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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非昨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凭什么她能睡得这么香?
  她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推了推温瑾的肩膀。
  几乎是立刻,温瑾的眼睫颤动了一下,随即睁开,那双眼睛里没有刚醒时的迷茫,只有瞬间凝聚的清醒和警惕。
  她下意识地先看向景非昨,声音带着沙哑:“怎么了?不舒服?”
  说着,手已经探过来,想要触摸景非昨的额头。
  景非昨挡开她的手,语气平淡:“没有。”
  温瑾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确认这人确实不像有事,那根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她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那怎么醒了?睡不着?”
  “嗯。”景非昨应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要求,“无聊,替我解解闷。”
  温瑾失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窝:“好,想怎么解闷?”
  景非昨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下达指令:“讲故事。”
  温瑾顿了顿,试探地问:“童话故事?”
  她记得在那间病房里,景非昨的妈妈哄她睡觉时,就会讲童话故事。
  景非昨闻言,却立刻在她怀里翻了个白眼。虽然温瑾看不见,但能从她哼出的气音里感受到浓浓的嫌弃:“谁要听那个。”
  温瑾无奈,但也庆幸。因为她的人生里充斥着合同、谈判和战略,童话离她太遥远了,如果景非昨真的要听这个,她反而没什么东西可说。
  她搜肠刮肚,最终只能拿出自己最熟悉的东西:“那……给你讲讲我最近处理的一个商业案子?”
  景非昨这次允了:“可以。”
  她尽量用通俗的语言,挑了些其中波折的环节讲述。
  但温瑾是真的不适合讲故事。
  这些在商界听起来惊心动魄的博弈,被她用汇报工作般的语气讲出来,实在是枯燥无比。
  景非昨起初还勉强听着,试图从中找到一点趣味,但很快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没过多久,温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温瑾停下讲述,低头看着已然熟睡的景非昨,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把自己弄醒,提出要求,结果倒先睡着了。
  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睡得香甜,温瑾却彻底没了睡意。
  她维持着被景非昨枕着的姿势,一动不动,生怕一点轻微的动作就会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与依赖。
  温瑾知道,今天一整天的折腾,不过是景非昨新一轮的试探。
  在来到岛上之前,景非昨极少如此刁蛮而不讲道理地指使她做事,还是这种一看就不合常理、离谱非常的事情。
  景非昨已经开始用她的方式,一步步丈量这座囚笼的边界,测量温瑾所谓的“包容”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她看着这张让她爱了十几年、也让她痛苦到疯狂的脸,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对你的底线,从来就没有变过。”
  “除了离开我,其他的都可以。”
  “唯一一次可以离开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这句话飘散在夜色里,像是一个宣判,也像是一个永恒的诅咒。
  用温柔挽留的路行不通,她只能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将人锁在身边。
  那么,从此以后,景非昨的喜怒哀乐,娇纵任性,甚至午夜梦回的无聊折腾,都成了她必须全盘接收的宿命。
  但她甘之如饴。
  温瑾低下头,将吻轻轻印在景非昨的眉心。
  “睡吧,”她无声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窗外,潮起潮落,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说:
  海岛上的篇幅一直在修修改改,试图找到一个过审和暧昧的平衡点,有兴趣可以去微博,id同名,友好交流。
  温馨一章,然后又要开始了……
  第45章 炮友
  在这座岛上,温瑾给予景非昨的权限十分清晰。
  她可以在别墅内自由走动,也可以在温瑾的陪同下逛屋外的海岛,总而言之,就是一切行动都要在温瑾的眼皮子底下。
  景非昨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温瑾,轻轻啧了一声。
  平心而论,这样的日子并不算折磨,从健身房到画室,从私人影厅到游戏房,别墅的设施应有尽有,而且温瑾真的做到如她所说的,只要不跑,什么都可以。
  她没有再翻来覆去地折腾她,反而是需要应付自己愈发得寸进尺的要求。
  但,太无聊了。
  岛上的时间感似乎完全错乱了,不到半个月,景非昨觉得像已经来了大半年。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所有感觉都轻飘飘的,找不到一个落脚点,连绘画都变得索然无味。
  只能给自己看的创作,景非昨一般只会把它放入那一沓收集爱情的画册里。
  现在,当务之急早已不是防止自己沦陷在温瑾的沼泽里,而是要赶紧逃离这种虚无的漩涡。
  景非昨有些想念她的那十几个箱子了,她那次告知了林昕这些东西寄往的地址,也不知道林昕也没有在异国他乡安顿好它们。
  想到这里,她丢掉手上拿了半个小时还停留在第一页的书,直直看向温瑾。
  温瑾立即察觉到她的视线,挑了挑好看的眉头,“怎么了?”
  景非昨很直接:“你有让林昕家破产吗?”
  温瑾闻言,嘴角勾起的弧度顿时失去了笑意:“你不是捏着我的把柄吗,怎么,没给你的好朋友分享?”
  思及景非昨打印出来的短信内容,温瑾还是不免觉得有些荒谬。她的确没有想到,因为不想丢掉母亲的手机卡,竟然亲手给景非昨送上了这么大的证据。
  机场包围的时候,景非昨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就被温瑾接管了一切。
  事后,温氏的技术部门告诉她,景非昨那部手机里没有任何和外界连接的信号,那个发送键不过是虚张声势。
  温瑾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没有动林昕的公司,反而暗中照拂,但此刻,她想起那张纸上写着的“不要迁怒林昕”,内心多了些酸楚,便什么也没说,只是问:“就那么在意她的处境吗?
  语气酸得让景非昨都想吃饺子了。
  这人居然真的开始吃林昕的醋了,景非昨觉得有几分好笑,反而故意道:“吃醋了?”
  温瑾罕见地沉默着。
  景非昨起先还像是在解释:“她只是我的好朋友。”
  这让温瑾感到些许慰藉。
  然而,下一句话,就让温瑾意识到,这人不是在解释,而是在自己被醋泡着的伤口上继续撒盐。
  景非昨声音带着刻意的真诚:“我们其实也可以当好朋友,不是吗?”
  温瑾的眼神变了,带着周围的光线甚至也变了,所有光似乎都被吸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暗里,危险又平静。
  温瑾幽幽地开口:“什么朋友,上过床的朋友吗?”
  景非昨感受到了这份危险,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物理上的逃离暂时做不到,她需要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对抗精神上的虚无。
  刺激和挑衅成为了不二之选,游走在温瑾情绪边缘的感觉让她想起在弯道上飞驰的快感。
  景非昨:“炮友,你可以当我的第一个炮友。”
  温瑾安静地看着景非昨,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以前她听过景非昨的几个朋友笑骂她嘴上功夫太损,当时温瑾觉得这是个莫名其妙的评价,她的宝贝说什么都宛若天籁。
  这几天她才发现自己错得太彻底,她有时候真的想直接把这人嘴巴用什么东西堵上一整天。
  哭着求饶,才是天籁。
  景非昨终究还是被温瑾这过于专注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赶紧给自己系上安全绳:“你说过,你不会再强迫我去地下室的。”
  温瑾笑了一声:“我没有说我们要去。”
  她没有给景非昨再次开口的机会,俯身便吻住了那双总是吐出气人话语的唇。
  这个吻并不急躁,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从容,细致地品尝,耐心地探索。
  景非昨原本还在下意识地推拒,直到发现这并不似头两次那样强势的对待,而是她所熟悉的水到渠成,手才搭上了她的肩。
  她沉浸在这个吻里,没有注意到温瑾眼底的暗涌。
  太阳落山,景非昨以为要结束了,结果还有。
  浴室洗澡,景非昨以为要结束了,结果还有。
  擦干身体,景非昨以为要结束了,结果还有。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微光透过玻璃,照出室内一片狼藉的景象时,景非昨已经彻底不行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世界里只剩下抱着她的这个人。
  求生本能让她拼尽全力,体能极限又让她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温瑾凑近去听。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