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期的望潮是有无限潜力的, 只要祂能够成长起来,祂会成为最强的邪神,可以在无数宇宙来去自如,成为最强的那个。
但是现在的祂是未成年。
种族的特性造成了所有世界都排斥祂们, 没有什么世界会让祂们在自己的地盘成长, 拿着世界全部的力量去发育, 所以即便是祂们的种族拥有强大的生育能力, 但族群却少得可怜。
因为所有世界的世界意识都不会允许祂们的成长, 排斥着祂们的强大。
当然,柳辞晚世界的世界意识, 也就是天道也不会允望潮在他们的世界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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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潮被柳辞晚给关了起来, 用一个不大的锦囊炼化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法器,将望潮锁在了里面。
“我不是心软, 只是做了最合适的选择。你饿, 而这个世界又想要消灭魔族。”
柳辞晚为自己的心软找好了借口, 从那个破损的结界口离开,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就像是他自己想的那样, 他会做他想做的事情,他的善良是因为师尊的教诲,也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善良的人。
世界意识想要的是怎样他不去深思, 此时的决定却是他自己所想。
普通的人类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小猫小狗一样的可爱, 他当然不想看到他们死亡。
消灭魔族就是为了让人类好好地生存,是他内心的善所驱使他做出这些事情。
他带着望潮将魔族的基地全部吃干净后, 因为那结界也是他弄的,等他们离开时, 结界也会被他当作零嘴喂给望潮。
柳辞晚带着望潮走走停停,慢慢地, 倒是肃清了整个大陆。
望潮再次有记忆时,便是这个时候。
祂心虚又紧张,唯恐柳辞晚对祂冷漠以待,或者将祂再次丢弃。
但事实上,柳辞晚却对祂表现出了无微不至的关怀,扮演傻子的这段日子,倒是让望潮感受到了和之前那段相依为命时的感觉。
随着他们的行走,凡人的世界也在以缓慢的速度重建之前的秩序。
后来,想要找到一个魔族变成了困难的事情,需要去深山老林,或者偏远险境。
望潮假扮着缓慢地恢复了神志的样子,至于柳辞晚清楚与否,其实望潮也并不在意。
祂那样表演着,只要柳辞晚不点出来,祂就会当自己什么都没有暴露得了。
日子仿佛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了,虽然居无定所,但是好在有人相伴,也算是过得很舒适。
可惜,这样的日子持续只持续到了杀死最后一个魔族时。
那天,如同以往一样,柳辞晚溜溜达达地带着望潮前往了南隅的海刹城。
海刹城虽然叫作城,其实早在几千年前就成了荒无人烟的秘境。
据说原本是人类世界的一处小国家,但是被鬼族入侵后,被某位高人传送至南隅,以防止鬼族继续入侵其他附近国家。
至于真假,柳辞晚并不清楚,但是海刹城他们其实已经来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或者说,他们已经将整个大陆走了三次,这是最后一处。
“又是这个难闻的地方,主人,我讨厌这里。”
望潮站在柳辞晚的肩头,将小触手挥舞了几下。
海刹城不知道是因为是被鬼族覆灭的,还是因为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里总是弥漫了一股让人作呕的腐烂味道,让望潮闻着就感觉恶心。
柳辞晚没有回应望潮的话,反而低头掏着自己的袖子,掏啊掏,掏出来了一个手帕。
“给。”
“干什么?”
望潮接过手帕,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捂住鼻子就不用怕了。”
柳辞晚自己倒是给自己将嗅觉给封上了,手臂一挥,无所畏惧。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柳辞晚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望潮唰唰几下,将自己给缠了起来。
实际上,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很少见到魔族了,所有最后这处,在柳辞晚和望潮看来,不应该会有魔族的存在。
他们闲庭信步地走在这里,除了让人难以忍受的鬼气和味道,海刹城实际上看起来还算是很有韵味。
直至一个疤脸的魔族冲向他们,柳辞晚条件反射地将它往望潮的口中塞去。
“柳辞晚!你不可以杀我!”
疤脸魔族在疯狂的挣扎,叫嚣,却根本打不过世界创作出专门杀魔族的柳辞晚,只能被望潮啃上了手臂。
魔族的叫嚣柳辞晚见得多了,无所谓的任由望潮将它吞吃入腹。
“感觉如何?”
柳辞晚甩了甩手,依然是那副随意的模样,只是一个扭头的功夫,就看到掉到了地上的望潮。
望潮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对的样子,原本被柳辞晚喜欢的软软的身体如同海浪一样地翻滚、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出一般。
“主,主人……”
一声断断续续的呼唤让柳辞晚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但是万幸的是,耗费了几刻钟后,望潮的状态也算是恢复到了正常。
就在柳辞晚想要安抚一下望潮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无名的力量,在催促着他做些什么。
而望潮也同样感觉到了世界在排斥他,像是想要将他推出这个世界。
“我……主人,我……”
望潮用触手缠绕住了柳辞晚的手臂,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想要依附在让祂有安全感的人的身上。
而此时的柳辞晚却没有那么安全。
利剑划过望潮的身体,将祂分成了三四份,更别说那掉到地上的触手。
“快走!”
柳辞晚用最后的智呼唤望潮,他知道这样的望潮死不掉。
接下来,他便陷入了癫狂。
“主人!柳辞晚!”
望潮确实没死,但是这样被分尸的伤势却也伤到了祂,不是那种疼,而是本源受到了伤害的虚弱。
柳辞晚的强大望潮非常清楚,但是祂从未想过柳辞晚会对着祂挥剑。
但是比起之前,这次的望潮长出了脑子,在柳辞晚说出快走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
没有什么留恋不舍,望潮转身就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祂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命。
等柳辞晚回过神的时候,望潮已经没了人影,而地上只剩下被望潮血液和残肢腐蚀的地面。
“……”
“为什么不放过我。”
柳辞晚呢喃出声,他以为,将整个世界的魔族都清除掉后,他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只不过是他的异想天开罢了。
原本的柳辞晚是个情绪稳定的性格,但是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暴怒地对着四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而他再如何的不满和愤怒,也违抗不了天的束缚。
他只能抬起脚步,一步步地去寻找着属于望潮的气息。
望潮也能到处的躲躲藏藏,像是一个藏头露尾的老鼠一样,整日的提心吊胆。
祂不忍心看着柳辞晚发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望潮进入了最后的成长阶段。
祂需要巨大的能量,祂要成长,祂要发育。
两个同样无法控制自己的家伙开始了互相折磨,谁也没办法制止自己的行动。
他被逼着对祂下死手,祂浑浑噩噩地想要吞掉他。
偶尔清醒过来时,柳辞晚会用玉简和望潮通话,聊以慰藉。
他们仿佛被信息素控制住的蚂蚁,只能围着那一个圈来回地转,直到死去。
“现在是什么时间我都不清楚,脑子晕乎乎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哈哈哈哈。”
柳辞晚拿出最后一个玉简,将自己的话发了过去。
这种简单的小东西,他不是不会做,而是没有材料。
南隅本就贫瘠,在他和望潮的折腾下,整个南隅早就没有了什么灵石给他做玉简。
他还没办法离开,他的身体让他如同一个守门灵兽一样,死死地堵在南隅的出口位置,将望潮堵死在里面。
“都怪我,主人。”
望潮的声音带着虚弱和无力,是因为他。
还未成年的家伙,就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柳辞晚实际上是心疼的。
只是因为他,望潮才会牵扯到这无法逃离的命运中,反复折磨,结局是什么呢?恐怕只有他们中一人的死亡才能停止。
“玉简快没办法用了,望潮想说点什么吗?”
柳辞晚声音含着笑,像是和多年前讨论第二天做什么饭菜一样。
“想说什么呢?”
望潮对这段记忆有些模糊,大概是说,祂其实很想念柳辞晚,想好好地看看他。
“嗯,我也对这些年的时光,感觉很好呢。”
“对我来说,真的很感谢你能够来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