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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眠被吓傻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那些血淋淋的,满脸狰狞的东西,连一块完好的肉,不,应该说皮,连一块完好的皮都没有!
  全吊着,就这么悬拽拽地吊在颧骨上,一吼叫,分不清是口水还是血沫的东西,就从它们腥臭嘴中喷溅出来,跟毒液一样,漫天四射。
  “愣着干什么!打啊!”
  金全贵冲他们喊完,立马趴在地上念起咒词。
  随他念词越来越快,样貌开始变了,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张狐面,只“咯咯咯”笑着,声音尖细无比。
  一只火鬼咆哮着,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金全贵竖瞳睁起,只纵身一跃,便稳稳坐在了那东西肩上。
  三人到达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金全贵一口咬住了它的脖颈,轻轻一扯,竟将整条经脉硬生生扯了下来,火鬼甚至连嚎,都来不及嚎出一声,躯壳便轰然倒地。
  他站在火鬼身上,嘴里,还叼着那块经肉,喉咙中不断发出“咯咯咯”地笑声。
  如果隔近些,还能依稀看见肉团上的细微跳动。
  金全贵喉咙一滚,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将那东西吞了下去。
  “呕。”
  云枢扒着江向阳,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这画面……实在是太过冲击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金全贵吃鬼,上一次在和平医院,他也是这么请仙上身,把“假院长”心脏生剖出来活吞了的。但那时候……
  没这么近距离感受啊!
  这操作,看得众人胃里直反酸水。
  江向阳也没好到哪去,本来鼻子就灵,那股子血腥气一冲过来,险些逼得他比云大少还先吐一步。
  “他身上的野仙嗜腥。”时不悔默默摸出两张纸,给旁边二人分别递了一张,“如果不趁早请个正道仙家过来压着,早晚会被反噬。”
  “老时,你手机有网吗?”
  时不悔一愣,点点头便将手机递了过去。
  江向阳擦了擦嘴角,接过手机扫了一眼:“借我开个直播。”
  “不儿?!江子,这节骨眼你还直播!”云枢刚灌两口水下去,听他这话,眼睛都瞪大。
  “那怎么了?”
  江向阳点进平台后台,目光在【加班加到孟婆桥】的id上停顿片刻,随即登录了自己的账号。
  “这么好的素材,不播白不播。”
  一上线,直播间瞬间涌入了100w观众。
  【aaa孟婆汤代购】:我去!地府文旅驻阳大使开播了!
  【我不听大悲咒】:等会儿江子!你旁边那个帅哥是谁!!!是新的受害嘉宾吗,快快快,给个特写镜头!
  【妈咪妈咪哄】:这是哪儿?321,上背景故事!
  【手机用户12345】:哟,这哪个主播,胆子这么大?现在还敢去户外啊,牛啤,真牛啤。
  【布加尼进化版】:666,要钱不要命。
  ……
  ……
  刷屏的礼物弹起,弹幕更是一条接一条,江向阳匆匆瞟过几眼,就着手开始调弄镜头参数了。
  【酆都二河沟潘安】:woc!时时时判官!
  镜头前,时不悔正好凑了过来。
  以往在他直播间,观众们只知道有个蒙面大佬,貌似还是榜一大哥,但谁也没见过真容。这陡然一下子全脸出镜……
  阴间的炸了,阳间的,也炸了。
  一秒上千条“帅哥给个wechat”的队形,疯狂飞起。
  而直播间里的地府公民们,则是默不作声,咔咔一顿截图,鬼友圈今日份霸屏素材有了。
  “你不开美颜?”时不悔见他把瘦脸磨皮直接拉到最低,侧头问道。
  “别一会儿给伽罗摩整成大眼萌妹了。”
  江向阳迅速操作,把所有数值全部关上后,调好机位,开播!
  那头,云飞卿正跟一帮玄门大拿,守在聚阴阵前。
  老爷子攥紧拐杖,目光死死盯着伽罗摩,沉声下令:
  “起卦!”
  北道长率先掷出一张网状法器,那东西飘在空中越变越大,细网逐渐由黑色变为了白色,当它悬停的一刹那,华副局也抛出了手中玉坠。
  玉石接触到线脉的瞬间,竟严丝合缝嵌进了网格中央,白色变成了金色。
  齐大师浮沉一甩,那张网朝着伽罗摩方向慢慢盖下,澄一大师随之念起经文,网收拢的速度越来越快。
  慢慢的,网周四角交融在一起,呈一个茧般,牢牢裹住了伽罗摩。
  “吼——”
  震天啸声响起,那网的边缘开始出现斑斑裂痕。
  江向阳对准那处,直接拉了个10.0版超大焦距,画面糊得跟胚胎一样,但架不住伽罗摩长得太猎奇了,观众礼物刷到爆表。
  “困不了太久。”时不悔皱了皱眉头,他侧眸,迅速交代起二人,“你们快去清点伤亡人员,凡魂识不稳者,全数转移!”
  “伽罗摩马上……”时不悔眼底的寒光,悄然掠起,“要反扑了。”
  话音刚落,他已冲了过去。
  江向阳刚要跟上,却猛地刹停脚步,反手往云枢胳膊上一拍,语速极快:
  “兄弟!你去找金全贵,嫌恶心你就找高原,反正你随便逮个人,转移交给你了啊!”
  “不儿……”
  江向阳左手举着手机,右手飞快摸出时不悔给他的小泥丸,抛了过去,
  “辟邪的!先借你!待会儿记得还我啊!谢了兄弟——”
  他挥挥手,掉头就跑。
  身后,云枢待看清了手里东西,直接发出杀猪般的咆哮声:
  “江向阳你他x的有病啊我靠!狗屎你丢给老子!”
  当然,江向阳压根没听见。
  他举着手机跑到聚阴阵时,伽罗摩已经将天网撕碎。
  北道长被反噬,踉跄着退后几步,随即呕出一大滩黑血。
  云飞卿立刻递给她一个瓷瓶药丸,“快调整心神!”
  随后,他扔出一道法咒,八卦阵图在空中凌起,八条锁铁全数捆向伽罗摩的手脚。
  “时大人!还需撑多久!”
  “待它体内残存的阴脉煞气散尽。”时不悔手上动作不停,黑线瞬间绞碎两只扑来的火鬼,“半刻足矣。”
  他领着众差,在阵前杀出了一条血路,凡近身者,杀无赦。
  江向阳找了块石头放好,调整完机位,默默将镜头对准了他。
  判官笔所过之处,黑气溃散,哭丧棒挥动间尽是鬼哭狼嚎,众阴差结成战阵,如同一面盾般,严严守在阵前。
  范无咎的锁链,缠住三只火鬼的脖颈猛地收紧,谢必安的铃铛,在鬼群中频频炸开,牛头手持钢叉,马面平举勾魂索。
  整个战场以时不悔为锋矢,硬生生将鬼潮挡了出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伽罗摩,冷声道:
  “谢必安!开地府入口。”
  “大人不可!”黑白二差齐齐上前,“如果现在打开,亡魂将再也控制不住,况且,伽罗摩的煞气还未……”
  另一侧,江向阳固定好全景镜头,就投入了战斗。
  疯狂往周围丢起符纸,反正从云家那儿领的,不要钱,他直接揣了一沓。
  来一个鬼他就丢一张,来一群鬼他就丢一片,跟老农播种似的,埋头就是酷酷扔,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林彦站他旁边,两个人跟较劲一样,你打一个我就打俩,你打四我就打五。
  江向阳走哪儿他跟哪儿,跟狗皮膏药差不多,还自带嘲讽的那种狗皮膏药。
  每次江向阳没扔准,林彦就来一句:
  “就这?”
  当林彦自己扫完一片,他就趾高气昂地一哼鼻:
  “这才叫实力。”
  循环往复几次,江向阳忍不了了,开口就骂:
  “姓林的你有病是不是!”
  “有,疯病,你跟时不悔分手我就吃药。”
  “你大爷的。”
  江向阳把符纸一把全扔了,扑上去摁着林彦就锤。
  林彦结结实实挨了几拳也炸了,“草!你他x的比我疯得还狠!”
  他跳起来就要还手,谁料,拳头还没落下,时不悔的黑线已然飞出。
  林彦被震开的瞬间,整个人在地上滑出数米远,他捂起胸口,狠狠啐了口血沫。
  爷的,差点没被打出内伤。
  “开!”时不悔沉声下令。
  谢必安垂首,只道一句“是”后,便拿出哭丧棒,朝空地处划了一道口子。
  顿时,阴风霎起。
  万千亡魂争先恐后从那里头钻出,时不悔一鞭抽过,口子越裂越大。
  江向阳眯了眯眼,从地上拿起手机跑了过去。
  “大人。”范无咎急声道,“云家阵法最多只能困住十分钟。时间一到,伽罗摩若是挣脱,地府入口必将成为它的养料。”
  “如果设道屏障墙呢?”
  江向阳话一出口,几个阴差齐刷刷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