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为什么,费佳难道不会生气的完全不会再理我么?比如说一怒之下再不相见什么的…’
费奥多尔这下久违的,有一种在横滨的公寓中和躺在他膝头的恋人聊天的感觉。
他有点想笑,却又觉得这时大概不是笑的好时候,于是嗓音轻柔:“被您欺骗就足够生气了,我为什么还要惩罚自己?”
‘诶……’
米沙的声音有点发飘,像是完全没有料到这个走向。
于是费佳又说:“啊,当然了——欺骗是非常可耻的行为,但我想一定有人是要求了您需要保守秘密,所以我当然会原谅您。”
他笑了笑,像是被自己言语中的可能性所取悦:“当然了,我还会教导您,欺骗是为人不齿的行为,对我说谎更是……啊,所以我会教导您,让您理解坦诚的必要性。”
米沙咕咕哝哝的重复:‘教导我?明明费佳也是大骗子呀。’
“所以我常常向您忏悔,甚至与您朝夕相处时也难免不安。”
费奥多尔推开门,从电视柜下的小型书架抽出一本陈旧的《圣经》,却并未翻开,仅仅是摩挲着破损的封皮。
他说:“而事实证明,神明也的确惩戒于我。”
米沙询问:‘你认可这是对你的惩罚?’
费奥多尔摇头:“我曾想在新世界诞生时你我不必踏入,然而事实是即便是新世界也无法得偿我的夙愿——而您也被这世界驱逐。”
“您若是被世界拒绝的『罪』,那这便是鞭笞我身的『罚』。”
‘但是?’
费奥多尔笑了笑,他甚至点头:“没错,但是。”
“但是,事实是您的罪错误的被钉上了十字架,而我也茫然的领受了惩戒。”
费奥多尔梅子色的眼睛闪烁:“这非我能接受的终局。”
米沙沉默了片刻,随即吟诵着一段似为经文的文字:
‘若有别害,就要以命偿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以烙还烙,以伤还伤,以打还打。’*
于是费佳再一次微笑:“正如您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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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出自《出埃及纪》
不知道有没有写明白这章的关系,稍微解释一下
这里有三个人长着同一张脸,分别是『伊恩』『米沙』『卡特』
『伊恩』也是『星野佑』,黑发棕眼,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被灾难带走,未孵化的异能结合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引动了『书』,于是『书』实现了他的愿望,以部分书的力量加之愿望属性的异能力捏塑了一个拟似灵魂,他承袭了『想要活下去』的心愿,在大英的帮助下可以实现某种意义下的不死,并且因为结合了书的力量,也让原本还未孵化的异能力拥有了更高层次的能量实力。
——也就是本文的主角『米沙』
『米沙』现在存在这么诡异是因为在利用书页时,他实现了费奥多尔的愿望,要创造没有异能力与罪恶的世界,但在此之前他以记忆为代价许下了『不可以帮助费佳实现任何愿望』的愿望,这也是书一开始没有起作用的缘由,他在这时有两个加诸此身的愿望『活下去』『不实现费佳的愿望』,但在这时敦闯了进来,利用拔下了圣剑而留下的通路,强行令起所有心愿失效,所以书页落入现实,活下去的状况也被逆转(而且没有异能力的世界本来就不允许他这样的奇美拉存在),所以直接就卡死了。
『卡特』的诞生则是书页为了跑程序捏出来的npc,其实是比亚当更高级的那种机器人(并且因为是概念级力量捏塑的所以更像是人,但因为有原型所以也没有独一无二的灵魂),『carter』看守者与『cutter』切割者都成立,即是为了看住世界真正核心费佳的狱卒,也是切断『奇美拉米沙』和世界联系的切割者,至于为什么他说这个是他自己的图腾,这是一种底层代码。
他的诞生也是程序左右脑互搏的产物,因为为费佳而生的新世界拒绝异能力者入内,他这个半异能压根没票,又被使役者取消了活下去的心愿变成了很难说死没死的状态,这个时候mvp西格玛出现了,通过在最后之前的交换他将米沙认作自己的同类,以异能力为代价换取了不管怎么样『星野佑』都能在世界上存在并拥有一席之地——然后这个名字指向并不唯一性(独属于奇美拉米沙的名字只有米沙,这是费奥多尔为他烙下的印记),所以书左右脑互搏后模拟了早已死去的黑发小孩星野佑。
然后就是这样了([化了])
许个愿少则三章多则五章应该就可以完结……咪咪咪我的大纲还是有用的咪咪咪[求你了]
第104章 许以代价
费奥多尔费了功夫——废了不小的功夫,才从追查而来的机器人警官亚当手中拿到了大指令。
不能够算是杀害了他——倘若雪莱博士有心,便能够及时回收属于这位警官的灵魂。
费奥多尔看着还是稍微出了力的同伙,靠在窗边询问:“所以——二位为什么会来帮忙?”
想要颠覆这个世界绝不是容易事,况且费奥多尔称得上一句孤立无援。
没有异能力、没有不可控但也好用的挚友科里亚,费奥多尔便在脑海中苏醒米沙时暗自铺下棋盘,这时便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了。
但不知好坏的横插一脚,总归还是要好好调查的,因此费奥多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启动后手,而是平静的询问着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
“太宰君?”
穿着沙色风衣,脖颈与手腕缠紧了白色绷带的男人打了个呵欠。
“还有中岛君?”
在太宰治身旁,身穿白衬衫的清瘦少年——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中罕有的例外,就像『虎』的异能力本就格外特殊那样,他之前甚至还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费奥多尔说:“二位有什么事吗?”
“来给你帮忙呀,魔人。”
太宰治将手搭在中岛敦的肩膀上,似乎是要给他打打气,这个头脑诡谲的男人狡黠的说:“不识好人心么?你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帮你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呐。”
不考虑背后的算盘仅仅从这句话出发,太宰治说的没错。
陀思妥耶夫斯基其人想要去做什么,便只会有两个阶段:一,确认自己的目标;二,推进自己的计划。
不过短短一月,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从未来可期又多智近妖的艺术家完美蜕变成为了可小儿止啼的大型国际通缉犯,考虑到这个世界没有默尔索,大概是会被抓住直接处决也不为过的情况。
费奥多尔扯了扯唇角,看向了中岛敦:“能找到我,是因为你吧——中岛君?”
中岛敦没有回答,但费奥多尔从中读出了想要的答案。
他微微叹气,右手往背后摸索着推开了那扇窗户,俄罗斯一月的冷风瞬间席卷入这处本就不温暖的地界,激得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
“那么,有机会再见吧。”
费奥多尔整理了一下头顶的帽子,干脆利落的后仰跳了下去。
中岛敦:!!
其实并不知道太多内情的少年赶忙扑到窗边,却并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血流成河的案发现场,他求助一般的看向身后带他出来的前辈:“太宰先生……”
“啊,没事。”
太宰治走到窗边鸢色的眼眸无温度往下瞟了一眼:“被摆了一道呢。”
“怎么会……”中岛敦尚且还没有什么应对突发情况的经验,他像一只雏鸟那样依赖着太宰治:“接下来怎么办,太宰先生……”
“接下来啊……”
太宰治思索,又忽而阳光开朗:“说起来,圣彼得堡的马林斯基剧院可是不得不去的游览之地啊,敦君敦君,我们一起去吧!”
“现在?去剧院?”
中岛敦瞪大了原本就圆润的眼睛。
“走吧走吧……快点哦,天黑了可能就买不到票了呀!”
成年人士推搡着孩子离开,这处案发现场迅速归于平静,才又在夜幕之时迎来了调查的人。
而这时,费奥多尔早已离开。
看不出晴昏的天气只是一味飘雪,费奥多尔回到安全屋推开房门,便是灼人心骨的热浪袭来。
恐怖的室内外温差让俄罗斯人叹了口气。
他摘下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得湿漉漉的耳帽,温声对着燃烧的壁炉方向说:“我回来了哦。”
“欢迎回来。”
也是壁炉的方向,懒洋洋的男声传来,影影绰绰的虚影在安乐椅处探出头来:“今天回来的意外的早呢。”
“啊呀,因为已经解决了,还有意外的好心人帮忙哦。”
费奥多尔笑着,走到椅边拾起上面的笔记本坐下,将至放在膝头——那影影绰绰的影便坐在了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好心人?”
影子嘀咕着,确认似的说:“费佳?我记得你现在是通缉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