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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那你--”
  “但其实我没死,我还在你身边。”宿傩说得稀松平常。
  浮舟走上一座桥,靠着栏杆沉思:“「宿傩」这个身份在社会层面死去了。”
  他还是浑然不在意:“嗯,这年头看新闻的个个都是胆小鬼,可这些可怜虫一点希望。”
  “把你刻画成大反派了哇。”浮舟点点头,“但你确实很吓人,涩谷的坑洞像陨石砸下来的。”
  “也有魔虚罗的份,还有那个谁,那个咒灵。”
  “漏瑚也就罢了「啊对,是叫这个,你记得真清楚。」,你真要把伏黑惠牵扯进来?”
  宿傩语调懒散:“你舍不得?”
  “你有病。”浮舟看向漆黑夜空,她怀着开阔的心境笑骂。
  嘀嘀咕咕的人则变成了宿傩,但他也没见抱怨的意思。
  “真敢说。”
  浮舟轻笑。在这个晚上,两人都平静。
  平静以宿傩不死的死亡为开端,浮舟其实深怀感激。
  今天是12月7日,也是在这个冬天第一天落雪的日子。
  浮舟走在路上,忽然感觉到凉丝丝的东西碰到额头,她抬眼,街灯下飘飘摇摇降了雪,边缘淡黄,看着还有些温暖。
  她伸出手,掌心接住雪花,它很快消融,水珠也小的可怜。明早,城市就会铺上银色的一层。在那个明天的世界里,浮舟对它的预期饱含少量的残酷和多数的温情。
  再见了,旧日的阴霾,请勿喧哗,此夜之后,我将步入更好的一天。
  问题是解决不完的,好在浮舟十分知足,她吻了吻自己的手心,像在亲另一个人。
  浮舟说:“谢谢。”
  而她的手心也回应,一道轮廓开口,声音被加密,只对她说道:“何须生分,不过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离开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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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简单说,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入赘。
  但是黄起来了纷纷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可能是理性的退行,但他们都乐在其中。
  第140章
  事实上,里梅对这项既定的决策格外不满,而且十分震惊。
  幸好他打不过五条悟,也说不动宿傩。
  “大人!您为何?这简直太--”
  宿傩的态度平淡,而且意志坚定。
  “只是身份消失而已,无碍。”他还安抚了两句,“那天你不必在那,以后也不会有咒术师找你麻烦。”
  “我绝不会背弃您而去的!”
  “想多了,你在那里容易被清算,而且有现场直播…”
  不知不觉之间,宿傩也做出了连里梅也无法支持的决定,而他原没预料到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浮舟早就逃到了领域内,眼不见心不烦,她早上看见来到名古屋的僧袍小哥,匆匆忙忙擦了擦嘴就喊宿傩来交接了。
  “交给你了,他。”浮舟溜号以后,还记得叮嘱宿傩:“你可要好好安抚他的情绪,别让人恨上我了。”
  宿傩喜欢她行动间表现出的亲昵熟稔,但也觉得奇怪:“怎么了,用上这样夸大的说法?”
  浮舟傻笑:“嘿嘿。”
  “说清楚。”
  她还是那种甜蜜又狡黠的表情:“谈恋爱的时候,你的朋友总是会看不上你的女朋友,但我没有朋友,所以没人会看不上你。你真幸运。”
  宿傩也因为浮舟的话而变得喜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说:“好吧。”
  “所以,别让他更讨厌我了,这是你的责任。”
  宿傩甚至因为「责任」一词而飘飘然。他说:“我知道了。”
  但里梅的态度之激愤,超过宿傩的预期:“您尊贵的身份,还有名誉,怎能为了无关紧要的缘由抛弃胜利?”
  里梅喊出了浮舟的名字:“一定是浮舟那个女人欺骗了您!”
  正是这时,宿傩发觉了自己的迟钝--怪不得浮舟一溜烟就逃走了,把局面留给他收拾,把一切冠以「责任」。
  狡猾的女人。
  但宿傩也不抗拒这些,事情十分明朗,涉及到感情的事情,没必要
  精打细算,他可以顺着她。
  宿傩于是承担起了责任,告诉里梅:“你说的事情我明白,但和浮舟没有关系,她没提出这些,是我的决定。”
  宿傩说:“之前几个容器太蠢了,但现在体验下来,这个时代比之前好,咒术师也非原先的一盘散沙。我不是要与之结为同盟,相安无事就好。”
  里梅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他想投身的事业与和平本无关,但他选择追随的人已偃旗息鼓。最后他恨恨地咒骂起另一个名字:“五条悟这家伙竟然这样让您蒙羞,占尽了好处,无耻之徒!”
  这么说宿傩倒是不反对。
  他点头评价:“手段了得,而且心机深沉,不过也配成为对手,说到这里,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
  安顿了里梅之后,当然要即刻找寻到浮舟,向她讨要报酬。
  浮舟就靠在御神龛边等他,凭空身前多了个人,她自然抬眼,身体也迎上来:“谈妥了?”
  “你早就知道他会这样?”
  “大概猜到了一点他的态度。”浮舟双臂揽过宿傩的腰,她将自己陷进宿傩的怀里,脑袋顺势倚靠在他肩膀上。她的手轻轻地在宿傩背上画圈,声音柔和:“所以我才特意提醒你的。”
  宿傩一把攥过浮舟的胳膊,拧她的手背,冷声纠正:“你是为了你自己。”
  她不感到疼,低声回答:“也是为了我们--你也不希望里梅真的讨厌我吧?免不了打交道呢,以后。”
  宿傩把浮舟笼罩在自身的阴影下,扣住她的肩膀:“真是小骗子,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讨好我。”
  浮舟咬着嘴唇:“你这话真怪,对伴侣说令人愉悦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期待的事么,怎么到你那就成了谄媚?不过要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贬低你。”
  宿傩俯身压下,呼吸贴在耳畔,痒痒的。“啧,又被你反将一军。”
  “你就说我讲得对不对……唔。”
  他稍微退开,又忽然钳着她的下巴。浮舟被宿傩的嘴唇堵住嘴,再也说不出咄咄逼人的话。宿傩不厌烦她的反驳和挠人似的反话,但不听显然更愉快。
  他入侵她的嘴唇,浮舟红着脸温柔回应,有时他们的舌尖在他的嘴里纠缠,有时她碰到他的牙齿。她真热情。
  宿傩对此十分满意。
  被爱人全身心的信赖,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就算机灵,有点自己的意图,这也寻常。
  *
  宿傩从没把浮舟当成容器,现在也一样。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常常是浮舟在外走动,而他在领域内看着她。
  里梅对浮舟的态度是严阵以待,这倒让宿傩有点放心了。更好的是,浮舟也不乐意多搭理这个对宿傩抱有拳拳之心的盟友。她是有点漫不经心,就算里梅难掩阴沉的面色,浮舟也只不过撇一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跟没看见里梅似的。
  浮舟对自己看不上或者利害无关的旁人都是这幅轻飘飘的模样。
  宿傩又回想起每天自己与她相拥时,她却笑意盈盈,这种自然而然的反差让他更感到得意。
  浮舟那种瞧不起人的样子看着也像天生,毫不做作,而且大部分人并未觉得被敷衍低视,只当成浮舟性子慢。
  她只对他这样……明白了这层浮舟不肯言说的心绪,宿傩只觉内心根深蒂固的执念都隐隐被安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绝不会放开她。
  现在宿傩既感到占有欲被完全满足,也感到幸福--
  浮舟的目光永远在他身上留驻。
  离开名古屋是在几天后,五条悟又再度发来消息,消息给浮舟。
  「我是在和浮舟小姐发信息吗?」
  不得不说,光是看着,就好像能听出他念这句话的语气,像有配音。
  浮舟其实不讨厌那种能担压力,个性又幽默的人,而且五条悟赏心悦目,要不是宿傩在一边什么都能看见,她还真乐意和对方来回聊几句。
  不过宿傩在,为了避免麻烦,她过了几分钟才回复「你好。」
  「上午好!」
  「事实上,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宣布。」
  浮舟秉持了自己的原则--她是那种别人问「在吗?」,但她选择假装没看见的那类人。
  她没回复。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
  「我和你说话你男朋友会不高兴吗?」
  「哇,莫非是觉得我作为男性太有魅力了?」
  不,这完全没有魅力。浮舟看到了这条消息,皱着眉头想要删除已读信息。
  她不喜欢聒噪的,容易想起兄长,还有叽叽喳喳的侍女。
  “你怎么不回他了?在犹豫?”
  宿傩一开口,就是加倍的聒噪--
  浮舟认命地戴上耳机,朝他解释:“你还记得前几天下雪的时候我们都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