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话题不应该围绕纪德的新朋友吗?”马拉美突然哀叹道,“两位前辈请不要盯着我的任务完成情况。”
小仲马:“显然是你的问题更严重。”
凡尔纳:“我也这么觉得。”
“上帝啊,你们不能因为这点而否定我。”马拉美矫揉造作地落泪道,“我只是……我只是想早点回来准备聚会罢了。”
马拉美的话锋一转,突然雀跃道:“两位周末有空参加我主持的沙龙吗?”
“即便再喜欢聚会,还是要好好完成工作才行。”凡尔纳哭笑不得地指出,但很快他口吻无奈道,“我不打算参加,你试试看邀请其他人吧。”
马拉美听后望向小仲马,好笑地问道:“小仲马前辈呢?从刚刚起就没有说话,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吗?”
“我在想……”小仲马突然抬头望向凡尔纳,“如果我突然跑去你家住,你会怎么想?”
凡尔纳错愕:“啊?”
马拉美饶有兴趣地吹了个口哨:“噢呀~”
“我有点担心对方的为人。”小仲马硬是顶着两个人探究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解释,“但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见他。”
“那我把他邀请来沙龙。”马拉美瞬间提议。
只不过还没等他再次发出邀请,就遭受到了两位前辈的联手否定——
凡尔纳:“我既然被纪德委托了,肯定是要保障对方在法国这段时间的人身安全的。”
小仲马:“马拉美,我没想要对方的命。”
马拉美听后大为震惊。
他语气激烈地抗议道:“哪有那么严重啊?我可是珍贵的治愈系超越者,我绝对能保证对方的身体健康的!”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好不?”小仲马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说了多少次……”凡尔纳语气毫无波动地吐露道,“手断了接起来和手没断过,两者是有区别的。”
“如果在战时,你大概是逃犯。”小仲马幽幽道。
“别说是战时了,他现在就是一个逃犯。”第四者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凡尔纳抬头望去,只见波德莱尔双手抱于胸前,站在那里。
波德莱尔绿发金眸,身穿一件半透的黑衬衫,衣服勾勒出他消瘦的身材。因为他此时的气压低沉,倒显得有些像从巴黎下水道爬出来的男鬼。
波德莱尔语气厌烦道:“这家伙任务中途直接跑了,他的任务搭档打报告打到我这边了。”
“果然。”小仲马顿时了然。
“又是这个结果吗……”凡尔纳苦笑。
马拉美听后丝毫不以为然。他在看见波德莱尔的身影时,立即兴致勃勃地凑上前询问道:“波德莱尔,你来参加吗?”
波德莱尔直接给对方拷上手铐,随后才慵懒地开口道:“这次准备玩什么内容?”
“真心话大冒险那类?”
马拉美嘻嘻哈哈地回答:“感觉加上强制契约,什么游戏都能变得刺激起来了。不过具体到时候再说,反正不会无聊。”
“那我参加吧。”波德莱尔平淡道,“正好最近挺无聊的,想找刺激的。”
“听得我都害怕起来了。”凡尔纳掩面叹息。
“反正法国已经不会再差了。”小仲马事不关己地搅拌咖啡道,“记得事后处理干净。虽然我感觉我的话像是在狼狈为奸……”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吐槽起自己了。
在得到波德莱尔准确的回答后,马拉美可怜巴巴地望向坐着的两位前辈道:“真的不参加吗?我超级想知道其他人的做法。”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小仲马见此吐槽。他转头望向波德莱尔道:“你怎么也不阻拦下他的行为?”
波德莱尔无所谓地耸肩道:“有什么关系吗?我现在最头疼的是我的钱包和债务。有时候真的挺想把所有烦我的人都砍死一遍的。”
“到时候我给你治疗!”马拉美雀跃地举手道,“这样就可以多砍几遍了!”
小仲马顿时掩面叹息道:“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虽然听着挺恐怖的,但应该不至于。”凡尔纳无奈地接话。他温和地注视马拉美道,“感谢你的邀请,不过我不准备参加。”
“好吧……好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马拉美萎靡地被波德莱尔拉走了。但波德莱尔的神色看上去更加无精打采点,可能就是生活太无趣了。
正当凡尔纳目睹两人离去的背影,他身旁的小仲马突然感慨:“以前战时,他们两位的精神状态可比现在好很多。”
“嗯……”凡尔纳心情沉重地点头。
总是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就像是有人追求和平安宁般,也有人追求刺激危险般。凡尔纳轻轻道:“我能理解……”
这种生活确实堪比坐牢。
凡尔纳当年差点以为马拉美要叛逃。治愈系异能,再配上对方追求刺激血腥的偏好,实在不能说是没有任何风险。
听说马拉美战时参与过了好多违规的实验。
但因为凡尔纳当时忙于对外,并不清楚这些实验违规到了哪种程度。他也挺意外对方战后还待在国内的。
“儒勒,这两天我会去拜访你。”小仲马突然道。
凡尔纳闻言转头回望小仲马,哭笑不得道:“也不用这么警惕吧。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被骗得太惨了。”小仲马不赞同地摇头,“我不想已经吐槽你和你的仲马先生的故事。真是听一次皱眉一次……”
“好歹是你的生父吧。”凡尔纳尴尬道。
“是的。”小仲马冷漠地开口道,“但我作为亲生儿子都没有因此背债,只有你被迫背上债务了。”
“毕竟也算是我老师……”凡尔纳目移道。
但小仲马这次没有回话。他站起身来,平静道:“好了,就这么敲定吧。最近两天我去拜访你家,你找个我们都有空的时间。”
“好吧。”凡尔纳无奈。
*
海源北斗抵达法国的第四天就是周六。
凡尔纳说周六会有客人过来拜访,海源北斗听后本打算周六直接在外面闲逛一整天,却没想到凡尔纳自白道:“他是想见一见你。”
这就有点奇怪了……
海源北斗茫然地想到:他应该没有那么大本事让别人特地见他一面,那问题应该出在凡尔纳身上。
海源北斗:“具体什么时候?”
凡尔纳:“应该是晚上。”
“那白天我就随便出门了?”海源北斗试探性地开口询问。他有点拿捏不住现在是什么情况,总感觉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了。
凡尔纳顿时哭笑不得:“不用紧张,就只是我的朋友。可能是因为我被骗太多次了,导致他有些警惕。”
海源北斗闻言顿时想起纪德信里的叮嘱:别欺负得太狠。
原来指的是这个意思吗?欺负太狠会被亲友团找上门?海源北斗似懂非懂地想到:可凡尔纳看上去不太像是容易被欺负的样子。
所以是容易被亲友欺负吗?
海源北斗顿感有趣,但因为他没见过其他法国超越者,所以也不好判断这件事的真假。
于是海源北斗白天按计划出门了。
当海源北斗坐在巴黎的咖啡馆里,正对着泛起雨雾的玻璃窗时,他罕见地感受到了一种静谧的安宁感。
巴黎的情况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会是更加喧闹的城市,但从目前的体验来看,反而是一所静谧安宁的城市。可能是最近几天都在降雨的关系吧?
海源北斗边听店内播放的音乐,边小口抿着咖啡。
雨声悉悉索索。
当身处安逸的环境太久里,困意也逐渐涌上心头。海源北斗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倚靠在咖啡桌上陷入小睡。
“嘭——”
一道巨大的爆炸声穿破雨水,透过空气传递过来。
海源北斗从梦中猛然惊醒。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查看周围,直到透过弥漫水雾的玻璃窗,望见远处的烟雾。
一所远处的房屋突然爆炸了。
但即便发现爆炸的源头,海源北斗依旧感觉惊魂未定。他心胸起伏不定,些许急促地喘息,显然是被吓到了。
“先生,您没事吧?”咖啡馆的服务员小声询问。
海源北斗转头望向对方,只见服务员的脸上充斥着担忧。咖啡馆今天的客人很少,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服务员现在相当空闲。
“您是第一次来巴黎吗?”服务员站在海源北斗的身旁,友善地安慰道,“这种事情在巴黎时不时就会上演,请不要紧张。”
服务员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打算直接离开。
海源北斗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他漫无条理地笑道:“抱歉,我反应有点过度了。巴黎原来还会爆炸吗?真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哈哈哈……”
但话说到一半,海源北斗发觉了自己的不恰当。他糟心地想:在巴黎人面前说“巴黎会爆炸”,是不是有点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