体碰撞在玻璃上,像是一汪被囚禁的海。
林葑将其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这杯酒我就不喝了,你们忙,我们有时间再联系。”
说完,林葑起身,助理不明所以跟着林葑离开。
“你!卑鄙!”
蹩足的中文声从背后响起,带着主人的愤怒。
林葑丝毫没有停留,和助理离开后,门就被关上了。随着门彻底被关上,从缝隙里泄露的求饶、怒骂声消失殆尽。
“老板,你”
“送我回酒店。”
林葑的身子踉跄一下,助理眼疾手快扶住林葑,满脑子疑问,却在触及到林葑的后耳时,噤了声。
那里的皮肤一片红得像是过敏一样。
握草!
他老板什么时候中的药?!
助理压下心里的疑问,扶着人就往外走去。
玛德,阴险小人!
没接触,没喝酒,没吃东西,他娘的到底怎么中了药?
助理扶着林葑没走电梯,怕被拦住,选择了走楼梯。
十分钟后,助理气喘吁吁带着人回到了车上。他把林葑放在后座,而后飞快坐上副驾驶,焦灼地同司机说道:“回酒店。”
“好。”
司机立马启动,在可控范围内不断提速,最终一个小时的路压缩成了半个小时。
助理尝试性喊了一声林葑,林葑咬着舌尖,保持着清醒,“到了?”
“是。老板,我扶你上去。”
说着,下车去后座扶人。
每个楼层都有专门的电梯,因此,很快,林葑被送到了门口。
助理摁下门铃,在程廷议面容出现那一刹那,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踏马的,救赎来了。
把人推过去,一句话讲清:“老板被下药了。”
程廷议茫然间,怀里被塞了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然后,看着助理啪的一下,把门给带上就离开了。
中药
中的是他以为的药吗?
程廷议低头……
第24章 失忆第二十四天
“先生。”
程廷议试探性开口,怀里的人头抵在他的肩上,双手垂落着,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他的身上,很乖顺,一股子任他处置的样子。
这药,到底是什么药?
走神间,不知何时贴着他肩膀的人侧了头,程廷议凝神,只感觉到一股骚痒,热气喷洒在耳边,精神高度紧张。
像是即将进入高考教室一样。
热气还未消散,脖颈处皮肤被触碰,程廷议浑身紧绷,思绪杂乱……好像林葑在嗅他。
像一只萨摩耶般,在嗅他!
程廷楼人的手不觉得用了力,脸颊逐渐升温,“我……我,你,先生”
程廷议隐约觉得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开口想要劝阻,然而支支吾吾半天,惹得身上的人皱了眉,张口就是咬。
尖锐的刺痛弥漫开,程廷议应激地“嘶——”了一声,那些异样感觉并没有因为刺痛消匿,反倒是愈演愈烈,勾起了程廷议身体里潜藏的悸动。
失神间,程廷议身上多了双手。
那本就依靠着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以不容置喙的强势,逼得程廷议连连后退。
醒了?
程廷议有点茫然,这药……是假药?
然而,在被迫跌到床上,以仰视的姿态望向林葑的时候,他才发现多虑了。
那药是真的……
(……)
“……程廷议”
话语带着不确定,微眯的眼眸,似乎已经认不出身下的人。
程廷议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自己的道心也太不稳,但转念一想,解药解药,好像他的道心就应该不稳定啊。
随即,松开遮掩的手,撑着身子半坐,“我是,我是程廷议。”
程廷议记得这个房间是有东西的……以防会误伤林葑。
随即,程廷议扭身,爬过去想要拿东西,而这行为落在林葑的眼里,无疑是手心里的猎物要跑。
跑跑的了吗?
随着一声轻笑,程廷议东西还没拿到手,整个人被扯住了脚腕,他懵了一瞬,手里的东西也随之掉在了毛毯上,无声无响。
没有人在意地上的东西。
不是,等等等,再急也不能不做措施吧?
“林”
话未出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而后嘴巴刺痛,想要推脱的双手被摁住,嘴里多了别的东西。
搅弄着。
空气……越来越稀薄,急得程廷议直接咬了下去。
后者吃痛,眉眼微蹙,而禁锢的力气愈来愈大,丝毫没有收敛。
程廷议第一次从林葑身上感受到毫不掩饰的侵略,气场完全放开,没有了往日里矜贵与儒雅的粉饰。程廷议心惊之余,男人骨子里那种征服欲冒出了头。
他目前身体抱恙,不好招惹。
那么……武力不行,就只能这样了。
“先生,我,疼。”
说着,一双眼眸里蓄积了泪,就那么直白的望着林葑。
而意识不清的人,没那么好糊弄,但,几秒也足够了。
瞅见对方怔愣,程廷议猛地抽回了手,因为林葑刚刚压制的动作,而方便了他,他长腿一抬,身上的人重心不稳,亏得床大,不足于让俩人滚下去。
天翻地转间,程廷议与林葑换了位置。
居高临下,他眉眼里都是狡黠。
后者反应过来,眼神沉了下来,整张脸黑了下来,危险的暗芒一闪而过,警惕着,似乎找寻到时机就会一跃而上,分食殆尽。
他的猎物,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