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个下午,乔初瑜和沈鸾约着明日去看马球。
  在围场后方,有一处空地,长乐长公主嫌秋狩无趣,便向陛下求了一道圣旨。
  女眷们可在后面投壶、打马球。
  当晚。
  乔初瑜沐浴完,齐祀拿着绢帛正在帮她擦头发。
  “明日无事,就不要出去了。”
  罕见听到齐祀要求什么,乔初瑜疑惑撑起身子:“是有什么事吗?阿瑜才和郡君约好了明日出去走走。”
  杏眸澄澈,语气中带着遗憾,齐祀最见不得她这样。
  齐祀沉默了会,道:“无事,只是担心人太多,冲撞了你。”
  “明日,将钱来带着。”
  乔初瑜敏锐察觉,再问一遍:“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齐祀神色认真,将最后一点发梢擦干,轻轻嗯了一声。
  “孤忍不住了。”
  “所以,希望阿瑜能早日将胎坐稳。”
  乔初瑜:“……”
  就不能讲点正经的。
  *
  翌日辰时末,沈鸾到了。
  等着乔初瑜用完早膳,两人出了帐篷,往围场后方去。
  乔初瑜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她,如鬼魅一般。
  可一转头,身后只有珍珠珊瑚。
  第三次转头,沈鸾奇怪的看着她:“没人,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多久了?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
  乔初瑜摇摇头,“是我多心了。”
  没走几步路,迎面遇上王静淑。
  王静淑恭敬行礼:“侧妃,郡君。”
  没等乔初瑜开口,沈鸾就不耐烦的拉着乔初瑜走了。
  “怎么了?”
  沈鸾:“你喜欢她?”
  乔初瑜实诚答:“不喜欢。”
  沈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昨日,我撞见她和齐扶在一处说话,有说有笑的。”
  “齐扶与我成婚在即,满上京都知道。”
  沈鸾没好气道:“她来上京这么久了,会不知道?”
  知道点礼数的,都会离齐扶远远的。
  乔初瑜一噎,有了昨日一个几个时辰的相处,她与沈鸾亲近了些,就直言了。
  “你这模样,瞧着不像是喜欢顺郡王的样子。”
  不像喜欢,倒像是将顺郡王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了。
  沈鸾态度随意,笑容明媚:“你和我母亲说一样的话。”
  “还是那句话,齐扶是我认定的人,在我没有腻了他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碰他。”
  沈鸾自认做的公正:“齐扶那我也给了教训,一鞭子下去,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他最少三日不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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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沈鸾:女人一巴掌,男人更是两巴掌
  下一章所有记忆恢复[抱抱]
  第88章 狩猎(十)
  乔初瑜眼睛一亮。
  要她说,王静淑固然有错,顺郡王的错也不少。
  有江南瘦马在前,齐扶在乔初瑜这的印象都毁了大半。
  乔初瑜赞道:“此事你办的极为漂亮。”
  沈鸾禁不住夸,听到这句话猫尾巴顿时翘上了天,神情洋洋得意:“那是自然。”
  乔初瑜拿着帕子掩下笑意,终于明白了些凌姐姐看她是什么感受。
  说说笑笑,一转眼,马球场就在眼前了。
  乔初瑜和沈鸾上了看台,长乐长公主一早留好了位置,是看台的中央,也是最高处,视野开阔,能将整个马球场收入眼中。
  上了看台,先是见礼。
  乔初瑜还没欠身就被长乐长公主扶起来。
  “侧妃是有身子的人,就不要顾这些虚礼了。”
  沈鸾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听说你这胎不稳,还是小心点的为好。”
  见长乐长公主和沈鸾眼中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乔初瑜也没有推辞,笑着应下。
  刚坐下没一会,通报声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沈鸾转头望向长乐长公主,小脸紧绷着,满是疑惑。
  娘亲不是说皇后不来的吗?
  长乐长公主也奇怪着,她和皇后关系平淡,就是面子情,昨日她去找皇兄时,皇后也在,她顺口也邀她,当时皇后婉言拒绝了。
  怎的今日又来了?
  这看台之上的位置她是早早安排好了,众夫人们也坐了好一会了,现在皇后一来,都得打乱。
  趁着起身,长乐长公主一双美目中明晃晃的闪过一道厌烦。
  再抬头时,又恢复了笑盈盈的模样。
  看台上人多,沈鸾护在乔初瑜,扶着她走下去。
  众人齐齐行礼:“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一身明黄色凤袍迤逦而行,金线绣成的牡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头簪凤冠,金钗插于发髻两侧,珠玉流苏挂在两侧,为皇后提了许多气色,但和这马球场有些格格不入。
  太过隆重了。
  皇后轻轻抬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在乔初瑜身上,欲言又止。
  众人能清晰的听见皇后低低叹了一口气。
  “平身吧。”
  长乐长公主上前一步,和皇后靠的极近,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听见:“嫂嫂来,应提前派人与长乐说才是。”
  一句话,点明了皇后来,长公主并不知情。
  皇后嘴角携着一抹端庄大气的笑,“是淑儿这孩子见我才在营帐内闷闷不乐,一连几日都劝我出来走走。”
  “突然想起有你办了马球会,就顺路过来瞧瞧。”
  自从太子的身世被陛下公之于众,皇后一下老了好几岁,乌黑浓密的青丝中生出了
  许多白发,精神大不如前。
  这些,众人都看在眼里。
  这个解释,能说的通,可却过不了长乐长公主这一关。
  长乐长公主最得太后的宠爱,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更是尽全力爱护。
  这才养出了沈鸾这娇纵的性子。
  为人之母,最是见不得孩子受委屈。
  那日,知道太子身世后,长乐长公主震惊了整整一日。
  无论她和皇后关系如何,她对太子是十年如一日的喜欢。
  眼见天色暗了,长乐长公主就去了庆云帝那。
  听着皇兄回忆的那些话,长乐长公主愈发心疼太子。
  连带着对皇后、对庆云帝都有些不喜。
  自己的亲生孩子,纵然是不能养在身边,让他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长大,就是一句话的事。
  实在不行,过继到旁人名下。
  明明办法都千百种,何必选最坏那一条。
  既然选了,先太子没了,又将人接了回来,为何又不好好待他。
  长乐长公主气狠了,想要骂上两句,一转眼,就瞧见了庆云帝红着眼睛,苍老的脸上满是悔恨。
  长乐长公主顿时一噎,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憋了半晌,只憋出来一句,皇兄好好补偿太子吧。
  而今,见皇后话里话外提起太子的身世,长乐长公主不悦极了。
  且不说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伤心劲早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