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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看他家阿舜。
  阿舜真是长大了呢,走到哪都能惹得少女们对他注目礼。
  他微笑地想。
  阿舜是附近出了名的美男子。
  他带阿舜去老罗家里,遇见过电影公司的人,还想邀请他拍电影。他无所谓,但被阿舜自己拒绝了。
  叮铃哐啷忙碌数个小时。
  一切就绪,只待东风。
  他跟阿舜一同做饭。
  阿舜不说话,砰砰砰地剁菜板。
  掉漆的老钟刚敲过十一点,门铃声响起。
  林砚生手在忙,便说:“阿舜,你去开下门。”
  “呀!”
  他听见一声女人猝急的惊呼。
  “你好,阿姨。”
  “你、呃、你你好……”
  林砚生探出头去。
  他的相亲对象张女士正看着秦舜,眼中写满惊艳,笑着,红透了脸。
  看到那笑容,林砚生觉得心中似猛然踩空一级台阶。
  他意识到一件事:怎么他以前没发现呢?长成的秦舜无比英俊,不止是吸引同龄的小女孩。
  厨房中,高压锅烧开,嗤嗤冒气。
  相亲失败对他来说是常事。
  和其他男人比起来,他没钱又不英俊,只有老实,这一点谁都能做到吧,所以也不稀奇。
  曾经有个他觉得相处的还不错的女人是这样对他说的:“……林先生,你没任何不好,是我的错。你是个好人,只是我对你没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有一位女作家写:
  女人真正渴望的爱情,是燃烧灵魂的火焰,而不是温吞的陪伴。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
  女人在遇见真正有吸引力的男人时,会不由自主地脸红心慌。
  但是,
  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要是阿舜呢?
  作者有话说:
  还是20个红包!
  昨天营养液怎么这么多,谢谢大家[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第7章
  厨房水槽中满是脏污的碗碟。
  秦舜正在清洁。
  送人离开后,一回家,林砚生就看见秦舜在做家务,压根不用他提醒。
  今天的午饭并无波澜。
  在楼下,张女士带点笑意地说:“那孩子和你说的一样礼貌。他平时在家也那么客气吗?好像称呼你的时候,总是用‘您’。”
  不。
  不是不小心。
  秦舜平时和他说话几乎都是用“您”。
  他不是没提过,但是秦舜不改,他没有强求。
  他站在门边,一时出神,目光怔怔地落在秦舜的身上。
  这小子从他认识起就高大,还长得快,衣物鞋袜时常要更新。
  直到去年才慢下来。
  又看自己。
  跟秦舜比起来,他的身材太单薄了,肩不够宽,手臂细瘦,高度只能说是平均水平,肤色过于苍白,没有小麦色那么有男人味。
  柏拉图的《盛宴篇》中写:在远古神话世界其实有三种人类,每个人分别是由现在的男和女、男和男、女和女而构成。无人有意见。哪知有一天,神将所有人一分为二。于是世上只剩下男女两种性别,从此他们毕生为寻找原本命定的另一半而东奔西走、惶惶不安。
  所以,他天真地想,总有一天,他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即使是缺点,或许在那人看来也是相契合的参差。
  但,事实就是,以求偶的标准看,女人并不会觉得他英俊、强壮。
  他是个乏善可陈的男人。
  “都快考试了,你去读书吧,我来收拾。”
  林砚生说。
  秦舜颔首,侧身。
  让出容一人经过的空间。
  但厨房过于窄小,难以避免,他的肩膀还是擦撞在秦舜的胸膛。
  林砚生感到压力。
  秦舜在看他,落在他后颈的视线似轻咬一下。
  这小子的脊背是何时长得如此阔厚,简直遮天盖地,只需一个念头,伸出手,就能完全把他压制住。
  他想。
  第一次想。
  难怪在自然界,当幼年雄狮一长成即会被赶出狮群。
  这两年,他偶尔也会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感,原来,是无可避免的,共生在同一片区域所产生的雄性对雄性的威胁感。
  .
  初夏。
  秦舜结束考试。
  那天下午日头极好。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郁郁蒸蒸,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渗下,在地面,汇成一个个跳跃的亮斑。
  “无论成绩怎样,尽力就好。”
  “嗯。”
  “过两天就是你成年生日。你打算请几个同学?我订座位。”
  当天晚上。
  林砚生郁闷地和罗老板说:“你猜他怎么说?”
  罗耀山:“他一定让你别破费。”
  “你怎么知道!”
  “哈哈,那小子哪舍得让你花钱?”
  “但怎么可能不办。你说,别人家的小孩都是被疏忽一点就要哭要闹。我有时觉得阿舜过于懂事,唉,缺乏童真,不够可爱。”
  “林砚生,你以己度人。你自己小时候因为父母忘记你生日,在天台上躲起来哭,就觉得天底下所有小孩都这样。”
  “有这回事?我不记得了!”林砚生脸红地说,“我们现在是在说阿舜。”
  罗耀山老神在在:“我看现在的小孩也难做。讨要东西就是任性,不要你又嫌弃他冷淡。而且,我看那小子早就失去童年。哪有孩子敢跑去混社会?还混得有模有样。我看他生来是个亡命之徒。”
  林砚生听得一愣一愣。
  回过神,他不爽起来,护犊子地说:“胡说!阿舜一向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他在学校是优等生。”
  总之。
  他请罗老板通融,在其酒店订一桌席。
  罗耀山生意越做越大。
  上个月,刚为新开的西式酒店剪彩,林砚生没去过,听说金碧辉煌像王宫,预定爆满。
  对罗老板来说,这是小事。
  他随口答应。忽然问:“你自己呢,好事将近吧?”
  林砚生:“我什么?”
  罗耀山:“你不是和新女友进展顺利?什么时候结婚,我送你一桌酒席。”
  林砚生顾左右而言其他。
  他搓着裤子边,尴尬地:“我想来想去,眼下实在不是好时机。等到阿舜正式进大学再说。”
  这话半真半假。
  他转移话题:“别说我了,你哪时才愿意定下来?”
  罗耀山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女人。”
  “诶?”
  林砚生说:“和男人也可以稳定啊。这是你的私事,我指指点点也确实不好,但是,你换伴侣也换得太频繁了,不累么?”
  罗耀山定定地望住他,忽地淡然一笑,“不累。我喜欢美人,各式各样的美人。收集他们是我的乐趣。”
  风流到这种程度,反而显得服帖。
  林砚生:“……”
  无话可说。
  很快。
  秦舜的十八岁生日那天——
  作者有话说:
  还是20个红包。
  第8章
  这一整月,林砚生都忙得不可开交。
  考试结果出来:
  秦舜报考的四门主课、三门副科均取得grade a,是近十年来唯一的7a状元。
  报社、电视台等媒体连番上门来采访。——寒门出贵子,自古以来是人们乐见戏码。
  更何况,这贵子相貌不俗。
  连带着林砚生也跟着被些多菲林照射。
  记者问他,有何教育心得?
  他想,鹄不日浴而白,天鹅无需每日沐浴即可保持羽毛洁白,他几乎什么也没做。
  秦舜还是孝子模板。
  专访中,他说,打算报考医学,未来最好自立门户,开诊所,最终赚够钱买个好宅邸,给叔叔住。
  于是人人夸林砚生幸运。
  他去出版社交稿,都被拉住艳羡,好似他种下一棵金子树,终于结果。从此高枕无忧,只要躺在树下,等金子掉落怀中。
  一个两个人不知都从冒出来贺喜。
  林砚生脸皮薄,筵席宾客的名单改了又改,最后一桌变六桌。
  校长知他们家境不宽裕,牵线一位富商介绍给林砚生:“……秦茂林秦先生读了报纸,为秦舜的故事所感动,想要资助他学业。他想约秦舜吃顿饭,后天早上十点在某私人沙龙见面好么?”
  “秦、秦茂林先生?!”林砚生惊呆,差点咬舌。
  毋庸置疑,秦茂林所掌舵的秦家是屹立于融城的几大豪门之一。
  融城所有行业,上自衣食住行,下至娱乐灰产,秦家处处有掌控。不仅如此,在海外亦有巨额遗产。
  这样的人怎么会特意要见秦舜?
  胆小如林砚生,不觉得天上掉馅饼,反而担心。
  幸好他有个罗耀山能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