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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他回答了怜子。
  然后:“我走了。”
  如果换个人,恐怕以为是哪句话惹了他不开心,才这样中止了聊天。
  怜子脸上笑意微敛,在富冈义勇转身之前,接上了他那句要离开的话:“义勇先生会经常来蝶屋吗?”
  “没必要。”富冈义勇脚步顿住,侧着身,说道。
  他没有受伤,蝶屋这边伤者常常有,还是不要麻烦医生了……再想个别的理由也好,一会去拿绷带,只拿一点算了。
  青年的手搭在腰间日轮刀的刀柄上,下意识摩挲了一下。
  “义勇先生就为了来看望我,可以吗?”
  富冈义勇摩挲日轮刀刀柄的动作一顿,他回眸,对上那双浅色眼眸,顿了一秒,好似被烫到一般,又转过头去。
  看望伤者吗?
  “嗯。”
  他迈步离开。
  怜子看着那个拼色羽织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微微抿唇。
  她不确定这次谈话的效果是怎么样的,至少从刚才来看,富冈义勇很是喜欢和他聊天的人,虽然回答很简短,但却是有问必答。
  鬼杀队的柱很忙碌,前不久刚刚死去一位柱,沉重的乌云笼罩在鬼杀队的上空,过去了数月才有些好转。
  水柱带回来一个少女的事情,成了别无选择的谈资。
  接下来数日,蝶屋的小姑娘们也发觉了不对劲,怎么水柱大人每天雷打不动地过来?
  但是水柱大人那张脸上根本看不出其他意思啊!
  坦然而冷淡。
  大概高兴的只有灶门炭治郎。
  蝶屋大多数是小姑娘,没什么心眼,只有其中一个小姑娘,打量着怜子,眸中有些不悦。
  怜子也看向她,抿唇露出个笑容,那小姑娘躲闪地挪开目光。
  这群小姑娘心地不坏,比起花街那些人,可要好太多了。
  怜子搬出病房,分配到了一个小房间,是她熟悉的和室风格。她仍然每天去医生那边喝药,然后帮忙做一些不重的工作,叠衣服,打扫地面之类的。
  那些工作比起远藤小姐故意磋磨她的那些活计可要轻松太多。
  怜子就愈发想要留在这里。
  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在置屋的时候,她总畏缩着,蜷着肩膀,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别扭,脸上总脏兮兮,没人会注意到她,除了一次偶然发现了她灰尘下真面目的远藤小姐。
  怜子今年该十六岁了,但是她此前谎报给老板娘是十三岁,身体缩着,看着也不奇怪,到了蝶屋,她的肩膀就打开了,身形一下子拔高了些许,再到游郭,恐怕连日日磋磨她的远藤小姐都认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不……远藤小姐大概已经被食人鬼杀了。
  怜子在蝶屋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和富冈义勇聊天,以及让灶门炭治郎确信她是一个可怜人。
  那个少年的直觉很敏锐,一次迟疑的眼神,怜子心里就敲响了警铃。
  她开始主动和灶门炭治郎搭话。
  然后得知了这人为什么能察觉到她的真实想法了。
  ……竟然是嗅觉。
  真是荒谬。
  怜子眉眼带着笑意,语气惊奇,和她一闪而过的想法达成了微妙的重合,并没有引起灶门炭治郎的注意。
  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这不算什么。
  “依靠这样厉害的嗅觉,就能找到更多的鬼,帮助更多的人,炭治郎很厉害。”
  受到夸赞,脸红是正常的,灶门炭治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时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更努力训练,保护更多人。
  “义勇先生来了,”身边少女发现了什么,蓦然起身,低头对灶门炭治郎笑了笑,“和你聊天很开心,炭治郎。”
  然后朝着自蝶屋门口走入的富冈义勇去了。
  灶门炭治郎一愣,看着那纤细的身影,怜子和其他护理师小姑娘一样,穿着长袖长裙,裙子是白色的,腰带却是纯黑色,绑得似乎有些紧,那线条一下子就凹下去了。
  她的背直直的,脖子也长,总是挽着头发,扎成一个低低的丸子头。
  少女和水柱大人到了蝶屋外说话。
  富冈义勇看着她,耳边是她欣喜的话语,蝶屋的事情总共也就那么些,她总能找到新奇的——对于她来说,她还会提一些曾经在置屋的事情,很少,却足以牵动听者心神。
  怜子还会和他说鬼杀队的事情。
  一味的交代自己的事情,很容易露出破绽,怜子很清楚,也小心翼翼把握着卖惨的度。
  有了共同话题,男人才会把你放在一个较高的位置上。
  这些天她和炭治郎搭话也不是一味的示弱,她打听着鬼杀队的事情。
  富冈义勇垂下眼,忽然说道:“炭治郎是个好人。”
  怜子的话语顿住,茫然地看他。
  她脑中疯狂分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面上却盈盈笑着,歪了歪脑袋,轻声:“是呢,他很照顾大家。”
  “我向他打听了许多义勇先生的事情。”
  富冈义勇:“……”
  他低头,难得主动对上了那双浅色眸子,踟蹰了一下。
  按照他以前,他会给出一句“没必要”,炭治郎天赋异禀,肯定可以取代他成为新的水柱。
  怜子和炭治郎交好……日后炭治郎也会照顾她。
  但是。
  现在,他才是水柱。
  所以富冈义勇停顿了片刻,开口:“为什么?”
  他们每天都能见面,为什么怜子不直接问他,他从来不会撒谎。
  怜子仰着脑袋,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对了,这个年纪的人,长得很快,过不了多久,怜子就会更漂亮。
  她静静地望入那双深蓝色如同海水,又似无尽湖底的眼眸,轻声说起了另一件事:“小奈穗她们之前问我,我姓什么,因为大家都有姓,唯独我只说我叫怜子。”
  富冈义勇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怜子笃定,这个人又有些走神了。
  不过这没什么,稍微走神,会让她接下来的话语,更具冲击力。
  “再过两年,怜子也该嫁人了,到时候总会更改姓氏,以前的姓氏有或无,又有什么干系?”
  富冈义勇一怔。
  他这次反应诡异的快:“你可以待在蝶屋。”
  怜子却摇头,移开了眸子,脑袋微微垂下,露出一截脆弱白皙的后颈,语气也惆怅:“哪有这样的,义勇先生和鬼杀队庇护我,我的内心惭愧,长久待下去,只会让我的心更加煎熬,等身子好些了,我就离开鬼杀队……”
  “你是稀血。”富冈义勇第一次打断了她。
  稀血的气味能飘出很远,也难怪那夜里,哪怕下着雨也有食人鬼进入游郭。
  “我已经知道稀血是什么了。”片刻的静默后,少女低声说道,“蝶屋是最安全的地方。”
  富冈义勇的手,又按在了自己的日轮刀刀柄上,他的指尖摩挲着,眉头微微蹙起,他有些茫然。
  既然知道蝶屋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还要离开?
  食人鬼愈发猖獗,她的处境比蝶屋危险一万倍。
  而且,离开了蝶屋,她要去哪里?她说家里人虐待她,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摩挲日轮刀刀柄的动作顿下。
  “你要去哪里?”
  水柱大人问。
  “去嫁人么?”
  怜子惊愕抬头,那眼圈微微红了,睫毛颤抖了几下。
  富冈义勇却是眉眼间藏着愠怒,他不知道自己心头的愤怒从何而来,只是冷淡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旋即转身,往隔壁的总部走去。
  【作者有话说】
  这个鱼鱼气疯了
  第4章 试真心初尝不甘味
  4.
  怜子以为富冈义勇这几天不会再来找她,毕竟他们那天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虽然富冈义勇走出去几步,又停下,闷声说了句“再见”。
  然而翌日,太阳升起,她抱着被子去院子中晾晒,等把那白色柔软的被褥放好,蝶屋还没有多少人走动。
  她起的早,而且从不赖床。
  怜子转过身,猝不及防看见站在不远处,仍然披着那一成不变羽织的富冈义勇。
  她这次是真的没想到,吓得退后了一步。
  一退后,就要撞上晾被子的架子,少女脸上瞬间苍白,但是在身子后仰的那一刻,一只手伸了过来。
  怜子第一次对柱的速度有了清晰的概念,富冈义勇原本还站在不远处,眨眼间就到了跟前,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但那是不够的,她后退时候踉跄了一下,富冈义勇的眼眸似乎波动了一下,抓住她手腕的手也微微发力。
  她不后仰了,而是栽到了剑士的怀里。
  被子轻轻晃荡了一下。
  水柱大人的身体微微僵住了。
  富冈义勇知道怜子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气味,可能是衣服经过太阳的发酵,才散发这样让人舒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