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怔然的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好友,顿时有些张口结舌,随后泄气的耷拉着公布答案:“……你猜对了,是马普尔女士。”
费奥多尔轻轻笑了,他拍了拍伊恩的肩膀,稍微宽慰了一下面前的青年:“先上去吧,如果还想找我合作——不如先谈谈这位马普尔女士?”
“……好。”
伊恩提前布置的住处基础配件齐全,倒是没什么生活气息。
费奥多尔点起壁炉和伊恩在旁边坐下,袅袅白烟从沏好的红茶茶壶中蜿蜒升起。
“马普尔女士...好吧,这或许也并非她的真名。”
伊恩啜饮着方才沏好的红茶,目光低垂:“她的来历和家世我皆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是为大英政府效力。”
费奥多尔了然:“特工?”
脑袋里的米沙也感慨:‘是007嘛。’
伊恩不置可否,只是直白的说:“差不多吧,我和她的渊源源于我的母亲——年幼时我曾有过一次濒临死亡,雪莱博士是她牵线搭桥给我母亲的良医。”
费奥多尔挑眉:“我记得,这位雪莱博士是专精于曾经的异能力领域?就算天赋异禀多领域皆有涉猎,在医学方面也是成就斐然么?”
伊恩摇摇头,又点点头:“你只说对了一半,费佳——严格来说,我的生命就是仰赖于异能力……我也是一个异能力者,至少曾经是的。”
“甚至,是在异能大战后罕有的异能未消失者。”
房间中有那么一瞬仿佛真空,连呼吸也为之停滞。
费奥多尔的眼眸闪过异色,轻柔开腔:“彼时您的年纪?”
伊恩眨眼,却并不笃定:“不会小于六岁吧。”
费奥多尔微微挑眉。
“异能力的消亡可以追溯至十五年前的那场大战,这样说来您在这个年纪仍有异能力的迹象的确不同寻常。”
费奥多尔简单分析着道:“那么您的濒死又是怎么一回事,是病症杀死了您的异能?”
他故意运用着模糊的词句,博得了伊恩准确的答案:“不,准确来说是异能力为我而死了。”
他交叠的双手有些不自觉的用力,指尖泛白:“是天灾——费佳,我被困在难区的核心,饥渴交加重伤濒死......”
是他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说不想死。
重度脱水,各处挫伤擦伤发炎的幼童不会比刚出生的雏鸟顽强,他连哭都哭不出来,喃喃低语唯一的听众只有那还未孵化的异能力。
异能力回应了他的愿望,代他而死——而伊恩等来了尚未化名为马普尔的女士救援。
而在这之后,大英帝国最后的异能波频也已消弭,曾经投入天文数字的实验最后也只是纸张之上的数字。
费奥多尔安静的聆听了这个不算复杂的故事,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盛着红茶的杯盏瓷壁上不住地轻点。
“我有点疑惑。”
费奥多尔轻轻说,梅子色的眼睛抬起看向目光平静的伊恩,却是收了笑:“不过还是先等我自己想想吧。”
今日到此为止便是。
说是如此,可是在往后的将近半月两人也没有机会再喝一次下午茶——研究所的地位特殊,而雪莱女士也是不折不扣的天才,想要在这里实习的稳当,付出精力是理所应当的。
费奥多尔在大部分情况下担任了这位身材娇小的女士助理,他对于实质意义上的科研无法做出太多帮助,然而雪莱本身也不需要这份帮助,能够帮助她规划好日常整理好一切琐事,让她可以全心全意投入研究的助理价值显然大过一切。
于是费奥多尔完美的扮演了这个助理。
雪莱博士不算是一个难相处的人,而费奥多尔恰巧精通与天才交流。
而一开始声称要来这里实习的伊恩卡特却是近乎查无此人,费奥多尔对这个发现心知肚明,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伊恩?啊,你说伊恩嘛。”
听到自己新找的助理提及这个记忆深处的名字,雪莱将自己的金发拢到耳后,皱着眉提及:“我知道哦,费奥多尔你是他推荐来的吧。”
费奥多尔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并不肯定也不反驳,雪莱也并不需要准确的答复,自顾自的回答道。
雪莱:“我知道哦,那孩子——唔,他还惦记着那个所谓的异能力吧。”
费奥多尔微笑:“这样的事情讲给我没有关系么?”
雪莱突然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摆了摆手抬脚往外走去:“没有关系吧,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来这里有所图还算正好,跟我来吧。”
于是费奥多尔将记录着这次实验数据的本子抱在怀里,跟着玛丽雪莱的脚步走出了实验室。
-----------------------
作者有话说:已经在过分的构思番外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吗
我有点想写年上养成,不过结合设定有点不太好搞呐
第101章 爱的谎言
透亮明净的护目镜被扯开抵在额头,雪莱随手重扎了束在脑后的金发,领着新来的助理先生走进了一间档案室。
坐在实木桌后无所事事的伊恩卡特先生站了起来,冲费奥多尔身前娇小的女士先打了个招呼。
伊恩:“下午好,玛丽女士。”
说着,又抬眼与费佳对视,微微一笑。
“下午好,卡特。”雪莱并没有什么和他寒暄的意思,她的目光逡巡过面前的办公桌,随即伸手从中抖落出一份打开的档案袋。
雪莱歪了歪头:“这个,我可以拿走么?”
伊恩微笑:“您决定就好,我已经看完了——反正。”
雪莱轻轻啧了一声,嘟囔着“真是不客气啊”的打开了袋子,信手抽出了其中薄薄的资料递给了身后的费奥多尔:“嗨——给你。”
费奥多尔接过,却并不急着打开,反而看向了递给他的雪莱:“这是。”
玛丽雪莱笑容浅淡:“伊恩的档案——你们需要这个吧?他已经看过了,实习管理员是不可以将其带走的,但是我可以哟。”
于是这位外籍实习生先对自己的上司致谢,随后毫不避讳的直白询问伊恩:“您有什么发现么?”
答案是无奈的叹气和伊恩拖长了声音的:“没有哦。”
费奥多尔神色不变,微微点头又看向了玛丽:“您为什么要帮我呢?”
玛丽挠了挠自己长长的金发:“嗯....好奇?”
这位聪明到过分的女士直白说道:“你打定主意要做些什么的吧,说不定在某些人眼里还会有些可怕,恐怖?”
费奥多尔并不直白给出回复,只是眨了眨眼:“您似乎在对我表达着支持,是我的错觉”
于是玛丽也不正面回答,微笑:“你猜呢,助理先生。”
‘你们在猜谜吗?’
心底的米沙这样悄悄冒出来说道。
一边的伊恩也耸肩:“看来在这短短几日,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吗?”
“并不是哦。”
费奥多尔只是这样说道。
玛丽笑出了声,这位在辈分和职位上碾压二位的女士双手插兜靠在书桌边:“唔姆,可以——这个时间很适合下午茶,二位有空吗?”
费奥多尔歪头:“原来您也有这样的爱好么?”
伊恩笑着按住玛丽女士的双肩,替她回答道:“偶尔呐偶尔,对吧?”
玛丽深以为然的点头。
既然如此,费奥多尔当然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从桌上拿过空着的资料袋将文件重新放进去:“那么,不介意我用这个佐茶?”
玛丽扬了扬下颌:“只要你乐意。”
研究所当然没有庄园或者别墅那样喝茶的好地方,最后三个人也只是凑进了一间休息室,倒了三杯咖啡加一些糖度过分的速食点心来勉强完善一下茶会的环节,健康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费佳在沙发上坐下,重新抽出了资料开始阅读,梅子色的眼睛逡巡这一行行晦涩的文字,心底的米沙也短暂的出来冒了个泡,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的吐槽他这次真是奇怪的好心加好说话。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只是扯了扯唇角,这让端着咖啡找地坐的伊恩先生叹为观止,干脆暂时落座在硌人的扶手上,奇道:“我的资料竟然让你看的笑了出来?没看出来呐,费佳。”
费奥多尔笃定的说:“您看错了。”
伊恩:“……才不是,你看到哪里了?有什么发现么?”
费奥多尔:“有哦。”
坐在另一边的玛丽默不作声,啜饮着苦涩的黑咖。
伊恩则瞪大了眼睛:“诶?哪里。”
费奥多尔将手中粗粗翻阅过一遍的资料信手丢在了矮几上,捏过咖啡杯的杯柄轻声说:“最直观的问题就在于,您在那场大灾以前堪称体弱多病,而所谓的异能消失后反而健康成长到现在。”
他轻抿咖啡,随即轻声询问:“伊恩先生,我说的问题不是指档案,而是说你呢。”
伊恩愣神,目光从桌上的资料转移到了身侧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