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狠下心来,闭上眼睛。
“秦小姐,奴婢瞧着殿下好像很伤心,秦小姐要不去哄哄。”秋月站在一旁道。
秋月是温瑾安拨给秦泱的婢女。
秦泱扭头看向秋月,笑了,难怪温瑾安要把贴身婢女赏给自己。
敢情是来给自己洗脑的。
“殿下伤心,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您?”秋月心急,继续道。
秦泱:“……”深深看了眼拼命洗脑的婢女,默默站起身回了寝殿。
殿内焚了香,香气袅袅,温瑾安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发呆,神色有些落寞。
“咳。”秦泱轻咳一声拉回温瑾安的注意力。
“妻郎怎么回来了?”温瑾安冲她笑笑说道。
秦泱瞥眼:“不想待了就回来了,冷死了开什么窗?”说罢在外室的软榻上坐下。
温瑾安表情僵了下,抬手关上窗户,走去内室,片刻拿了条毯子展开搭在秦泱身上,顺着她的话柔声道:“这几天的确转凉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该下雪了,我们就赶在下雪之前成亲吧。”
成...亲?
秦泱扯了扯嘴角,就听温瑾安继续道:“我们之前确实在官府领过文书,但是我们的身份都改变了,我不想委屈了你。”
她不是在开玩笑?
秦泱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忽然心中一阵委屈,背过身去:“还是算了吧,你的家人不会同意的。”
而且她也不想让她们看不起自己。
“不会的,以前是我做错了。”温瑾安保证道。
秦泱背对着她,半响才道:“你不用因为孩子才委屈跟我成亲。”声音闷闷的。
“不是的。”温瑾安提高声音争辩。
榻上的人不说话了。
温瑾安垂下眸子,眼神里透着不安:“不是因为孩子。”
不是因为孩子因为什么?
秦泱咬住唇内软肉,闭上眼睛,如果事事真能如她们所愿,之前的折腾算什么?
“你信我,我即刻就进宫求旨,到时你不准后悔。”说罢转身离开寝殿。
“哎~”秦泱转过身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张张嘴。
算了,随她去了,反正皇上也不会同意。
秦泱又躺回踏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小丫鬟急切的呼叫声:“秦小姐、秦小姐,快醒醒。”
被吵的头疼。
秦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清软榻前站着的秋月,心中不悦,这丫头不仅给自己洗脑,现在竟然还敢打扰自己睡觉,越来越过份了。
“秦小姐,您可算是醒了。”秋月松了口气:“宫里来圣旨了,这会正等着您去接旨呢。”
来圣旨了?
什么圣旨?
秦泱心里一惊,整个人也清醒过来,难道温瑾安真的求了赐婚圣旨回来!
“秦小姐,您可别愣着了,拒接圣旨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秋月扶秦泱坐起来,蹲下给她着上袜履。
传旨的太监在殿外候着,待秦泱收拾好,便开始宣读圣旨,圣旨的大体内容便是正名秦泱的武学考试第一名。
秦泱谢了恩,她不是太注重这个,刚要站起身,传旨太监喊住她:“秦小姐先别着急起来,还有另一道圣旨没宣呢。”
还有一道?
秦泱心里诧异,还是继续跪下去,等传旨太监宣读完圣旨,秦泱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第二道竟然真的是赐婚圣旨。
皇上这么简简单单就答应了?
该不是温瑾安又背着她答应什么了吧?
秦泱忙站起身,问道:“公主没回来吗?”
“殿下要留在宫里陪皇上和娘娘用膳。”传旨太监道。
秦泱点点头。
按照规矩,张嬷嬷命人取来银钱塞给传旨的太监,也算是沾沾喜气。
“那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了。”传旨太监笑呵呵说,这些规矩都懂,自然也没必要客气。
传旨太监离开之后,秦泱看着圣旨发呆,这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拿在手里心里一团乱。
一时也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圣旨到底是温瑾安如何求到的?
若是费了一番功夫,自己倒也能好受些,倘若只是轻轻松松温瑾安一句话的事呢?
到时得多讽刺?
温瑾安中午不回来用膳,午膳是秦泱一个人吃的,等温瑾安回来的时候,秦泱坐在院子里发呆。
“妻郎,可开心?”语调轻快,声音含了笑,温瑾安僵着身子,腿有些不利落,刚才进来的时候由婢女扶着,看到她时才屏退婢女。
温瑾安走近拉住秦泱的手,似是等着夸赞。
“你的腿怎么了?”秦泱问。
“啊?没什么,在马车上坐的久了有些不适。”温瑾安说。
秦泱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你是怎么让皇上同意的?”
声音波澜不惊。
“我只是跟母皇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已。”温瑾安不安的看着秦泱说。
“只是这样吗?那之前明明只需你表明心意的事情,为何偏偏要跟别人做戏?”秦泱反问。
果然是这样,秦泱只觉如坠冰窟,四肢冷的发僵,窒息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到胸口。
原来......
秦泱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抽回手。
温瑾安心口一滞,猛地再次抓住秦泱的手,却被甩开,她怔怔看着秦泱的手,眼泪不受控制蓄上眼底,撑着笑。
整个人像是快要凋零的玫瑰花,破碎柔弱,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而散。
秦泱怕自己心软,咬紧唇别开视线。
“我没有...”温瑾安抬眼看着秦泱,眼神里有秦泱看不懂的倔强。
不过她也不想懂就是。
左右她是离开不了公主府的,秦泱干脆不再理会,往荷花池走去。
夜里秦泱刚躺下,一只白玉纤手又搭了上来,微凉的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传递给秦泱。
秦泱不愿,将她的手从身上拿下去,坤泽和乾元力量悬殊,在没有绑着秦泱的情况下,温瑾安也无可奈何。
半响,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孩子好像动了,应该是太冷了。”
闻言,秦泱扭头看着纤细的身体在被子下蜷缩成一团的温瑾安,仿佛一只被丢弃小猫。
楚楚可怜,总能激起秦泱的保护欲。
“不是我冷,是孩子冷了。”温瑾安强调。
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还是个胚胎吧。
秦泱凝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连人带被一起抱进了怀里。
温瑾安抿抿唇,侧脸在温热的皮肤上蹭了蹭,嗅着安心的味道,很快睡了过去。
原主的人品,所作所为确实让人很难完全相信,如果换成自己,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即便后来自己穿来了,也真的能消除原主在温瑾安身上加注的那些痛苦吗?
这样一想,温瑾安的犹豫、迟疑肯定自己的身份也合情合理。
秦泱心里涌起苦涩,可她就是不甘心不被信任,不被坚定的选择。
秦泱闭了闭眼睛,扯开被子重新把温瑾安抱进怀里。
武学考试的成绩重新被张贴出来,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武状元又被册封为驸马,喜上加喜,上门结交的人自是不在少数。
这几天公主府里也是张灯结彩筹备着。
“秦小姐,您就试试吧,这可是绣衣坊今天刚让人送来的礼服。”夏荷说。
秦泱瞥眼托盘里红色绸锦华服,金线刺绣,兴趣不大道:“不是来量过尺寸吗?要是还能做错,依我看他们也干不长久的。”
夏荷争辩:“话也不能这么说,绣衣坊可是京城里最大的绣坊,里面绣娘的手艺堪比宫里的水准,京城达官贵人都以有一件绣衣坊的衣服而自豪。”
秦泱抬起眼皮:“做的再好也是一件衣服,怎可在这上面攀比,你这心思就不对。”
“我怎么就攀比了,这明明是殿下的一番心意,你不珍惜就算了还这样说,殿下对你这么好,你却一点都懂得珍惜殿下的好。”小丫鬟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殿下为了求陛下赐婚,怀着孕在御书房整整跪了两个时辰,要不是皇后娘娘来,殿下还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你不知道珍惜就算了,还对殿下摆脸色,奴婢真为殿下不值。”
她在书房跪了两个时辰?
秦泱一怔。
难怪那天她的腿看起来很不舒服,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问她的时候,她为何不说,受了罪也活该,秦泱嘴硬。
见她迟迟不语,小丫鬟气鼓鼓瞪了秦泱眼,端起托盘往内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