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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母子拿我姨娘炼制蛊虫时,就该料到会有今天!”她冷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剧毒,“放心,三婶死得很快。只不过……手被砍断的时候多受了点罪罢了。后来,我干脆利落地给了她一剑穿心!我知道你们母子情深,所以特地从大邺赶来北陵,就是来送你下去见她的!”
  “姜瑶真!”
  姜天泽目眦欲裂,猛地抓起一把被他鲜血浸透的雪,用尽全力砸向姜瑶真。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雪团带着血污,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脸上。
  姜瑶真却不躲不闪,任由那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雪块在她脸颊上融化。
  “对,骂吧,再大声点儿!”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嚣张疯狂,“你现在除了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无能狂怒,还能做什么?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死掉的。我要站在这里,亲眼看着你的血一滴一滴流干,看着你的身体慢慢变冷、变硬。这样,才能慰藉我姨娘的在天之灵!”
  绝望的深渊里,姜天泽忽然笑了。
  那笑声诡异,回荡在寂静的雪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姜瑶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你笑什么?”
  姜天泽撑起半边身子,腹部的剧痛让他面容扭曲,可那双凤眸却亮得吓人,死死锁住她。
  “二姐姐,你难道不知道……”他看着她,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我的血……是有毒的吗?”
  他炼蛊,在自己体内种了不少母蛊,久而久之,蛊虫的毒性深入骨髓,遍布全身,就连血液也被毒液侵占。
  他慢慢地说道:“虽然毒不死你,但让你……痛苦不堪,还是绰绰有余的!”
  姜瑶真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灼痛!
  她惊骇地低头看去,只见手背上几点溅落的血迹,此刻正像烙铁一样,将她的皮肤烧得“滋滋”作响。
  红肿迅速扩散,肌肤像是被强酸腐蚀,开始溃烂,冒出黑色的脓水。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她猛然想起,刚才姜天泽扔过来的那团雪!
  那团混合了他毒血的雪,不偏不倚,正砸在她的脸上!
  “我的脸!我的脸!”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疯狂地用那只完好的手去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滚烫和湿黏,还有一种皮肉被烧焦的恶心气味。
  她惊恐万分地看向身旁的两个暗卫,在他们震惊又带着一丝嫌恶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最深的恐惧。
  “夫人……您的脸……”一个暗卫的声音都在发抖。
  脸上的疼痛愈发剧烈,仿佛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她的血肉。
  姜天泽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发出了畅快至极的大笑,笑声牵动了伤口,让他咳出一口血来,可他毫不在意。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二姐姐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怕是要毁了!”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毁容的恐惧和无边的恨意彻底吞噬了姜瑶真的理智,她指着雪地里的姜天泽,声嘶力竭地尖叫,“把他给我剁成肉泥!刺成筛子!”
  “是,夫人!”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立刻拔刀,杀气腾腾地扑向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姜天泽。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呼啸而至!
  “咻——”
  一把长剑携着雷霆之势飞旋而来,精准地打在两名暗卫的刀身上,巨大的力道将他们震得连连后退。
  他们堪堪稳住身形,抬头便见一个身披玄铁铠甲的高大身影,如天神降临般落在姜天泽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来人正是凌风。
  他手握剑鞘,目光如电,冷冷扫过两名暗卫,最后落在那个用披风死死捂住脸、浑身发抖的女人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伤姜三公子的性命?”
  凌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久经沙场的威压。
  姜瑶真看到凌风,身体剧烈一颤。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尖叫一声,转身就跑,连滚带爬,狼狈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两个暗卫见状,不敢久留,立刻紧随其后,消失在夜色中。
  跟在凌风身后的侍卫快步上前:“将军,要追吗?”
  凌风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落在雪地里那个奄奄一息的身影上。
  姜天泽已经陷入半昏迷,脸色白得像雪,只有嘴边那抹诡异的笑,还顽固地挂着。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必。把他送到孙神医那里去。”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王爷吩咐过,要留他的性命!”
  “是!”
  几名侍卫立刻应声,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血流如注的姜天泽抬了起来。
  第397章 这一世,不要再错过
  姜姝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个洞房花烛夜的。
  只记得自己像一叶被卷入狂涛骇浪的扁舟,在水深火热中被迫沉浮,起起落落,身不由己。
  直到意识回笼,神思清明,依旧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灵魂还在体外飘荡。
  酸痛感从四肢百骸的每一寸骨缝里渗出来,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并非一场荒唐的梦。
  她动了动,身侧的男人立刻有了反应。
  萧凌川就躺在她身边,一双深邃的黑眸不知已经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多久。
  那眼神,锐利、滚烫,带着强烈的侵占意味,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缚住。
  见她醒来,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收紧,那姿态,像一头蛰伏已久的野兽,死死盯着自己好不容易捕获的猎物,充满了戒备和占有欲,生怕下一秒她就会逃走一般。
  姜姝宁此刻狼狈不堪。
  眼眸水汽氤氲,双唇红肿得不像话,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青紫交错的印记触目惊心,明明白白昭示着她昨夜被欺负得有多狠。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眸色暗沉得如同泼了浓墨的夜。
  姜姝宁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那熟悉得让她心悸的欲念,红唇微颤。
  但他很快就强行压了下去,重新换上了一副冷硬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具。
  “堂也拜了,房也洞了。”他开了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姜姝宁,你现在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是时候跟本王回大邺了!”
  那语气,与其说是在商量,不如说是在下达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姜姝宁张了张嘴,嘶哑的嗓子里挤出两个字:“王爷……”
  “你要是想说些我不爱听的,我劝你最好把嘴闭上!”他粗暴地打断她,眼神里满是警告。
  她被他一句话噎得死死的,心里又气又好笑。
  这男人怎么回事?
  翻脸比翻书还快。
  昨夜还热情如火,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怎么一觉醒来,就又变成了这副冷酷无情的阎王模样?
  若不是想起那些遗忘的记忆,她怕是真的以为他对她只有憎恶和占有。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心里那点被他恶劣态度勾起的火气已经散了。
  姜姝宁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王爷,我全都想起来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想起来了?”萧凌川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眼神却比刚才更冷了,“怎么,恢复记忆,想起你萧怀瑾比本王更值得托付终(身),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和他成婚?可惜啊,你们的婚事到底还是被本王给搅黄了。”
  他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在姜姝宁的脸上,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儿。
  “你就认命吧!我们生生世世都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你逃不掉的!”
  他的话像刀子,可她却从他那双看似冰冷的眼睛里,读出了深可见骨的恐慌和伤痛。
  真是个心口不一的男人。
  他若在她面前流露出哪怕千分之一的脆弱,她或许都会忍不住心软动摇。
  她没有躲避,神色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我想起了前世,也想起了今生。还有那天,我诈死之后,你在祁月山下和那位白发老者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萧凌川那双沉静如深潭的瞳仁,猛地收缩了一下。
  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窥破秘密的仓皇,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交替闪现。
  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前世你为了让我能重入轮回,甘愿用自己二十年的寿命去交换。”
  “我知道,你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不是权倾天下,只是想与我安安稳稳地白头到老。”
  “我还知道,你费尽心机,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根本不是因为你贪恋权势。你只是怕,怕重蹈前世的覆辙,怕再一次……护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