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没有回答，径直穿过人群，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叶亦凡身边蹲下。
“你干什么？”叶亦凡忍着痛问，语气不善。
南昭没理他，仔细检查了他的脚踝，“大概率韧带撕裂，可能伴有骨折。需要立即冰敷固定，不能移动。”
队医惊讶地看着她，“同学你怎么……”
“我妈妈当过医生。”南昭简短地解释，同时利落地从医疗箱里拿出绷带和冰袋，“先固定，等救护车来。”
叶亦凡怔怔地看着南昭熟练的动作，一时忘了疼痛。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平时冷漠的学霸为叶亦凡处理伤处。
“为什么……”叶亦凡低声问，“你不是讨厌我吗？”
南昭抬头瞥了他一眼，“一码归一码。”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叶亦凡的表情复杂起来。他张了张嘴，最终低声说了句“谢谢”。
救护车到来时，南昭已经完成了初步处理。医护人员称赞了她的应急处理，说这样能最大程度减少二次损伤。
回到看台，宋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南昭，“哇！南昭你刚才帅呆了！”
周围同学也投来敬佩的目光，有人甚至鼓起掌来。南昭不自在地别过脸，“……常识而已。”
下半场比赛继续，但少了主力球员，本校队伍渐渐处于下风。宋枝看得很投入，每到紧张时刻就紧紧抓住南昭的手臂。
“啊啊啊！要输了！”在对方又进一球后，宋枝哀嚎着把脸埋在南昭肩上，“怎么办啊南昭！”
南昭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只是场比赛。”
“可是很重要啊！”宋枝抬头，眼睛因为激动而闪闪发亮，“要是输了，叶亦凡肯定会很自责……”
南昭挑眉，“你关心他？”
“当然不是！”宋枝急忙否认，“但是……他刚才看起来那么痛苦……”
南昭看着宋枝真诚的眼睛，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即使对讨厌的人，她也保有最基本的同情心。
最后三分钟，比分依然落后。
就在大家以为败局已定时，看上去不显山水的许风突然爆发，连续两个三分球将比分追平！
全场沸腾了！
宋枝激动地跳起来，不小心踩到了南昭的脚。
“对不起！”宋枝赶紧道歉，却因为太兴奋直接抱住了南昭，“太棒了！我们追平了！”
南昭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措手不及，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放。周围的同学开始起哄，但她却奇异地没有推开宋枝。
最后时刻，许风又一个漂亮的突破上篮，球在篮筐上转了两圈，最终落入网中！
比赛结束的哨声同时响起，本校以两分优势获胜！
整个体育馆沸腾了！
学生们冲下看台，将球员们团团围住。苏竹红着耳朵抱住许风。
宋枝拉着南昭也往下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们赢了！南昭！我们赢了！”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宋枝凑到南昭耳边大声说。
南昭看着宋枝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来看球赛也许不是那么无聊的事。
庆祝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宋枝意犹未尽地拉着南昭在体育馆外的小摊买饮料。
“我要草莓奶昔！”宋枝对摊主说，然后转头问南昭，“你喝什么？”
南昭看了看菜单，“矿泉水。”
“诶～好不容易出来玩，喝点甜的嘛！”宋枝撅嘴，“陪我喝奶茶好不好？”
最后南昭还是要了矿泉水，但默许宋枝往里面加了几颗她带来的珍珠——“这样就是珍珠矿泉水了！”宋枝得意地宣布。
两人坐在体育馆外的长椅上，看着夕阳渐渐西沉。远处的篮球场上还有人在打球，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其实……”南昭突然开口，“我小时候经常看球赛。”
宋枝惊讶地转头，“真的？和你爸爸？”
南昭点点头，眼神有些飘远，“他……没酗酒之前，经常带我去看职业比赛。还会给我讲解战术。”
这是南昭第一次主动提起父亲不那么糟糕的一面。宋枝轻轻握住她的手，“一定是很美好的回忆。”
“嗯。”南昭轻声应道，“后来他就……变了。”
宋枝把头靠在她肩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暮色渐浓，路灯一盏盏亮起。南昭突然站起来，向旁边的篮球场走去。
“去哪？”宋枝赶紧跟上。
南昭从场边捡起一个被人遗忘的篮球，在手中转了转，“教你投篮。”
“真的？”宋枝眼睛一亮，“可是我很笨的……”
“所以只教基础。”南昭走到罚球线前，做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动作——手腕柔软，手肘呈90度，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哇！”宋枝惊叹，“南昭你怎么什么都会！”
“……无聊时练过。”南昭把球扔给宋枝，“该你了。”
宋枝笨拙地模仿南昭的动作，但球连篮筐都没碰到。她不服气地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手腕要这样。”南昭从后面环住宋枝，手把手地纠正她的动作，“眼睛看篮筐，不要看球。”
这个姿势让两人贴得很近，宋枝能感受到南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微微发抖。
“专心。”南昭低声说，声音近在咫尺。
宋枝红着脸点头，努力集中注意力。在南昭的指导下，她终于投出了一个像样的球——虽然还是没进，但至少碰到了篮筐。
“进步了！”宋枝开心地转身，却因为距离太近差点亲到南昭的下巴。两人同时僵住了。
路灯柔和的光线下，南昭的眼睛像盛满了星光。
宋枝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自己映在她瞳孔中的影子。
“呃……还要继续吗？”宋枝小声问，声音有些发抖。
南昭后退一步，捡起篮球，“……该回去了。”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宋枝偷偷瞄着南昭的侧脸，想起刚才那个近乎拥抱的姿势，脸上又开始发烫。
快到校门口时，南昭突然停下脚步，“下周……还有一场比赛。”
宋枝眨眨眼，“嗯？”
“半决赛。”南昭别过脸，“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宋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你不是觉得无聊吗？”
“……偶尔看看也不错。”南昭含糊地说，耳根在夜色中微微泛红。
宋枝开心地挽住她的手臂，“那说定了！下次我要带更多零食！”
南昭哼了一声，却没有甩开她的手。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像是青春的节拍，敲打在暮色渐浓的夜空下。
第33章 娃娃
周五的放学铃声刚响，宋枝就迫不及待地拽着南昭的书包带，“快点快点！商场周年庆，游戏厅买一送一！”
南昭皱眉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这种天气……”
“正是室内活动的好时机！”宋枝抢过话头，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印着小猫图案的雨伞，“我带了伞，够我们俩撑。”
南昭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宋枝亮晶晶的眼睛，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随你。”
雨中的商业街比平时热闹许多，周年庆的横幅随处可见。宋枝拉着南昭直奔三楼的游戏厅，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看！新到了好多娃娃！”宋枝趴在抓娃娃机的玻璃上，手指点着里面的玩偶，“那个小熊好可爱！还有那个兔子！啊！那个小猫好像我送你的挂件！”
南昭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确实有一只白色的小猫玩偶，圆滚滚的脸和湛蓝的眼睛，和自己书包上那个挂件几乎一模一样。
“就换五十个币！”宋枝已经跑到柜台前，“阿姨，我们要五十个币，买一送一对吧？”
于是南昭手里多了一篮子沉甸甸的游戏币。宋枝兴奋地拉着她来到第一个机器前，“先从这个开始！我想要那个粉色的兔子！”
投币，操纵摇杆，按下按钮——爪子落下，轻轻抓起兔子又松开。
宋枝失望地“啊”了一声，“差一点！再来！”
五次尝试后，兔子依然稳稳地坐在原地。
宋枝撅起嘴，“这个机器一定被调过了！爪子好松！”
南昭一直安静地看着，这时突然开口，“让我试试。”
宋枝惊讶地让开位置，“你会玩这个？”
“……理论上不难。”南昭投下两个币，手指轻轻搭在摇杆上。她先观察了几秒爪子的摆动规律，然后计算着什么似的眯起眼睛。
“角度偏左15度，时机是爪子摆到最高点的0.3秒后。”南昭喃喃自语，然后果断按下按钮。
爪子落下，精准地抓住兔子的耳朵，稳稳地送到出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