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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武侠仙侠 > 我靠做饭打遍修仙界 > 我靠做饭打遍修仙界 第76节
  谢言星声音坚定,目光灼灼:“我们得一起去接她们,一起回家!”
  “回家”。
  明真用力点头,泪水夺眶而出,脸上那种决绝的悲意,已经被璀璨的战意取代。
  她不再变作灵体,而是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那枚兔子挂件中。
  兔子挂件光华大放,竟真如一只灵巧的兔子,向前一跃。
  下一瞬,锅鼎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
  只见那玄黑的锅鼎之上、道道阵纹之间,一只灵动剔透的玉兔虚影显现,在阵纹间奔跑。每一次跳跃,都让锅鼎的阵纹稳定一分、光芒耀目一分。
  厚重而沉稳的气息,自鼎身散发。
  “言星师姐!我感觉到了……真的可以!”
  明真的声音自元婴传入谢言星耳中,充满了欣喜与不可置信。
  谢言星深吸一口气,握住锅铲,声音笃定。
  “我们合力,那魔气跑不了!”
  红白汤再度如法炮制,一冷一热,迫得“蛋壳”碎裂。只是这次有了前车之鉴,剥解下的“蛋壳”相较上回小上一圈。
  魔气凝固而成的“蛋壳
  ”在锅鼎中化为粘稠黑液,再变作阴邪魔气,一扩再扩,拼命冲撞,试图重演上一次的爆发。
  但玉兔虚影在阵纹间悠然跃动,锅鼎流光溢彩,法阵灵光不黯,在魔气挣扎中稳如磐石。
  谢言星神念化作的火,在锅鼎下方熊熊燃烧。
  忘心草在锅鼎内,纳尽万千情绪。
  那狂暴的魔气,终于如同被驯服的猛兽,渐渐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那“蛋壳”上被剥离的部分,流淌的黑液消散了,露出一个半人高的缺口,可供人矮身通过。
  成了!
  谢言星欣喜地伸手,想将兔子挂件取下,但挂件却已先一步脱落,掉向地面,光芒黯淡。
  谢言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神念慌张探入:“明真?”
  幸好,明真疲惫却带笑的声音传出:“没事。我好像……要突破了?好困……让我睡一会儿……下次要用,把挂件贴上来就好……”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近乎呓语。
  好在挂件里传来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平静悠长。应当只是忽有所感,要晋阶了。
  谢言星小心翼翼地把挂件挂在腰前随时可见的位置。
  她抬起头,看向“蛋壳”露出的洞口。
  与定位锥如出一辙的金光,正从缺口后方隐隐透出。
  魔气的源头,就在前面了。
  谢言星平定所有心绪,抬步向前。
  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但定位锥稳定地亮着金光,那是苏昭辞的仙魔眼指引;天机再未被遮蔽,那是湛含巧燃血所示的卦象在支撑;身后再无追兵,那是晏风吟的剑再死战;胸口的兔子挂件里,是明真沉睡却平稳的呼吸。
  她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清出的洞口周围,魔气已蠢蠢欲动,想要弥合。
  谢言星深吸一口气,握紧锅铲,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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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灵感来源于剥水煮蛋壳。
  第71章 魔气源头
  在踏入洞中前,谢言星曾预想过无数次,魔气源头会是如何模样。
  或许是扭曲蠕动的肉瘤,或许是无数魂魄尖啸。
  但真正步入洞中,想象过的所有诡谲可怖之物都没有出现,只有一片极致的死寂与黑暗,仿佛连光与声音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黑暗的中央,是一方小小的黑色深潭。
  潭水浓稠,色泽如墨,几乎无以称之为水。
  但偏偏是潭中央的水面上,一朵纯白无暇的莲花正静静绽放。
  那白色没有一丝一毫污垢,与那漆黑的魔潭格格不入。莲花的花瓣已经舒展到极致,甚至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的更开。
  花瓣尖,抵着笼罩着白莲的透明光罩。
  光罩上,此刻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仿佛再也用不了多久,就要彻底碎裂。
  在那所有裂纹蔓延交汇的中心,一只“手”,正按在那里。
  那并非血肉之手,而是由更深的黑暗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五指修长,按压着光罩,催动着裂纹蔓延、光罩崩毁。
  似乎是察觉到了谢言星的到来,“手”的主人停住了动作,缓缓回过头。
  没有五官,没有性别特征,只是一个朦胧模糊的人影。
  可就在它“回眸”的刹那,谢言星清晰地感知到了“注视”。
  那不知源于何处的目光如同审视,看穿肉身,直抵神魂深处,一切都被暴露在目光之下,谢言星不寒而栗。
  一道非男非女、仿佛由无数杂音重叠而成的韵律,直接在谢言星识海响起。
  那种韵律并非谢言星知晓的任何语言,但在响起的刹那,她如同本能地理解了其中涵义。
  它在说——
  “你不是也痛恨、不解、愤怒吗?”
  “为什么要来这里,杀死我?”
  那韵律在谢言星脑中回荡,几乎是同时,谢言星眼前的景象被无数轮替的光影取代。
  寒天峰,问道台前。剑尊面色无波,剑光一闪,谢言星无力倒地。后颈处,一枚莹润的白骨被生生剜出,落入剑尊掌心。被寒光冻住的伤口隔了许久才涌出鲜血,染红了寒天峰洁白的雪,又被新的一层雪彻底掩埋。
  百工峰,炼器室内。明真被狠狠推搡在灼热的炉壁上,推她的人面容模糊,言辞激烈。虽然听不见说了什么,但小姑娘头越垂越低,脊背完全塌下,缩成一小团。在旁人又是一声厉喝后,她身形变得透明、消散,屋中只剩下一尊神光溢溢的炼器炉。
  议事会,宗门大阵。苏昭辞跪坐于地,双手被紧紧缚住,手腕处数不清第几道伤口正在汩汩流出鲜血,渗入地面上繁复的阵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已完全合上了,凡人之躯哪里顶的住如此消耗精血,早已油尽灯枯。但在他即将昏死时,总有一道灵光强行注入他身体,不让他倒下,求死不能。阵法之外的舆图上,无数标示着魔气的黑点流动。
  那个玄奥的韵律带着一丝蛊惑,再次在谢言星脑海中响起。
  “你不是也早有猜测吗?梦……哪有这样的梦呢。这一切可都切切实实发生过。”
  “看,这世间何处好?所有人都身处痛苦,心怀怨憎,方会成就这样的我。那么,何必杀我?不如顺应大家心中所求,将一切抹平重来,让所有人得以解脱。”
  绝望如潮水泛起,要将谢言星道心淹没。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意志坚定之人道心崩溃。
  ……于世人而言,拯救是否也是一种“求死不能”?
  彻底毁灭,让一切清空,是否才是更的解法?
  谢言星确实沉默了。
  她看着那幕冰雪中刻骨铭心的背叛,看着明真无声无息的消散,看着苏昭辞血流如注的手腕。
  那人影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韵律变得愈发温和,继续循循善诱。
  “无需你做什么,无需你背负任何。你只需要转身,这一切都会结束。”
  然而,谢言星却笑了。
  她非但没有转身,而是向前迈出一步,目光如炬,直面那绝望的幻象。
  或许,用“另一种发生过的可能性”,更为妥当。
  她轻声出口,竟像在点评菜肴:“可惜,你端上来的这道菜,火候太过,盐加的太多,只剩下刻意熬煮的酸涩苦楚,反而不伦不类。”
  脑海中的韵律一滞。
  她目光落在苏昭辞身上。
  寻常的一点病弱是对好颜色的矫饰,但此情此景却只剩下满目死意。
  是她猜测过的,若苏昭辞留在宗门,可能出现的情景。
  不过么……
  “若他当真被逼迫至此等绝境,以他的性子,在血流干之前,也定会想方设法,让逼迫他的人寝食难安。摒弃了辛辣,只留下酸苦……呵。”
  谢言星神念一动,试图影响她的幻象附着在识海上,有心算无心,控制权被她一把抢过。
  那有意对准了苏昭辞的画面顷刻间放远。
  就在舆图上魔气散尽的下一刻,无数桃花自不知何处飞起,气劲奇特,出人意料,宗门议事会无坚不摧的防护竟如纸糊,无数狂奔而入报喜的人转头的第一眼,就是苏昭辞。
  面色惨白的他睁开眼,正迎上惊恐的一众长老,他唇边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谢言星的视线又落在剑尊取走她剑骨那一幕上。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日我会觉得,看自己死状太多遍,以致都有些心无波澜了。”
  谢言星声音甚至带笑。
  “至于我……我的痛苦,我的仇,要加什么佐料,我自己会一道一道地,亲手‘烹’回来。”
  “就不劳烦你这个连火候都掌握不好的蹩脚厨子,替我开伙了。”
  所有的幻象都如镜花水月般消散。
  谢言星站在魔气“蛋壳”之旁,先前进入时打开的洞口,现今只留下了正好足够谢言星一人踏出的高度。
  裂纹之旁,业已凝聚成形的魔气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弥合。
  如若被幻象欺骗,多退一步,步入魔气源头时的千辛万苦又要化为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