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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开始思考理由拒绝。
  “而且小陵绝对是想晚上偷偷摸摸通宵吧?”夏油在笑。
  我思考这还能怎么挣扎。
  “说不定就是觉得自己看文件太慢,想要用时间来弥补?”夏油微笑加深——
  “是这样的吗?”
  我放弃了挣扎:“好吧。”
  “说实在的,其实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小陵来处理,晚上我去总监部和禅院家一趟就行,小陵先睡觉好了,”夏油保持微笑,说着特别大气的话语。
  “然后夏油也准备像我刚刚准备做的那样,晚上偷偷摸摸不睡觉,通宵背着我开始干活?”我眨了眨眼,扯住了他的衣袖——
  “是这样的吗?”
  夏油笑容一僵:“也不至于通宵……”
  我学着他的笑容,对他微笑道——
  “一起去总监部和禅院家,然后再一起回去睡觉吧?”
  *
  月上枝头。
  行程结束之后,禅院真希和她的同班同学们,一邊交流着什么,一边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今天的活动还只是预热,之后才会正式让这些刚接触咒灵的人们,尝试与野生咒灵对战。
  照理说这个活动应该是他们现在交流的重点,但是事实上他们在谈别的事情。
  “那張腦部ct图,我仔细观察过了,确实和五条老师当时拿给家入校医看的一模一样,”乙骨忧太此时出声——
  “也就是说陵首领的大腦其实受损,但是在上台演讲的时候,陵首领的大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应该是治疗好了吧?”熊貓发言。
  “但是家入校医也说过——这伤势无法用现代医疗手段治疗吧?而且不一定和咒术方面有关,所以很可能是反转术式也修不了的伤势,”乙骨忧太继续推测道。
  “有没有可能……演讲的时候其实是大腦回光返照?”禅院真希感觉自己抓住了真相,“不是有那种情況,病得重到即将離世时,反而会出现情况看起来好转,面色看起来红润了起来的现象,陵首领会不会也是这样?”
  狗卷棘点点头,他拉下了高领,然后少见地说出了不是饭团语也不是言灵的话语——
  “遗照。”
  “你的意思是……脑子傑的照片,对小陵老师来说,其实已经可以算是遗照了?”熊貓大惊。
  狗卷棘平时说话比较少,在他人交流时日常吃瓜,因此比较擅长观察别人,很容易从细节方面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事情。
  “是从表情看出来的吗?”乙骨忧太回忆了小陵当初看脑部ct图的表情——其实带着几分淡淡的惆怅,而后边小陵抱着照片就安静地去一旁坐了下来,可能也是看到了这张脑部ct图。
  同时小陵抱着这照片的抱姿,也像是在抱着一尊遗像,是在抱着一个已经离开的存在。
  “还有就是——帽子,”禅院真希这时提出了新的证据,“照理说时不时掀开头盖介绍脑子,甚至连上台演讲都要这样做的人,是不会愿意戴上帽子的。这样很明显增加了掀开头盖的难度。”
  “但陵首领这次却戴了帽子,还是黑色的。黑色是丧服的颜色,祂戴着这样的黑帽,其实是为了给自己的大脑追悼。更何况我还看到祂经常压下帽子,这可能是一种特别的默哀仪式。”
  她艰难地说出了伤感的结论:“陵首领的脑子傑,显然现在已经死亡。”
  “等等……怎么可能有人脑死亡还存活?”漫画粉的熊貓转念一想,“不对,小陵老师是神——那就没事了。”
  “之前家入校医看到这张脑部ct图时就说过,拥有这样破损大脑的人无法存活,但是小陵老师却活下来了,这说明祂确实很可能在脑死亡的情况下依然活着,”乙骨忧太理智分析——
  “也就是说,祂现在真的脑死亡。”
  “你们说得很有道理,这样想想也确实,”熊貓显然又找到了蛛丝马迹,“小陵老师的漫画,其实画的是和那颗名为傑的脑子的故事,之前一般来说更新都很迅速,可是最近却不更新了……”
  “我之前还以为是祂的工作太忙,所以暂时无法更新,可现在想想——小陵老师不会真的是脑子死亡,无法画出后续了吧?”熊猫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鲑鱼鲑鱼。”狗卷棘此时已经重新拉上高领,用饭团语表示了赞同。
  “好了——脑死亡已经是既定事实,那接下来还有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禅院真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后续的话说出来——
  “陵首领接下来会因脑死亡而死亡吗?”
  脑死亡对于一般人来说,差不多就等于死亡,但是问题是小陵并非一般人。从能掀开头盖就能看出,对方的脑袋异于常人。
  于是这件本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又变成了需要讨论的话题。
  “我觉得这不会,”熊猫非常不希望漫画永久停更,此时握拳,“小陵老师很坚强,就算脑死亡也能□□。”
  “木鱼花木鱼花!”狗卷棘表示反对。
  “怎么了,狗卷?”乙骨忧太问道,“你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感觉到什么了吗?”
  狗卷棘想了想,这次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双手比划出了一扇门,然后又比划出小人走出门的动作。
  “离开……?”乙骨忧太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或许是他最想表达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陵首领给你的感觉,像是一个快要离开的人吗?”
  “鲑鱼鲑鱼,”狗卷棘点点头。
  “这样一讲,原本说不通的事情又有了道理,”禅院真希頓了顿,“我之前一直在想陵首领为什么现在还不上位总监部,照理说按照祂的能耐,再往上去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祂似乎到了现在,还是没有这样的上位意向。”
  “难道说……”乙骨忧太也从中察觉到了什么,此时微微睁大眼睛。
  “没错!”禅院真希点点头,“我们都看了陵首领的上位演讲视频,祂的理想很清晰——祂想要借大家的力量去改革去帮助大家。这样肯定是坐到总监部的位置上,更利于政策执行。”
  “要是我有祂那么能打,我就直接跑去总监部那里,一个个人揍过去,然后逼他们退位,我自己上位,但是陵首领却没有这样做。祂是不想这样做吗?不——祂只是……”
  说着说着,禅院真希的表情忧伤了起来。
  “陵首领只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乙骨忧太的表情也忧伤了起来,“祂觉得自己如果现在上位总监部,那么就算祂飞快地将总监部整顿好了,等祂死后那边又会大乱。”
  “人心叵测。到时候高层又都想多分一块肉,甚至还有其他外界的政客之类,看到上方的空缺,想要进咒术界,一切都会乱得一团糟。如果死的是总监部的领袖,那么比起死亡的是窗的首领,我们基层的人这边反而会更加动荡。”
  乙骨忧太以一种敬仰的语气继续说道——
  “所以,陵首领才没有选择上位,而是在窗的位置上尽心尽责。祂做出这样的选择,全是为了咒术界的大家啊。”
  禅院真希悲伤地感慨道:“上天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这么好的人呐。陵首领觉得我受到了不公,可是祂自己受到的磨难肯定更多吧,现在更是。”
  “祂很快就要死亡了,明明应该很痛苦,但是除了戴上帽子祭奠脑子外什么都没有做,还笑着和所有人交流,甚至还想帮助我,为我伸张正义……”
  禅院真希越说越悲伤——
  “可如果我们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入分析,根本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等等等等!”熊猫急了,“小陵老师看起来还好端端的,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把祂说得好像真的要死了呀?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狗卷棘拍拍熊猫肩膀,然后示意熊猫看着他,随后他对着熊猫眯起眼睛,眯得都快要闭上了。
  “夏油杰?”熊猫瞬间猜到了对方在说谁,“你现在提他干什么?”
  “熊猫你也一直关注着夏油杰的吧?”乙骨忧太出声,“虽然这次的夏油杰看起来有些无害,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善类。”
  “对,我注意到夏油杰一直在注视着小陵老师,毒唯都没他这么沉重吧?只要小陵老师这边稍微出现了一点情况,他就会主动过来帮忙,”熊猫一边吐槽一边继续说道,“而他看小陵老师的表情更是……”
  熊猫顿了顿,才顺利地把话说了下去——
  “像是在注视着半碎不碎的珍贵之物。”
  “好吧,你们有点说服我了,”熊猫沉默了好几秒,“……所以夏油杰其实知道小陵老师现在的一些具体情况,他希望小陵老师在最后的日子里能过得更好一些。”
  熊猫又沉默了几秒,继续补充道:“好吧,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们就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真的不想承认。毕竟小陵老师的画里面全是战意,像这样的人不去打总监部一顿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