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来总部,富冈义勇和她说过,他的住所大概在什么地方。
怜子心里思忖着,很快确定了一个方向。
有常去蝶屋的剑士,还和她打招呼,怜子常常呆在医生身边学习,自然和这些人见过不少次,于是也抿唇笑着和他们回礼。
那些年轻剑士们一愣,当即脸庞发烫起来,等回过神来,那穿着白色长裙的身影,已经朝着水柱大人的住所那边去了。
富冈义勇正在挥刀,他眉眼沉静,因为训练,他脱去了上衣,每一次挥刀,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
他很快察觉到了有人往这边来,脚步很轻,却不是故意的,而是这个人本来就是轻飘飘的。
挥刀的手腕一滞,他很快勾过刀柄,中止了练习,回过身去,看见那丛生的草木小路中,怜子看着他。
她一直知道富冈义勇是很厉害的剑士。
那拼色羽织下的身躯,蕴藏着蓬勃的力量,现在什么碍眼的衣服都去掉了,那身躯就彻底呈现在了她眼中。
看得人耳根发烫。
怜子面上还是镇定,望着他,说道:“我听小清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富冈义勇:“今晚和我出去一趟。”
少女的眼眸睁大,然而水柱大人丝毫没意识到他说的话有多暧昧,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怜子的回答。
怜子很快就意识到了不能以常理去揣测富冈义勇,所以这个“出去一趟”估计只是出去走走,或许去城里买东西,但哪怕她思绪转了回来,脸庞也因为刚才一瞬的想法而微微发烫。
她笑了笑:“那你记得去蝶屋找我。”
“好。”
富冈义勇看着她略微慌张的脚步,那白色的窈窕身影很快越来越小,走出了总部,望着蝶屋那边去。
怜子的脸庞有些红,是太阳太热了吗?现在差不多是中午了吧,太阳正是灿烂的时候。
一阵风卷来,身上肌肤泛冷,富冈义勇猛地反应过来。
他是赤着上半身,和怜子说话的。
水柱大人转身,闷头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羽织重新披在身上,可是他的意识却恍恍惚惚的,一时是怜子那绯红的脸颊,一时又是怜子离开的背影。
他只好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
比如说刚刚结束挥刀,身上出了汗,应该去洗一个澡,顺便换一身衣服。
比如说,今天晚上带怜子出去,还是不要穿队服了。
穿什么好……
对了,在此之前,还是和主公大人说一下吧。
富冈义勇站在自己住所外的空地上,终于择定了一个目标,旋即转身往主公的住所去。
走过转角,他发现好几个同伴也在。
风,蛇,霞,虫。
不死川实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伊黑小芭内的眼神也不妨多让,时透无一郎只是和他点点头,倒是蝴蝶忍朝他挥了挥手。
对此富冈义勇也只是扶着腰间日轮刀,站在那里,好似没注意到柱的反应看向了那屋檐下,端坐着的的产屋敷耀哉。
产屋敷耀哉也看着他,和声问:“义勇有什么事情吗?”
“今晚我要出去一趟。”富冈义勇如是说道,然后想起了队规,又说,“我要去看烟花大会。”
主公一愣,但是马上想到了他这句话的含义——大概率是要带那位怜子小姐去逛逛,对此产屋敷耀哉眉眼舒展,正要说什么时候,不死川实弥就站了起来,对着富冈义勇怒目而视。
他的动作明显,富冈义勇看了过去,略有些不解。
“喂!你这家伙,杀鬼的任务不做,居然贪图享乐!”
富冈义勇闻言,眼眸一沉,他的手仍然搭在腰间日轮刀上,定定地看着对他恶言相向的风柱。
旁边的伊黑小芭内也阴冷补刀。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时透无一郎看着这场面,眼神放空。
蝴蝶忍连忙起来打圆场。
主公大人微微叹气,叫停了这一点即燃的几人:“义勇是有他自己的事情。”
见那几人不约而同转过了视线,产屋敷耀哉重新看向富冈义勇:“游郭近日不太平,天元会到总部一趟,你和怜子小姐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她毕竟和旁人不一样。”
怜子是稀血,产屋敷耀哉自第一天就知道了。
在外面一不小心受伤,如果是人群中还好,鬼不会靠近密集人群,但要是鬼经常出没的地方,就有些危险了。
富冈义勇点点头,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尽管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那边,不死川实弥的脸沉着,在听完主公的话后他心里就憋着一团火,富冈这家伙到底不还是去玩了吗?哈?在这个关头!
指不定哪天就死了,然后呢,辜负他人吗?
鬼杀队的剑士和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作者有话说】
鱼鱼对风的印象:极度易怒
第6章 恨倾城恨不能倾城
下午,富冈义勇沉默地踏入蝶屋,小姑娘们正在后面的空地上做游戏,而其他还在前院穿梭的小姑娘,看见水柱大人,正要露出笑容,猝不及防看见了什么,一时间呆在原地。
那,那是淤青吧?!
谁把水柱大人打了!
而此时屋内,怜子正把一堆瓶瓶罐罐分类放好,她垂眸看着那瓶子上的标签,现在她已经认识很多字了,辨认标签上的文字不成问题。
医生正给一个受伤的剑士查看伤势,旁边架子床上还躺了一个,除此之外,.屋内还有五六个站着的剑士,原本专注于同伴身上的眼神,不知怎么就会飘到高柜子那边,背对着他们摆放药瓶的怜子身上。
当水柱大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候,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
富冈义勇静默地站在门口,他先是看了一眼怜子,然后迅速瞥了一眼屋内,眉头微微皱起。
柜子就是门口侧边,怜子注意到余光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踮着脚放好最后一个药瓶,转过脑袋去,脸上刚挂上笑容,猝不及防看见富冈义勇那张俊脸上挂了淤青,脸色一变。
屋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怜子快步走到富冈义勇面前,拉着他往外走去,隔壁的屋子还空着,也有备用的伤药。
富冈义勇让她拉着走,而顺着怜子动作发现水柱大人到来的剑士们赶紧低下脑袋或者是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
“先去上药吧,这个位置也不好包扎,但总得擦点药,一定很痛吧。”
富冈义勇原本低头看着那拉着他的细白腕子,猝不及防听到了怜子那句话,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整个人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似的,让怜子拉着他,到了另一间屋里,怜子让他在椅子坐下,屋内还有其他人,其他人在和他打招呼,可是他好似听见了,好似没听见,坐在椅子上,视线追逐那个身影,看她走到另一个医生面前,细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拿到了一个小药瓶,还有擦拭伤口的棉签,才转身往他这里走来。
怜子没有问是谁打的,她把药放在富冈义勇旁边的桌子上,旋开瓶盖,用棉签蘸了那黄褐色的药水,然后凑了过来,那柔如无骨的手,稳稳按住了富冈义勇的肩膀,和他轻轻说道:“不要动。”
微凉的,润湿的感觉落在那处肌肤上,像是她浅绿色的眸子。
清浅的刺痛伴随着药水的气味满溢开来。
“训练时候可要小心了,受伤了就来找我,你觉得无所谓,那其他人呢?”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一靠近,馨香就飘了过来,鼻尖的药水气味太浓重,把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冲散,但是还留下轻飘飘的一缕,无端地挠着人的心。
“嗯。”富冈义勇只是闷声。
那片淤青原本不大,在脸侧,富冈义勇忽然觉得那淤青罪大恶极起来。
但是又忍不住露出微微的欣喜,因为那块淤青。
他面上素来八风不动,别人看不出什么来。
等上好了药,怜子退后一步,端详着那张俊脸,微微松了一口气,把棉签扔到垃圾筐里,然后一边盖紧了药瓶,一边和富冈义勇说道:“义勇先生去外面等我吧,我先去换身衣服。”
她把药瓶还给医生后,就离开了这屋子。
富冈义勇还坐在那里,忽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向刚才和他打招呼的人。
三个少年,表情恍惚地看着他——其中有个猪头,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富冈义勇朝他们点了一下脑袋,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他到了蝶屋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路过的剑士和他问好,他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过了不久,他若有所觉地侧头,看向了回廊那边。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回廊转出来。
怜子仍然是低丸子头,几缕碎发垂落,无论是什么人,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一定是那张美丽白皙的脸庞,笼罩着些许精致的忧愁,而后才是她发丝上的琉璃樱花,剪裁合身的白底绿色和服,做工精致的花朵羽毛胸针,袖口伸出的手,被薄黑丝绒手套包裹,提着一个小巧的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