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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道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她和宋眠之间来回打量。
  宋眠举办这场宴会就是为了正式迈进淮港上层圈子,也收获了一些新贵青年的阿谀奉承,但骨子里排外的本地老富豪对他并不热络。
  几轮敬酒寒暄下来,宋眠碰了不少冷脸,自尊心难免被打击到,从社交圈脱离出来,倚在没人的露台给夏浔言发信息。
  “宋眠弟弟。”宁漾晃着半杯香槟过来,笑吟吟地抬抬手,“恭喜成为宁氏的新任董事长啊,守住了宁家的基业,老祖宗在地下都要喜极而泣了,以后你就是老宁家最宝贝最宝贝的大孙子咯。”
  宋眠神色淡漠,“我和宁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漾不赞同地轻剜他一眼,“诶,尽说些生分话,过几天大伯大哥他们就回来了,一起回公馆陪老爷子吃个饭啊,你也给列祖列宗上个香,姐姐好心给你提个建议,淮港的圈子不好融入,你要是想在这里站稳跟脚,老爷子的一些人脉还是有必要继承一下的。”
  他眸色微闪,勾起唇,“好啊,那就一起回去吃个饭吧。”
  “对嘛,就算再恶心宁家,有压榨价值就压榨嘛。”宁漾对他投去一记孺子可教的目光,“后天晚上回去怎么样?也可以根据你的时间来。”
  “可以。”
  宋眠点头,审视着宁漾,“你们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宁漾轻抿香槟,坦言,“多亏你力挽狂澜,宁氏倒不了,我不知道那几个人回来干什么,我回来肯定是想分一杯羹的。”
  “呵,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宁氏摊上事,跑得比谁都快,风波一过,又赖上来了。”
  “嘿嘿嘿,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人之常情嘛,再说了,我们不跑,你怎么有机会拿下宁氏呢。”
  宋眠面露讥讽,“我不会让你们再沾上宁氏了,你开个价,把那8%的股份转让给我。”
  宁漾哼笑,“这个不着急,闲暇以后我们再慢慢聊。”
  宋眠猜到宁漾不会轻易卖出股份,宁家人最是贪得无厌,不过他现在也有资本能和他们斗上一斗,就当他踏进淮港上层商圈的垫脚石了。
  ——
  接连两天的暴雨把整个淮港浸泡得潮湿黏郁,乌云层层遮天,只是傍晚就黑如深夜。
  黑色林肯驶入宁家公馆,两个保镖先下车,一个开车门,一个打伞,护送宋眠走进敞开的大门。
  大厅里,宁禹宁漾几人聚坐在沙发,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手机的玩手机。
  宋眠站在玄关处,环视一圈,抬手示意保镖止步门外。
  “宋眠弟弟到啦。”宁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老爷子,可以开饭了吧,饿死了。”
  宁禹看了宋眠一眼,“落座吧。”
  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裙的宁叙雪轻蔑地打量宋眠,阴阳道,“野鸡才刚披上新羽,就把自己当凤凰了,让人等半天连一句抱歉都没有,没教养情有可原,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真觉得自己是宁氏的救世主,我们冠着宁姓,得对他感恩戴德呗。”宁以谦悠悠接话,把餐椅拉出刺耳响声,“宁氏关我们屁事啊,在我们面前摆谱真是招笑了哈,都是没上族谱的野种,谁都不比谁高贵哦。”
  宁听松友善地拍了下宋眠的肩,“别理他们,坐下吃饭吧。”
  宋眠面无表情地走到餐桌前坐下,冷眼扫视几人,“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们,现在的宁氏,不会让你们再沾上边,我至始至终都不承认自己是宁家人,和你们都是相看相厌,如果你们安分一点,我不会给你们眼神,如果你们非要闹出点事,我也不会念及那点微薄的血缘情分。”
  宁叙雪翻了个大白眼,懒得理他,优雅喝汤。
  宁以谦嗤笑出声,“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警告上了?零个人看得上宁氏哈。”
  “安静。”宁禹板着脸敲了敲桌面,“食不言寝不语,有话饭后再说。”
  宁漾殷勤地给宋眠盛汤,“我吩咐厨房特意为你煲的,本来就很瘦,又要扛起宁氏的重担,辛苦啦,好好补一补。”
  宁叙雪嫌弃斜睨,“宁漾你真的好狗腿,有奶就是娘是吧。”
  “那咋啦。”宁漾抬起脸,“你们都把宁氏的股份卖出去了,宁氏的死活你们不在乎,我可在乎,以后宋眠弟弟把宁氏做大做强,我到手的分红也会更多,你们就嫉妒悔恨着吧,哼,来,弟弟喝汤……”
  宋眠握住宁漾塞到手里的勺子,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桌上碗筷碰撞细微声响,宋眠面对他们这几张脸,根本没有胃口,喝了半碗汤就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准备起身离桌时,一阵晕眩感袭来。
  “宋眠弟弟怎么了?”宁漾关切询问,“是鸡汤不合胃口吗?”
  宋眠按住太阳穴,晃了晃头,试图保持清醒,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他蓦然垂眼盯着半碗鸡汤,又愤然抬头,“你……你们给我下药,你们怎么敢……”
  宁漾双手托着脸颊,杏眼弯弯,“零个人在意宁氏,我们的目标是你哦,小野鸡。”
  宋眠一一扫过几人可憎的嘴脸,咬破舌尖,艰难撑着身子站起来,“保镖……咚——”
  药劲上来,他彻底脱力,磕着椅子跌在地上,失去意识之际,恍惚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伫立在楼梯口……
  第137章 番外:原剧情线(3)
  夜半三更,大雨瓢泼,宁家祠堂白烛摇曳,檀烟浮绕上空,久久不散。
  躺在地上的宋眠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滞愣了片刻,想起了昏迷的原因,仓惶又恼怒地爬起来,昏暗阴湿的环境让他后背莫名发寒。
  “轰隆——”
  天空雷电轰鸣,一瞬间把暗夜点亮如白昼。
  宋眠借着光亮,看清了前方陈列的牌位,居中的一个,写着宁溪回的名字。
  他忽感毛骨悚然,搓了搓手臂,后退两步,转身就往外跑。
  强撑着虚软的双手双脚,冲出祠堂,冒着大雨穿过小前院,试图拉开紧闭的大门。
  “开门!放我出去!”
  宋眠使劲浑身解数还是无法撼动门板分毫,愤怒大吼,“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囚禁!宁漾!保镖——”
  喊得嗓子干哑,回应他的只有浠沥沥的雨声。
  不得已,宋眠放弃开门,左右寻视离开的路径,可大门两边都是高耸的围墙,根本没有徒手攀越的可能。
  他扭头,隔空望着被微弱烛火映照更显诡异骇人的主祠,抹去脸上的雨水,抬起沉重的脚步,往偏室走去,越过景观树丛,才看到偏室窗口有灯光映出,不由加快了步伐。
  “哒……”
  “三筒。”
  “八万。”
  “慢着,呵呵呵,胡了。”
  屋子里亮堂轻松,宁漾,宁叙雪,宁以谦和宁听松围坐桌前,打麻将。
  宁漾把牌推掉,托着下巴等新一轮牌上来,“唉,少了少爷,还怪不习惯的。”
  “谁说不是呢。”宁听松数着上一局赢的钱,“少爷不在,只能赢些小钱,太无趣了,不然我今天这么好的手气,至少能赢下三个大项目。”
  宁叙雪按下骰子,“提那个愚蠢的死人干什么,也不嫌晦气。”
  宁以谦哂笑,“就是,死都死了,老提什么。”
  宁漾轻叹,“少爷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啊,怎么去星河上几年学,反而降智了呢,在这鬼地方和我们斗着长大,心理还这么脆弱,被一个只会搔首弄姿的小主播搞到破防抑郁,嘶,我都无话可说了。”
  “呵,只会窝里横的恋爱脑蠢货。”宁叙雪丢出一张八万,“他妈送他去星河,是想让他有一个轻松美好的校园生活,顺便拓宽人脉,再借点秦家的声势,为自己未来的发展打基础,结果呢,结交的朋友,为了个小网红,反过来把他往死里搞,给他当工具人用的未婚夫,他疯了一样爱得死去活来,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还脆弱得像一张纸,一时斗不赢人家,回来韬光养晦,成长成长,再十倍百倍还回去不就得了,有什么好抑郁的?”
  宁漾摸了个暗杠,大方丢了张幺鸡给宁以谦碰,靠到椅背,“我真的觉得少爷不会那么脆弱,查了一下他被退学前做的一些行为,真的很无脑,尤其是对上夏浔言的时候,活像被下了降头一样,什么都不顾,只一股脑地往死里作。”
  宁听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个夏浔言也很奇怪,跳个舞,直个播,就能吸引什么江家霍家林家李家的继承人争先恐后地捧着护着他,我都想找个大师算算他的命格,太逆天了,躺着都能走上人生巅峰吧。”
  宁以谦阴恻勾唇,“过几天把人引来了,我倒要好好看看,他的命有多硬。”
  宁叙雪突然转头看向半开的门,咧嘴一笑。
  “吱呀——”
  虚掩的房门被风吹开,全身湿透的宋眠僵硬站在外面,面容苍白狼狈,对上四张挂着不明笑意的脸,寒意从脚下升起,转过身,跌跌撞撞地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