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的爱好很专一,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小郎君。
经常有进宫献艺的美少年被她看上,便会找个由头安置在后宫西苑,什么时候等她腻了,便给一笔金银远远地送出去。
“昭昭为了我们牺牲太多,她就这点爱好,我自然要满足她。”
萧玉京看谢昭的眼神温柔又纵容。
沈令月:……你舅宠她吧!!!
作者有话说:谢昭:不是很理解你们这些纯爱党哈[哦哦哦]
第173章
寝殿里的灯火一直亮到深夜, 大有彻夜畅谈的架势。
萧玉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其中有一大半的时光都在军营和战场上度过。
如果不是沈令月和燕宜的出现,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手机电脑空调重度依赖者, 深夜下班回家路上也会嘴馋街角的炸串小推车。
太久了, 真的好像上辈子那么远。
最后还是谢昭轻轻咳嗽一声, 给萧玉京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燕宜。
她才注意到燕宜脸上不经意露出的一丝倦意, 懊恼地敲了下脑袋。
“是我不好,忘了你还怀着身子,不说了,偏殿有现成的被褥, 你们俩先将就一晚,明天我让人再收拾出一处干净宫室来。”
沈令月眼巴巴和她约定:“亲爱的陛下,等你明天什么时候不忙了,我们再接着聊啊。”
萧玉京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没问题, 我也想知道我那个曾曾孙女未来能走多远呢。”
她目送二人离开, 直到身影重新隐入黑暗, 终于不再压抑,拳头抵在唇边低低咳嗽起来。
“大哥离京前再三叮嘱我,一定要看着你不许熬夜劳神,你倒好, 跟人家一见如故,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
谢昭嘴上埋怨着, 动作熟练地从床头抽屉里面取出一个瓷瓶,往温水里倒了两丸药化开,让萧玉京就着她的手饮下。
萧玉京安静地任凭她数落, 直到谢昭词穷了,才对她轻轻一笑,“你不觉得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缘吗?”
关于一百多年后的大邺的未来,她真的很想知道更多。
谢昭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红了眼眶。
“我当然想知道,我还想问史书上记载你寿数几何,将来即位的是不是我大侄子……”
十多年南征北战,身先士卒,就算有系统金手指加持,也不可避免地掏空了萧玉京的身体。
谢无涯这次暗中离京,便是去寻访一位隐居深山的老神医,求他出山为萧玉京调理身体。
谢昭真的很害怕,怕萧玉京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怕她们共同保守的这个秘密一旦曝光,会对大邺这个新生的王朝带来多么天翻地覆的影响。
乱世里已经死了太多人,这个国家经不起更多的战事了。
萧玉京收起笑容,脸上带了郑重神色:“昭昭,答应我,不要问她们我的寿数,不要试图改变未来。”
她不相信什么长生之法,也不会沉迷修道炼丹,她早已准备好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大邺还能延续国祚一百四十多年,那就什么都不要做。”
除了《太祖实录》,看来可以提前写起来了。
唔……老祖宗给子孙后代留点日记不过分吧?
萧玉京回想着今晚的谈话内容,自言自语般:“那群老顽固不许我册封女侯女将,朝上吵了那么多天,最后不还是妥协了?”
她的坚持是对的,绝对不能让步。
……
偏殿许久无人居住,虽然被褥用具齐全,但仔细闻还是有一种好久没晒过太阳的闷闷的味道。
沈令月让燕宜在旁边坐着等一会儿,她动作麻利地摊开被褥,用鸡毛掸子使劲敲了半天,捶打松软,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叫她过来休息。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才感觉到这一天居然过得如此惊心动魄,又漫长煎熬。
沈令月喃喃:“我们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他们两个怎么办?”
易地而处,如果裴景淮突然消失,她一定会急疯的。
她翻了个身问燕宜:“你再感应一下,玄女娘娘充好电了没有?什么时候能把我们送回去啊?”
“……哪有这么快。”燕宜哭笑不得,“我们才来这边几个时辰而已,可能再过几天就好了?”
这一晚她多次尝试在心底呼唤那团金光,都没有得到回应。
不告诉小月亮,是怕她胡思乱想。
“唉,但愿如此吧。”
沈令月叹了口气,下一秒又生龙活虎起来,“不过这趟‘时空旅行’真是来值了,谁能想到开国帝后竟然是义结金兰姐妹花!”
而且谢昭这个世家贵女,纯古人,感情观居然领先她一百年,瑞思拜!
“我看谢鸣珂说不定就是遗传这位祖姑奶奶了。”沈令月开始发散思维,“她们谢家的姑娘还都挺有个性的哈。”
燕宜被她逗笑,想了想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谢皇后,我就能想象出你二十年后是什么样子。”
沈令月双手贴在脸颊比出一朵花,眨巴眨巴眼睛:“那当然,我们e人四十岁了也是快乐小狗!”
“好,快睡吧小狗。”
燕宜拍了她两下,声音渐渐低下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再慢慢想回去的办法吧。”
……
翌日清晨,满朝文武睡眼惺忪地来到大殿上,才惊觉上方那张金光闪闪的龙椅御座,居然是空的。
而在它旁边摆了把小一号的椅子,同安公主吊着受伤的左手坐在上面,气定神闲。
朝臣们窃窃私语,目光交接,互相询问着,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朝会开始,黄总管上前一步宣读庆熙帝口谕,下方轰地炸开了锅。
陛下出宫避暑,却留公主监国,这是什么道理?
同安公主冷眼瞧着,将众人各异神色尽收眼底,直到嘈杂议论声渐弱,才不急不缓站起来。
“本宫是父皇的女儿,你们是父皇的臣属,为君父分忧,本宫与各位大人责无旁贷,谁有异议?”
殿内一时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先议一议,本宫昨日遇刺被围杀的案子吧。”
同安公主神色一凝,冲殿外扬声喊道:“把人带上来。”
片刻后,裴景翊和陆西楼押着一串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还在骂骂咧咧的犯人走了进来。
有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昌宁侯府的裴世子,怎么和锦衣卫的陆家小子混到一块去了?
待他们认出二人身后那一串俱是萧家宗室子弟,更是全场骇然。
“萧植,萧弈,萧楚平……”
同安公主每念出一个名字,众人便跟着心头一跳。
“你们合谋刺杀本宫,谋害皇嗣,该当何罪?!”
……
今日朝会不亚于一场大地震,直到散朝后,官员们走出皇城的脚步还是晕乎乎的。
有恭王这个“污点证人”首告,同安公主以雷厉风行之势将参与谋划行刺的宗室子弟削成白板,革除宗籍,再根据锦衣卫呈上来的罪状,按照之前有过不法行为的轻重程度,砍了一批,打板子一批,抄家流放又是一批。
不光如此,她还鼓励这些宗室现场检举,互相揭发,谁能说出她没查到的罪证,可以酌情减刑。
这一上午满朝文武没干别的,就光顾着看宗室们内斗了,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揭发一个就拖出去一个,到最后大殿上甚至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有御史看不过眼,站出来谏言:“殿下,陛下只给您监国之权,可没让您对同族宗室挥刀啊!”
都是姓萧的一家人,同安公主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对此同安公主只是抬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冷冷道:“是他们先对本宫挥刀的,康御史这么宽容大度,不如让本宫也砍你一刀再来说话?”
康御史:……臣退了。
散朝后,有勋贵追上裴显脚步。
“裴侯,你儿子怎么和锦衣卫的人混到一块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啊。”
来人比裴显还高一辈,和裴老侯爷是昔日同僚,两家关系还不错。
“世伯有所不知,同安公主遇刺时,我家两个儿子都在场,老二更是为了保护公主受伤,至今昏迷不醒啊。”
裴显眼下两团青黑不是装出来的,他昨晚跟孟婉茵轮流守了裴景淮整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换冷帕子给他擦身,直到快天亮时退了烧,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原来你们家也是苦主。”
对面老侯爷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又想起昌宁侯府前几天才被恭王闹腾得家宅不宁,便问了句:“你家那两个离家出走的儿媳妇回来了没有?夫君都伤成这样了,再耍小性子就过分了吧。”
裴显张了张口,只觉得舌根又苦又麻,艰难道:“那自然是,回来了的……”
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zuozhe/pxu.html" title="豆包好吃"target="_blank">豆包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