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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柃苔有点害羞。
  尤其是他哥看起来才十多岁。
  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温情没持续多久,季柃苔最先感知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木门嘎吱响声也让卓之川骤然停下顺毛的动作,起身的瞬间眼神都冷上几分,迅速将季柃苔关在厨房中,手中拿了根棍子走出门。
  卓壮德瞧见一身戾气的卓之川,又闻到空气还没散去的鱼味儿,坐在屋里的凳子上,呵斥道:“去给我盛碗鱼汤!”
  卓之川没动,紧紧握着棍子。
  “怎么?老子叫不动你了?说话!”
  季柃苔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被骤然提高的音量吓得都成飞机耳,尾巴上的毛也犹如静电摩擦后像花般炸开。
  卓之川开口了,他身上还有伤,使不出力气,打不过卓壮德,“喝完了。”
  那条鱼本身就不大,他和苔苔又一晚上没吃饭,那点还不够填饱他们肚子。
  “喝完了?”卓壮德冷哼,紧接着几声毛骨悚然的笑声,“好啊,会吃独食了!”
  卓壮德突然暴起,一把薅住卓之川头发,猛得将他掼倒在地,卓之川肚子有伤扯着,来不及逃开,而后的一脚就踹到他昨天的伤口之上,他疼得眼前发黑。
  “杂种,畜牲,老子给你脸了?你还敢吃独食了?谁给你的钱?”卓壮德像发疯的野兽提起卓之川,“是不是那个婊子!我问你,是不是啊?你把钱藏哪里了?”
  卓之川目眦欲裂,颤抖的手拿起棍子打在卓壮德头上,另一只手扯着他的头皮,声音嘶哑,“你没资格骂她,你才是畜牲,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
  “好好好,好好好!”
  “哈哈哈哈哈,给脸不要脸!”
  “让你护着那婊子!”
  “让你藏钱,让你偷吃,杂种!贱人!”
  卓之川打不过他,只能在地上翻滚,尽量让卓壮德的脚踢在没受伤的地方,偶尔抓住时机回他几拳,“你才是,畜牲!死人!”
  ……
  季柃苔不停地挠门,可厨房门已经被卓之川反锁了,唯一的窗户也在高处,他根本跳不上去。
  外面传来咒骂声混着拳拳到肉的钝响,卓之川的声音却越来越虚弱。
  季柃苔的爪子已经渗出血丝,还在不知疼痛扒拉着门缝,眼睛蓄满泪水。
  原来猫太伤心了,真的会挤出眼泪。
  他又一次栽倒在地时,发现先于屁股着地的是他的双手,他变成人了!!!
  季柃苔来不及多想,左手拿起他的盘子,右手拎起棍子破门而出。
  “卓壮德,我糙你大爷!”
  他哥已经躺在地上了,卓壮德还不死心地踢他,看见飞身出现的人,还没有所反应,就被季柃苔一棍子敲到后背,随后就是几拳重重的右勾拳。
  瞬间,卓壮德鼻青脸肿,鼻子挂下两条血条,血流不止。
  “你踏马,你敢打我!”卓壮德抬手要薅季柃苔头发,被季柃苔反手扣住,他跟着许叔叔学了十年武术,岂非是这种酒肉饭桶能够抵抗的。
  季柃苔爆粗口了,“妈的,打得就是你,你个畜牲、孬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每一拳,季柃苔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大有种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别打了,别打了。”卓壮德一张脸已经肿成猪头,涕泗横流,季柃苔亮出他的饭盘,一把扣在卓壮德天灵盖上,陶瓷片炸开的瞬间,卓壮德也应声倒地。
  季柃苔呼出一口气,又狠狠踢了几脚。
  忍着恶心搜刮卓壮德身上的钱,还有他哥曾经告诉他藏钱的地方,泪水模糊抱起他哥冲出门。
  卓之川的伤很严重,医生说踢得再重些,都有胃出血的风险。
  季柃苔瞬间明白了,他哥哥胃不好,也许不全是喝酒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还在于卓壮德那个人渣,不分轻重的拳打脚踢。
  季柃苔只恨刚才自己没有再用点力。
  就应该打得他下半辈子不能人道。
  娶媳妇,生儿子就是家暴吗!
  说他畜牲都是抬举他了,畜牲不如。
  搜刮来的钱交完治疗费和住院费,只剩下几块钱,季柃苔见卓之川睡得还算平稳,去楼下买了碗热粥,又守着卓之川到半夜。
  卓之川喊妈妈、喊小猫,让他们别走。
  每喊一句,季柃苔就应一句。
  声音温柔地说着不走。
  一直等卓之川没再嘟囔,季柃苔才松口气,熟悉地疲惫感袭来,他捂嘴打完一个哈欠,再睁眼发现又变成猫爪了。
  他又变成猫了。
  好困,猫想睡觉了。
  季柃苔弓起脊背,后脚发力一蹬,轻盈一跃便稳稳落在卓之川手旁,准备阖眼睡觉时发现咋都不舒服。
  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又放下,爪爪不安地踩了又踩,恍然大悟——
  人、没有、抱、猫!
  季柃苔立马叼开一点被子,顺着缝隙咻咻咻钻进去,在卓之川肚子窝着。
  爽死猫了!
  碎觉!碎觉!
  季柃苔听着他哥肚子的叫声,耳尖微动,也慢慢陷入沉睡当中。
  ……
  第134章 季小猫历险记(3)
  “你醒了。”
  护士过来查房正巧碰上卓之川睁眼。
  “感觉怎么样?”
  卓之川打量周围的陈设,整洁干净,空气中掺杂着消毒水的味道,面前还站着穿白衣的人,这是医院。
  可是他应该躺在那个坑洼不平的地面啊,怎么会在医院?
  是在做梦吗?
  还是他被打死了?
  卓之川静了几秒,一声不吭闭上双眼,护士看了眼流速正常的点滴,正准备关门出去,就看见病床的小孩子要下床。
  “你干什么?还挂着水!不能乱动!”
  卓之川吃力地坐起来。
  他的猫,他的猫还在厨房!
  他要回去找苔苔。
  护士还没走过去,就见看起来乖巧的孩子一脸漠然抽掉扎进手背的针头,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来,孩子却面无表情随意抹掉,仿佛那只是不小心沾上的水渍。
  直到掀开被子,看见四脚朝天、睡得正香的小猫,他才停止一连串的动作。
  “哪来的猫?”护士要把猫拍醒赶走,卓之川立马拦住她的手,“我的,我的猫。”
  “让它睡吧,别吵醒他。”
  卓之川刚睡醒的嗓子有些干涩,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季柃苔听着耳尖抖了抖,屁股扭几下又继续睡。
  他好累啊!
  知道卓之川醒了,但他睁不开眼。
  是变身太耗精力了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累……
  护士没多话,心想是个爱猫的孩子,那个帅小伙儿抱孩子冲进医院时,旁边可没跟一只猫,“手抬起来,别再乱动了。”
  卓之川轻轻嗯了声,看护士利索将针头扎进血管,忽然感觉右手撑的地方有硬硬的东西,他侧过头,视线扫过去。
  下一秒,瞳孔骤然紧缩。
  是他藏钱的小盒子。
  里面除了钱,还有那个女人给他的一条金项链,女人可能想给他留个依仗,以后若是急用钱,可以把它当掉还钱。
  但因为这是她走后留给卓之川的最后一样东西,即使他之前没钱买吃的,半夜饿得睡不着,他也没想过当掉。
  他人在医院,盒子也跟着他过来了。
  “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吗?”
  护士疑惑:“你哥啊!”
  那个帅小伙儿来的时候,可是引起轩然大波,不仅人长得帅,穿的衣服也是没见过的好看,在清一色老头衫中格外亮眼。
  一进来就边哭边喊他弟被人打了,让医生快来救他,今天医院都在传。
  “我哥?”卓之川愣住了。
  “是哩,长得挺帅的小伙儿。”护士用蘸着药膏的棉签在卓之川青紫的伤口上轻轻涂抹,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淤伤边缘整齐,力道狠辣,同龄的孩子怎么可能下手这么重,分明就是成年人的手笔,语气不由得放轻了些,“小朋友,你这伤是谁打的?”
  “我自己摔的。”
  之所以不说卓壮德,是因为卓之川求助很多人,别人都怕卓壮德那个老赖,没人愿意淌这摊浑水,给自己找麻烦。
  当然,他也找过警察,警察来了后,卓壮德几句老子管教儿子有什么错,被拘留十几天,出来又对他拳打脚踢。
  没有用的,谁也帮不了他。
  护士见人不愿说,专心涂药没再说话。
  一直等到他弄完,卓之川才继续问道:“那……他,我哥人呢?”
  卓之川觉得太奇怪了,突然冒出来的哥,还知道他藏钱的地方。
  可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怎么知道的?他又是谁?
  护士也想问,“昨晚还看见他了,一直在床边守着你,早上来查房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