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死而无憾了。”
“陛下应当已经发现药的问题了,那药每月必服用一粒,但是随着剂量增加,很容易精神崩溃失去控制。”突然清醒过来的王德全解释,“那老太监就是用了药丸引诱,来控制陛下。”
陆之风质问出口,“那为何你能清醒过来,陛下还是这般?”
“奴才与陛下并非一种蛊。”
“哈哈哈,你们还不知道吧。他的蛊可是他老皇帝下的。”略带癫狂的老太监,冷不丁插嘴。
“他老子早就不想他活了。命真大还能苟延残喘到现在。”老太监指了指自己,“你们得多谢,我给他药,让他还能活这么久的,不然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这下,老太监是彻底昏厥了。
*
朝廷之事,众说纷纭却无一准确,涉及人等都聚集在皇宫之中。
唯一准确的就是内阁反了。
又被端了。
一夜风云,早上都城又恢复了往常模样。
知道点的人,不敢议论,不知道的百姓,只关心这天下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会不会多出几成税收。
皇宫内却没有这么热闹。随着老太监昏厥,没有消息来源,在吩咐完任务后。
也就都散了。
宋珩呆愣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又施施然晕了过去。
最近频率太高了。
“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安顿好宋珩,陆之风对着紧随不离的王德全,开口就是质问。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老奴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吧。”王德全仿佛没有收到陆之风的威压,脸上甚至带上了释然。
“这些事的牵扯,最主要的是老陛下。说来。”王德全打量了一眼,心下更加确定,“与你也有关系。”
“与我有何关系?”没想到牵扯到了自己。
“当年老皇帝。痴迷修仙长生之事。”
苏可可表示知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可这其中的事,却并不少。老皇帝召集了天下各种奇能异士,妄图制作出那长生丸。可是他惜命,对这些人制作出来的东西并不信任。那么……”
陈烨然也是顺其自然接话,“陛下就是那只小白鼠。”
毕竟这事他熟,说完还看了一眼苏可可。
收到苏可可一个气鼓鼓地瞪眼。
“不止。”王德全摇摇头,手指依次指向三人,“陛下、我甚至你也是。”
陆之风若有所思,宋珩听到太医就战栗的身影浮现。
这就是原因吗?
苏可可更感兴趣为什么病症不同,“那……”
王德全也是知道她想问之事,“炼制不同、药方各异,我是其中一种,也是早一批。那时候的药,没有这么多症状,只会让人上瘾,并在药气作用下,不受控制罢了。不像陛下这样仿佛癔症发作,时不时举止古怪。”
陆之风:“所以说陛下之前所做之事,都是病症所扰。”
“并非,虐杀仇家理所当然。”王德全见过少时宋珩的苦楚,“但是朝堂之事,就未必了。那老太监,好像能阻挠陛下的决策。”
“朝堂……”上一次宋珩朝堂之上,与养心殿形象大不相同。
之前呢?不敢抬头,毫无印象。或许,私心之下,仅一次。
亦或者每一次相处都足以证明了。
陛下他并不暴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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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这么武断判定我不暴戾,要不是公司还没做大做强,我都不敢想我会多么凶残。”
陆之风微笑,语气包容:“怎么样的陛下,臣都喜欢!”
宋珩:“我要聘用三个秘书,一个温水,一个磨咖啡,一个调味。[墨镜]”
第24章
以上种种都是浮云,现在最要紧的事是皇上的病。
陆之风想通开口,“陛下的病,有头绪吗?”
“或许,这其中能找到解决方法。”王德全拿出宋珩之前放下,没有吃的三粒血色药丸。
苏可可在紫檀木盒打开,三颗血红色药丸呈现之际,瞬间吸引住她的目光,心底暗叹,“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药丸出自于谁人之手?”苏可可焦急询问,迫切想得到自己想的那个名字。
“是白大夫。”王德全略一思量,给出了个确切答案。
“多亏了白大夫,不然好多人都不一定活得到现在。”那个终日白衣,不妥协搞歪门邪道的人,为了那数十甚至数百个药人,投入到了,自己引以为耻的炼丹中。
最终成果是解药而不是灵丹妙药。
结果差强老皇帝之意,雪白衣裳在海棠花绽放中死去,也是不沾染纤尘离开的。
听到这人死讯,苏可可不由得心口一揪,悲伤之意由心底而生。
苏可可:“药丸给我吧,我研究一下。”
“苏姑娘给你。”老太监头微抬,将药递给苏可可时,面熟,好熟悉的感觉,莫名感觉她能行,突兀多说了一句期望,“希望您能快点找出解药。”
郑重带着深深希冀,苏可可上了心,接过来时也多了几分郑重,带了点坚毅,“我会的。”
“陛下现在昏迷,我暂时没有办法解决。”苏可可又写下一个药方递给宋珩,“他可能会自己醒来,一如逃亡那次一样,这个药方可以维持陛下日常消耗。如同吃饭一样,一日三次即可。”
“好。”
*
事关宋珩的事,陆之风都是亲力亲为。当然,喂药也是,喂不上药,用点特殊方式喂药,更是像吃饭一样,一日三次,一连好几天。
月上柳梢头,四下寂静无声,仿佛皆进入酣睡之中。唯陆之风除外,零星月光散在宋珩脸上,保持着微弱生命体征的宋珩,浑身微微透出冷意,月光照耀下整个人像是融入冷光之中,或许如之前的萤火虫一样,闪着闪着就消失不见。
融入、消失之感。
占满心绪,陆之风抬手,试图抓住这若有若无的缥缈。新换蚕丝绢布妥帖的包裹伤口,绢布包成的大大的蝴蝶结,仿佛当日宋珩见人,再次包扎的毛手毛脚,恨铁不成钢,却又无比耐心包扎的模样,仍历历在目。
柔软至极的蚕丝绢布,仍怕伤及宋珩半分。解开换药包扎都是宋珩一手操持,陆之风内心患得患失,随着皎月越加炫白,宋珩更加融入其中,要消失了的念头陡然强烈,他慌乱了,动作也乱了。
“帝师大人,好笨。”
“怎么一来就去碰前面的大结?”
“应该直接拉下面才对。”
“你看,拉下面两条带子,是不是很快就解开了。”
“帝师大人,别光看啊,自己试试。”
“……”
哪儿看的是解蝴蝶结之法,吸引人的是灵动的人啊!
此时,忘了,全都忘了。
徒留下解开,去抓住、触碰到眼前人,一份念想。
穿骨的伤口再次撕裂,涓涓鲜血不断涌出之际,终于,分开了,绢布撕扯得破破烂烂,手亦是面目全非。
来不及管沿手上纹路滴落的鲜血,迫不及待去触碰宋珩。
指尖触碰到微凉脸庞的瞬间,陆之风焦躁的心,有了实感,静下来了。
“抱歉,陛下。”当手掌鲜血,从宋珩一侧脸,经过嘴角以及下巴处,蜿蜒出几道血痕。陆之风仿若才理智回归,慌乱致歉。
许是慌则添乱。
本意是想用手轻拭去,用的却是受伤的手。
结果显然,略带美感的几条蜿蜒,涂成了一团。
“帝师大人就是这般抱歉的?”宋珩才回归身体,脸上就觉得痒痒的,待搞清楚之际,作乱的手依旧没有停歇下来。
又是一股吸力,又莫名被带回来了。
“陛下?”熟悉的声音,陆之风恍然惊觉。
“看看爱卿干的好事?还能有假的?”宋珩指着自己红了的半张脸,略带调侃。
“抱歉,陛下。”陆之风手忙脚乱,终于找到了可以擦脸的帕子,“微臣这就帮您擦干净。”
宋珩一把抓住上前的手,“还是先包扎一下爱卿的伤口,爱卿觉得如何?”
不容质噱的语气,陆之风呆呆顺从应下:“好。”
又喜提一个大蝴蝶结。
“夜深了,不困吗?”月光皎洁,却不掩夜深。
“不困。”再次失而又复得,陆之风珍惜眼前的每一秒。
“那先躺上来,如何?”这几日操劳,不能晚上也硬坐一夜。宋珩担心陆之风身体吃不消,换了个问法。
既然不困,躺躺也是好的。有柔软的床相伴,万一睡着了呢?
“好。”陆之风很听话。
陆之风缓缓出口相劝,即便陛下再不喜,他还是希望陛下,能看看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陛下难受吗?叫苏小姐来看看,如何?”
“太医”二字未提及,感受却是相通的,刚进来神魂不稳。因着原主机制,宋珩身体立即打开了恐惧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