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屈起手指敲了敲墙上的结婚照。
秦绍眉头紧锁，一个大胆的难以置信的结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或许不是失忆更不是记忆混乱。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前世的沈屹寒，是还未重生觉醒的一点儿都不喜欢他的沈屹寒。
沈屹寒察觉到秦绍的眼神变得幽怨，还未来得及出口讥讽，便被秦绍一把攥住了手腕。
秦绍拉着他出了卧室，往楼下走。
沈屹寒挣了下，没挣开，蹙眉道：“秦绍，你烦不烦，放开我，我还要去上班呢！”
沈屹寒在下楼间隙快速打量过这栋别墅，布局有些眼熟，好像跟他的南湾别墅是一个户型。
在楼梯上闹不安全，秦绍干脆直接把沈屹寒扛起来。
在沈屹寒说出难听话之前，秦绍掀'开他的睡'袍，拍了下他的piguu，威胁道：“给我老实点儿。”
沈屹寒愣了下，他浑身上下除了睡袍外再没有别的布料，霎时脸色通红。那绯红直接从脖颈蔓延至锁骨，堂堂沈家家主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沈屹寒恼羞成怒，一时竟然忘记动用高阶信息素压制，穷尽所有骂人词汇，骂道：“秦绍你真卑鄙！下流无耻！混账东西！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秦绍无声失笑，他老婆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可爱呢，像炸毛的波斯猫。
到达书房后，秦绍将沈屹寒放下，果不其然，沈屹寒抬手就要扇他耳光。
但秦绍这次没乖乖挨揍，反而是捉住他的手，强硬地拉到唇边，恶狠狠地咬了口：“没良心的家伙。”
沈屹寒疼得皱起眉，下一刻，被咬的地方落下细细密密的吮'吻，又疼又痒。
他不自在地抽出自己的手，瞪秦绍：“变态！”
秦绍挑了下眉，悠悠道：“才知道你老公是变态啊？”
在沈屹寒警惕的目光中，秦绍拉开书架旁的矮柜门，里面放着保险柜。
输入指纹和数字双重密码后，保险柜门开启。
秦绍从里面拿出两个红本，在沈屹寒面前一晃，哼笑道：“看看这是什么，盖着燕京婚姻登记处的钢印呢，沈总可要看仔细了。”
沈屹寒看着红本上的“结婚证”三字，清冷俊丽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狐疑，掀开来，就看到他和秦绍的红底照片，以及盖在上面的钢印。
他伸手摸了摸，冷然道：“秦绍，伪造公章是犯法的。”
秦绍沉默了两秒，诚然，他老婆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没有重生记忆的前提下，让他相信自己灵魂穿越这件事很难。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轻快的声音：“哥！嫂子，我下午没课，回家来过周末啦。”
秦绍脸色一变，匆忙上前拢好沈屹寒的衣襟。
紧接着，沈云峥的脑袋探进门来：“嗯？大早上的，你俩在书房干嘛呢？”
越过秦绍肩膀，在看见沈云峥的那一刻，沈屹寒瞳孔骤缩，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动了下唇，声音哑了，不可置信道：“云……云峥。”
沈云峥笑着应了声，“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最近课程超级超级满，好久没回家了，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沈屹寒眼眶微微泛起红，“你……”
秦绍扭头对沈云峥道：“拖油瓶，下去看看王姨把早餐做好没，你哥想吃油条麻糍。”
沈云峥没什么心眼子的“哦”了声，“行，我去看看，我也想吃油条麻糍。”
书房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秦绍心疼地摩挲过沈屹寒泛红的眼尾，轻声问：“现在信了吧？”
沈屹寒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淡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绍将重生后发生的一切，挑着重点跟沈屹寒讲了一遍。
当然重点大多是他和沈屹寒的爱情故事，并着重再着重地明确了是沈屹寒硬拉着他去领了证，非要跟他结婚。
沈屹寒打断秦绍的情绪渲染，平静地问：“我为什么会重生？你把我杀了？”
秦绍：“…………”
第250章 前世今生：沈屹寒灵魂穿越（3）
——前世
日光穿过窗帘缝隙洒落在木质地板，在洁白墙面折射出暖色的影。
秦绍静静地听沈屹寒讲完那些他不曾有过的记忆，漆黑的瞳仁闪烁着异彩，嗓音因亢奋而喑哑，不敢置信地小声询问：“屹寒哥……你的意思是，我们，会结婚？！！真的吗？你会跟我结婚？心甘情愿地跟我结婚？你也……”
他的眼眶又红了，小心翼翼中带着难以遮掩的祈求，“你也会喜欢上我吗？真的不是在骗我？”
沈屹寒闷哼一声，清冷面容浮着薄红，没好气地瞪着秦绍，无奈又羞赧，低声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儿？别再动了，赶紧出去，混蛋。”
他呼出热息，“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越回这里……你别闹了，万一，万一世界意识因此而改变，云峥和你大哥就……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秦绍不悦地皱起眉，堵住沈屹寒的嘴唇，深深地吻，动作又凶又重，輲着说：“干嘛要管别人？你就待在这里不好吗？沈屹寒……我需要你，留下来爱我不可以吗？求求你……”
他语气一变，嫉妒道，“还是说，你放不下那个跟你一起改变命运的秦绍？你说的喜欢我爱我其实都是他是不是？可你刚刚不是说我就是他吗！”
秦绍揉搓着沈屹寒的后颈，执拗道，“既然我就是他，那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他又委屈地说，“别走……他什么都有，可我什么都没有了，爷爷奶奶死了，我只有你了，你别走，他能给你的，我也能，你留下吧，求求你了……”
沈屹寒在晕眩中清醒，又在清醒中晕眩，他简直要被秦绍阴晴不定的情绪和动作搞疯了。
什么“我”？什么“他”？
秦绍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年他和秦绍是带着记忆重生和觉醒的，内里的灵魂从始至终都没改变过。
只是在脱离原书设定控制后，更加真实的一面慢慢苏醒，有了选择和改变的能力。
在冲突和相处中学会了爱与被爱，因此冲破命运束缚走到了一起。
可他们仍旧是他们，曾经的挣扎和痛苦存在过，只是被幸福冲淡了而已。
沈屹寒克制住用高阶压制信息素教育疯狗的念头，面带愠色，训斥道：“秦绍，你跟你自己吃什么醋？疯子，你给我冷静下来，我真的要生气了！我不喜欢你用性表达情绪！”
闻言，秦绍竟然真的停下来。
黑沉沉的眸中蹿着细碎的灼热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沈屹寒看了两秒，忍到脖颈青筋暴起。
最终认输般叹了口气，乖乖退出去。
他的脑袋抵在沈屹寒颈窝里蹭蹭，闷闷道：“别生我气，你喜欢我什么样？我会学的，别走……”
突如其来的空虚，很难受。
沈屹寒抿了下嘴，他才不好意思跟秦绍讲这些，缓了一会儿，拍拍秦绍的背，冷静道：“秦绍，我要你按照原计划杀了我。”
秦绍猛地抬起头，不解道：“为什么？我杀你……我从来没想杀过你，我只是想跟你长相厮守，可你认为是我害了你父亲和你弟弟，你要杀我，我才……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他难过道，“你刚刚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是为了沈云峥？还是为了另一个我……你要杀我。”
就算是重生后，沈屹寒也鲜少表达对秦绍的爱意，他向来是行动大过语言。
但看着处于崩溃状态的秦绍，他伸手将人拉进怀里，安抚般摸摸秦绍的脑袋，认真道：“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秦绍，小福，我想救云峥，你帮帮我，好吗？”
沈屹寒曾产生过一瞬隐瞒重生这件事的念头，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秦绍除了他以外什么都不在乎，秦绍只想跟他在一起，一旦心愿达成，其他人的生死秦绍才不会管。
可同样，让沈屹寒无比坚信的是，只要是他的请求，无论是什么，无论是哪个时期的秦绍，都会答应。
秦绍沉默了两秒，有些苦涩地笑笑：“宝贝儿，说实在的，我其实仍然觉得你有骗我的嫌疑，可是，嗯，好，你说什么都好，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就算你是在骗我，我也认了。”
他紧紧回抱住沈屹寒，小声道：“你说你爱我，只要你说你爱我，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秦绍汹涌的爱意要将沈屹寒整个人淹没，他鼻腔一酸，偏过头啄吻秦绍的脸颊，嗓音有些发哽，在他耳边说：“我爱你，小福，这不是谎话。”
秦绍笑笑，将他抱得更紧，“好，我会追着你，去下一个世界和你相爱的。”
——今生
沈屹寒在沉默中接受了他日后会重生并改变命运的事实，指尖在办公桌上轻点。
他垂眸看着自己和秦绍的合照，穿着同款大衣，很是亲密，不像是在演戏。
怎么会这样呢？难不成他最后真的爱上了秦绍，并且主动跟秦绍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