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工作原因,陶枝念常常和林耀驰碰上面,距离度假村遇到璇璇和这位林老师剑拔弩张的闹分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陶枝念先见到宋艺璇,以及女人身后无法忽视的熟面孔。
许老板大喇喇地推了辆小推车走在后面,过来补给休息站的饮料,两个大箱子印起荣记的标志,发达成精的商业头脑,与宋艺璇同时出现,没让任何一方落入尴尬的境地。
况且许凪远可是交际圈广泛的人精,三言两语活络了氛围,笑话独享风流,连严肃的教导主任都差点被逗笑。
还没等到陶枝念有机会搭腔,林耀驰倒心无旁骛掐着秒表,始终关注操场来往的运动员们。
陶枝念向来识趣,自觉绕开冷场的话题,视线落在林老师手里的名单,却听见林耀驰忽地出声,“人得向右看齐。”
此话意味深长,那意思呢?在生活中,下句语境,该是人总要向前看。
眼波流转间,陶枝念瞥见那人眼底落寞的深沉。若是林耀驰语气更为轻松些,或许不会如此黯然神伤。
面对恋情死胡同般的走向,陶枝念难免想到宋艺璇在她这儿说过的怨怼,眼下新欢旧爱,看客难以评定究竟谁先一步走出失恋的空档。
都市男女自由恋爱,面对结果态度明晰,甘心愿赌服输。
陶枝念还在琢磨因果报应,一顶遮阳帽扣在头顶,简时衍很是招摇地撑开伞站在了她身后,体贴地将降温扇交到她手上。
惹得她身旁的林耀驰满脸无语,识趣地让出位置给花孔雀开屏。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棒球帽松垮,陶枝念抬头视线受阻,半张脸蒙在帽檐之下,慢吞吞地伸手扶正,只想趁许凪远还没注意到他们,先把简时衍拉到一边。
可惜差之毫厘,许凪远天生大嗓门,弟妹称呼飘了过来,林耀驰体面地自觉回避,去了别处躲清静。
陶枝念头皮发麻,反将一军,“你们俩?”
“别起哄,只是朋友哈。”
宋艺璇抢先下了定论,明眼人都知道关系哪里单纯,璇璇在许凪远面前故作矜持,饶是再怎么刻意彼此疏远,男女磁场亲近前后走来,实在容易引发遐想。
陶枝念刚揶揄完,只听见远处清脆的哨响,男子长跑项目有选手只剩下最后一圈。
为首的男孩子甩了后面的选手快半圈,最后的弯道还能冲刺发力,成绩快赶上三级运动员的水平。
老师们所在的位置靠近终点,陶枝念今日从早起跑步,到学校更是广播站和操场两头跑走了大半天,腿酸得快站不住,便倚靠在简时衍的肩膀放空。
她看到冲过重点的男孩子,凑巧是她教过的,九班那位“改邪归正”的沈辞烬。
“我和你说哦,沈同学期中考考回光荣榜前五十了。”
简时衍顺着陶枝念的视线望去,明知故问,“哪个沈同学?”
“九班的沈辞烬。”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话起了功用,沈辞烬奇迹般恢复正确对待学习的态度,每次考试保持提高一百名的速度前进,压线出现在公示栏光荣榜的位置。
颁奖台缺人,陶枝念还没偷懒多久,又被叫过去凑数,这回得去给学生颁奖。
那顶帽子松松垮垮留在她的脑袋上,刚好遮住浸过汗的刘海,恰到好处地成了穿搭的配饰。
高中生实在是精力旺盛,前后休整半小时,已经恢复正常状态。陶枝念当初对沈辞烬的第一印象是瘦高且空洞,如今男孩子似乎更有少年人该有的那股朝气了。
陶枝念跟随广播的指令,挨个为冠亚季军颁奖。
轮到沈辞烬时,男孩子低头,固执的浅眸跃动着火光,连名带姓越发虔诚,“陶枝念,我会站得更高的。”
陶枝念并未多心,眉眼弯弯地笑了,慷慨地与以往任何相同地给予正派的鼓励无异,“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
原本信誓旦旦的职工比赛,按照陶枝念原有的计划是输得别太难看,这回有了简时衍当救兵,她更不想好好比了。
语文组vs历史组,菜鸟互啄,陶枝念观望完隔壁黄老师倾尽全力输给了主任,认清了表演赛里的人情外来。
混合双打,按输赢计分。临上场她去补给站取水,遇见某位资质略显年长的老教师,陶枝念颔首问好。
“小陶,你是不是最近都不住公寓啦?”
返聘回来的老教师朝她问询近况,非同年级对八卦绯闻2g网速,光记得有段时间遇到过好几次,陶枝念几次三番地进出,她印象里进出另外一位男老师的房间。
这学期常常碰到原住户,不得了嘞,是体育组姓林的男老师!
应老师观察了好一阵,认得现在和陶枝念做亲昵状的男人,可不就是已经离职的简时衍吗。应老师思想保守,眼瞅着女人指环那处细碎的亮光,认出品牌坐实猜想,这回没给好脸色了。
“小陶,你手上的戒指蛮好看的,还是小姑娘戴起来有气质。”
陶枝念嫌热脱了外套只剩下短袖,没有遮挡物便只得掩了掩,“随便带着玩玩的。”
发难突如其来,应老师故意调侃,“你们年轻人卡地亚三颗钻的戒指也能随便戴着玩玩呀。”
陶枝念不懂这些,正为不友善的端详感到莫名其妙,简时衍倒是懒得装了,笑着应允,“当然,买给我女朋友戴着玩玩的。”
等老教师走远,陶枝念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离职后学校将公寓的分房收回,林耀驰只能回五楼原来的房间住,可能之前遇到过你,误以为你和他有关系。”
陶枝念喊冤,“那这么说是你的锅。”
她记得宋艺璇泄露的天机,舍得点破了窗户纸,“简时衍,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才不会相亲第二天就故意搬到相亲对象的隔壁当邻居哦。”
“但结果很受用不是吗?”
公共场合,陶枝念下意识发作避嫌的警报,那股暧昧的热气还是落到了她的颈侧,隔空生出颤栗酥痒的奇效。
人呢,片刻疯狂都在刹那间的对视间产生,摧毁理智的高塔。
先别说运动会不运动会了,陶枝念招呼宋艺璇说临时有事,看透给领导捧臭脚的职工运动会,拜托江湖救急顶班上场吧,她要提前开启小长假和对象溜之大吉了。
停车场静得针快落到地上都没个声响,前后左右都归属于同个所有人,当时陶枝念试驾自动识别的功能,由于记不住具体车位,还愚蠢地发问过,“我该停在哪个位置?”
简时衍大言不惭,“四个车位都是我的,你随便停。闭眼停就行,不用回正。”
回到现在,她爬到简时衍腿上献吻,忽然特别想要。
陶枝念懊悔不已,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和简时衍商量出做事的频率,其实这她答应搬来和简时衍同住,事先说明的筹码。
陈淑文自从见到过简时衍之后,教条全被完美的便宜女婿丢到九霄云外了,甚至前段时间通话时还暗示过陶枝念做好避孕措施。
简时衍春节的闪亮登场成为陶枝念和陶家诡异的润滑,什么婚前性行为都无所谓了,陈淑文满心满眼希望她能和简时衍好好相处,然后顺理成章地带着娘家一起飞黄腾达。
后半段是陶枝念的猜测,依着陈淑文的暗示和简时衍将发生关系的频率和每次使用避孕套的个数,进行约法三章。
现在她反悔了,闭眼咬唇寻刺激,锁住他的腰求好。
可空间有限,再怎么捣鼓也是甬道还是空空荡荡的,陶枝念委屈地噘嘴,老教师的调侃才是皮外伤呢,大家明面上不说心底都开始默认,她靠着某些裙带关系圆滑地立足。
其中的苦只有陶枝念自己知道,分明多了一堆阻碍正经备考的糟心事,全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陶枝念,我马上三十了。”
男人说着自怜的话,突然用拇指掀开小唇,磨进去半根,陶枝念委婉吟哦,还以为他真不愿意做了,便放弃夹他。
“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说完这句,陶枝念长哼一声,这才回应简时衍关于三十岁话题年龄焦虑,“那怎么办?”
“可能身体会大不如前。”
“?”
陶枝念愣了愣,却发现简时衍轻而易举地推高她的上衣,放倒座椅把她压在身下,水汪汪的泉眼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盛放,天地间充斥着生的豪情。
他们未来会结婚吗?陶枝念答不上来,和简时衍共处的大多数时间她都告诉自己得活在当下。
忧虑很快被简时衍俯首埋在她腿间徜徉时冲淡了,简时衍箍住她的腿根,舌头蹭着往下走,含起水珠探入。
那大概率应该是会的,陶枝念微闭着眼,给出了答案。
怎么办,她好像的确太享受简时衍的服务了。
第96章 .终章,冬天的故事未完待续。
陶枝念根本不理解简时衍对身体机能的担忧何来,男人自律地注重身体管理和日常保养,拉着她早起运动。
某种程度的运动,用各种方式强身健体。
简时衍太了解她的身体,充当助眠抚慰的角色,连打桩深浅都控制得恰到好处,硬生生将陶枝念调整至学霸模式健康的作息。
而陶枝念的工作安排在简时衍眼中完全透明,作为刚从临城中学飞出去自由人士,简时衍实在太清楚学校各阶段的教学任务了。
陈淑文心心念念的女婿再进门,一直拖到中秋节才找到机会齐聚。
期间发生了挺有意思的插曲,陶枝念作为简时衍常提起的女友,在疗休养飞的自驾游活动中完成了初次亮相。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陶枝念迟来的叛逆没骨气地拖到了暑期,简时衍没了寒暑假,耐着性子在双休日陪女朋友去理发店坐牢。
陶枝念记起那时候简时衍信誓旦旦的陪伴,朝他投向一个试探的眼神,“你真的要陪我一起染吗?”
想象之余,陶枝念拿出软件调色,观摩正统帅哥的脸顶上惹眼的暗色红发,倒还真显得狂妄放荡,默默收起了手机,觉得让简时衍陪她当红毛小子太作践堂堂简大工程师了。
简时衍捏住她空出来的手把玩,肩膀随意挎起陶枝念出门的挎包,故意逗她,“除非你亲自给我染。”
陶枝念不信邪,讲完前情提要就去找发型师,“那你不准反悔,染就染。”
老板明眼地识趣避开情侣play,当真放心把调好的染膏交到了顾客手里。陶枝念听着托尼提到的要点,记得近阶段简时衍需要主持某个项目的座谈会,分层挑染发顶的小块区域。
即时效果颜色看着浅,洗出来成了粉棕色,陶枝念内疚地找补救措施,简时衍毫无责怪,顶着半边红毛照常去单位上班。
同事见状,笑得直打趣,“哟,简工成为哪位无良理发师练手的工具人了,记得打12315找市监局理赔。”
简时衍倒坦然,“女朋友放假了,消遣练练手。”
他们所在的部门净是些五大三粗的已婚老爷们,听到此话不由震惊,反倒好奇起简工女朋友是何等人物,能把品相出挑的帅小伙儿调教成唯命是从的妻管严。
直到去机场的路上,陶枝念打起退堂鼓,“哎,你同事们真的都带了家属吗?”
临城在编公办老师没收护照,每年出入境有次数限制,宋艺璇曾邀请她同去普吉岛避暑,可陶枝念答应简时衍在先,再心动也只得暂且搁置。
陶枝念和简时衍出游,同行皆为陌生面孔。
发自内心地,陶枝念偏向宋艺璇和许凪远顺利牵手成功,之后融入简时衍的交际圈就有其他熟人在场。她需要感到安全的社交环境,喜欢和没心没肺的宋艺璇深交。
眼看快到机场会合地,陶枝念搓着手干紧张,和简时衍探讨可能性,“你觉得,许老板对璇璇有意思吗?”
得到的答案大相径庭,简时衍目不斜视地开车,“许凪远是重情义的老法师了,猜想他对宋艺璇的心思,倒不如看看林耀驰有没有机会让宋艺璇回心转意。”
璇璇确实好几次欲言又止提起过林耀驰,陶枝念无条件希望闺蜜幸福,随后沉吟,“好吧,是这个道理。”
先前担忧的设想,当众人会晤后彻底落回地上,和处事周全的体制老油条搭伙,吃久公家饭的同事各个长袖善舞,说话做事皆是为他人着想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