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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被迫嫁入反派阵营 > 第93章
  大理寺拥有状元郎那些时日,殷少宿出门查案从不在乎对方身份高贵,从不管对方家中长辈官居几品,也不在乎是否得罪对方。
  宗室,勋贵,文官武将,京官中没一个敢阻拦他殷少宿。
  人是大摇大摆进去,又大摇大摆出来。
  并且……
  郎侍郎咬咬牙,户部尚书那铁公鸡,敢卡其他部门的预算,就是不卡大理寺的。
  望着那条子一张张顺利盖过去,郎侍郎每次都恨不得,亲身上阵,把人给抢了过来。
  乔尚书那秃毛的吝啬鬼,心向圣上,疼爱圣上跟疼爱自个孩子似的,也爱屋及乌,对状元郎有过不少好脸色。
  那段日子,是大理寺过得最好的日子。
  圣上还是储君时,便纵容状元郎,登位之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范衡不在乎,他享了几年清福,早忘了大理寺曾经孤儿般的待遇。
  “老夫已是刑部侍郎,与老小子你可是平起平坐。”
  “啊呸,你个刑部侍郎,我可是吏部侍郎,掌管官员升迁,谁跟你平起平坐!”
  郎侍郎扯开挡他的陶严,喷了范衡一脸口水,愤怒得不行。
  “……你小子火气还是那么大。”
  范衡抹把脸,有些无奈。
  不过好在借助范衡与吏部郎侍郎之间友好的关系,以及扯晏城这张大旗帜,苏望舒大理寺任职的这段实习经历,勉勉强强是算进去了。
  离开前,范衡忽想起什么来,转身与郎侍郎说:“状元郎可是兼有御史台巡按御史一职,你就不怕御史台出手?”
  一想到御史台那群阴暗老鼠私底下的操作,范衡也不由得发起抖来。
  范衡:“真让御史台把人抢过去,咱们三省六部、九监九寺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他边摇头,边叹气,带着殷少宿与陶严他们,无奈走出吏部。
  郎侍郎:“!”
  天可汗的,忘了御史台那群狗东西了!
  最近这群御史,一个个跟吃了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炸。
  说起因,与大理寺诸位皆有关系。
  京城内众官员对大理寺给苏潜之女争取并落实实习经历,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家中有希望考中一甲的女子,长辈皆在努力,努力让家中娇养的女儿,能做京官。
  以尚书令陶温为代表,他整日在鸾台,同谢尚书使眼色,不求留京,但不要去江南。
  陶枫曾再三警告,她不回江南族地,自然也不愿去江南任职。
  陶温不忍女儿去江南受被欺凌,日日去磨谢尚书,甚至偶尔还带陶枫去鸾台,手把手教导处理朝务,处理一县大事。
  此举止惹谢尚书厌烦不止,连御史台也愤怒不已,多次上奏折弹劾,直言京中部分官员以权谋私。
  女子参与明经本就有失妥当,现又担心女儿家受欺凌,居然妄想让她们做京官,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何有官员之大公明德?何有科举公平一说!
  他们若再这般下去,那些非京城户籍的学子,岂不是毫无机会留任京城,岂不是被这些女子牢牢压在名下!
  长者爱子心切,御史本无意谴责,但他们妄想染指吏部授官,染指科举公平,此乃御史决不能容忍之罪,文官也不能容忍!
  甚至有性子过激者,直言女子参考明经,就是染指科举公平,就是有违纲常伦理。
  京城目前形势,便是女子参考,所带来的后果!
  郎侍郎去鸾台寻谢尚书时,不小心瞧见内监手捧的木箱,里面御史台弹劾的奏折多得几乎装不下。
  足以见,御史台的威力。
  郎侍郎掩面不语,听闻御史台春时三个月的奏折份额没用完,此下那些官员正巧撞他们炮火上,一个个恨不得把囤积的奏折用完。
  以往有状元郎分担,如今若状元郎入御史台,以御史从不炮轰身边人的潜规则,他们自然是齐齐对准外敌。
  “嘶!”
  郎侍郎顿吸一口冷气,不仅无状元郎分担炮火,还要有状元郎入御史台的悲惨消息。
  以圣上纵容的态度来瞧,那些御史的气焰恐怕会更加嚣张,比今日所见还要旺盛!
  “谢尚书!谢大人!”郎侍郎不敢再耽误,连滚带爬,跑进鸾台。
  鸾台内,谢尚书正拍着硬壳奏折,愤目同陶温对视,他绝不赞成陶温指定授官县城的举止。
  谢尚书怒言:“吏部授官,无需尚书省来指手画脚!尚书令若觉无聊,可回府为你家阿枫教导几日,当个教书先生,这尚书令一职,恐不适合陶大人!”
  谢尚书坐拥吏部尚书一职,掌官员升迁,职权本就大。他又姓谢,为宗室郡王,与圣上关系匪浅,自是直言不讳。
  近些日子,他被这陶温磨得脾气直涨,又有御史日日上奏折弹劾吏部,弹劾吏部尚书。
  一想到那堆弹劾奏折,谢尚书气得脑子直嗡嗡。
  御史台的奏折不经鸾台,直达天听,谢尚书想拦也没处可拦截,怒火自然直冲陶温。
  陶温也是担忧家中独女,才出此等有悖他官德的事。
  陶温:“罢了,阿枫已弱冠,她该有能力去处理任官时的所有困难。”
  鸾台内只陶温一人担忧,他一放弃,谢尚书也暂得不少清静。
  至于底下官员,谢尚书可以言吏部授官,需有圣上旨意,需得圣上下令,完美糊弄所有人。
  有个时候,罪呢,不要自个担,全推给顶头上司,才是最好的维系官场友谊的方法!
  谢尚书正开心时,恰好听郎侍郎奔来,大呼自己官职。
  此行有违君子礼仪,谢尚书不满:“鸾台议事重地,怎能举止不佳?”
  郎侍郎缓和过度蹦跃的胸口,道:“谢大人,状元郎的任职可有下来?”
  据千里马的脚程,晏城在这月便可回京,吏部的任书也该下达。
  谢尚书:“还未得陛下点头,大监说此官不妥,不适合状元郎。”
  “某可否能知道,谢大人递上的是哪些职位,可有御史台?”
  谢尚书皱眉:“本官脑子没进水,怎么可能让如此大宝贝,进御史台!本官还想有点安生日子。”
  御史台那群疯狗,要是真让状元郎进去了,京城众官员可不得缩起尾巴过日子。
  半句不雅的话都不能说,一刻都不能松懈,不敢违君子礼仪。
  谢尚书在心头怒骂脏话,真那时,全体京官都得自请外派,或自挂东南枝。
  挂时,还得以布覆面,以糠堵嘴,防止死后还得被御史弹劾,死时举止不礼,有害京城佳貌。
  “那就行,可千万不能让状元郎入御史台。”
  郎侍郎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去。
  关于晏城回京后升迁后的任书,到晏城抵达京城时,仍未得出个结论来。
  并非吏部效率太慢,也非京中无官缺,而是三省六部、九寺九监都在争取,御史台也在旁虎视眈眈,实在难分出个合适的职位来。
  最后,他们把目光,投给拥有最终决策权的圣上。
  晏城回府那日,因明经考才过不久,大理寺众人忙于处理京城闹事、刚考完的考生,赶羊似的一个个赶回家去。
  他们太忙碌,也便没举办洗尘宴。
  回晏府时,日头复暖,太傅也就没赖在府上,捞起太子回宫。
  苏望舒也不在,考完后,她迫不及待地离开摧残她多日的晏府,开心地同来到京城的母亲厮混,日日阿娘阿娘的唤,好不亲昵。
  闲杂人等离去,晏府再复前头的冷清,好在春日已来,绽放花枝无数,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桃花跌落墙头,随风垂落晏城肩处。
  桃花艳粉,似纱般抚过滟滟花眸,晏城感到些许痒,不由得轻笑几分。
  笑意在眸底流转,像是抓住了滚滚的大江水,也算得他此次荆州行的收获。
  他进府时,回得凑巧,新帝也方从宫城内出来,捧着奏折,一折一折翻看。
  因着刚下大朝会,新帝尚未脱下这一身明黄礼服,听门外动静时,他抬眸去看,养得帝威深重的凤眸,如墨色般深沉不见底。
  帝王未戴九旒冕,也未似往常仅一根丝带捆缚发尾。
  金冠束发,朱纮垂落,尾端系着玉坠,静静散在帝王跌落的发间。
  明黄礼服,仍是王朝盛行的圆领窄袖袍。胸前的补子有金龙盘绕,点睛的眸子直直盯向晏城。
  晏城喉咙收紧,半句话也说不出。
  无论文字里怎么描绘,影视作品里何人扮演,他们都很难真正演出帝王的厚重,帝王的天威。
  封建王朝几千年的岁月,一代又一代的哺育,一朝又一朝的更替,永远不变的是皇权高高在上,帝王永居高位。
  晏城并非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也曾被父亲带在身旁,见过领导,也在学校里,见过巡察高校的大领导。
  大领导虽身居高位,但很少板着脸,他们常常面带笑容,给人亲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