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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陈桥下 > 第90章
  何权青眼前一亮又一黑的,他都有点搞不懂眼前人是不是真的,他直直起身,捉住对方的手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真的。
  “你来了你怎么不说……”何权青声音干巴而兴奋,他紧攥着人手掌就要凑过去亲一口,但是裴居堂躲开了。
  “谁跟你亲,一身酒味。”裴居堂哼了一声。
  何权青睡过一会儿现在清醒了不少,他抹了抹有些生汗的脸,感觉自己的酒气确实不轻,“我去洗个脸。”
  裴居堂没意见,他就连忙下了床,但没想到的是裴居堂又突然非常情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何权青半弯着腰有点懵,随即才害羞的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那我去把澡也洗了,你,你等我一下,待会我们出去……”
  “……哦。”裴居堂好像轻佻不以为然得很。
  何权青笑笑,踩着还有点虚困的步子就要出去冲澡,“我马上回来。”
  结果这房门一开,哗啦一扑通的,门板后边猝不及防的就跌了一堆人进来。
  “……”
  “……”
  第77章 七月半
  “你们……”何权青看着地上的一摞人,“在干什么……?”
  几人连忙起身,尴尬笑笑,祝骁清了清嗓子,又拍拍身边的兄弟,“哦,梁晖喝醉了,我们扶他回来休息呢,哈哈哈,太久没回来住了,忘记他床都空了,是吧……”
  梁晖呵呵一笑,身子好像突然软下去那样,岳家赫和祝骁连忙扶住他,“是,是有点醉了。”
  “哎呀,真的是,喝酒误事,你们继续吧。”祝骁拖着人就马上逃离现场,关上门前还要再提醒一遍:“你们继续啊,继续啊!”
  “……”
  裴居堂坐在床边上,有点想笑又只能假装没看懂发生了什么。
  何权青也不好意思笑笑,“我去洗澡,你等我。”
  “嗯。”
  何权青洗得挺快,他洗完回来两人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裴居堂帮他剃了胡子,又擦了头发,两人抱来抱去抱爽了才出门去。
  这边过中元习俗挺特别的,居堂一路过来都能看到有人在路边插香烧纸钱的,不过他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就是……”
  何权青好像也没有很注意过这件事是为什么,总之从他有认知开始大家就是这么做了,他细想了一下,给了个回答:
  “七月半也叫鬼节,我们一般不叫中元,就是七月十四这天,是先人回来,也就是鬼出来的日子,在路边烧纸钱摆贡品是给那些没有家回的孤魂野鬼吃的,这样他们就不会到家里胡闹,是求平安安稳的意思。”
  “哦,这样。”裴居堂听完还有点怕呢。
  “所以七月半这天,我们一般不出门,要早点回家。”
  “……”裴居堂拧了对方胳膊一下,“那你怎么不早说。”
  何权青嘿嘿一笑,“那你都来见我了。”
  “见你还不容易,见鬼了你就舒服。”
  两人走过飘满香烛味的街道,一群小孩举着什么东西跑过来的时候,何权青连忙把裴居堂拉到身边,让他小心一点。
  “怎么了?”裴居堂不解问。
  “小心被烫到。”
  “啊?”
  面对对方的疑惑,何权青并没有马上解答,而是说带裴居堂去买点东西。
  两人来到最近的商店,何权青跟老板要了一把短香和打火机,裴居堂还拿了一条水果糖在路上吃。
  买完东西,裴居堂还以为何权青要带他去路边烧纸焚香怎么的,结果这人却把他带到了镇子边缘,他一时也看不出对方要干嘛。
  “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一下。”
  “上哪?”
  何权青用下巴指了指面前这棵树,“树上。”
  裴居堂抬头一看,这应该是棵柚子树,“你上去干嘛,掏鸟窝啊?”
  “等会就告诉你。”
  裴居堂怕他酒还没醒在发梦,但对方三两步就蹿上树去了,那麻溜劲儿,感觉没少爬一样。
  何权青在一根挺粗的树干上搜罗了一下,他扒开那些翠绿成黑的枝叶,接着摘了个还没有篮球大的青皮柚子,他掂了掂重量,就跳下树了。
  “这柚子是谁家的,一下别人说你偷柚子怎么办。”裴居堂关心问。
  “不是私人的,是野生的,没人打理也长不熟的。”何权青说。
  随后何权青又领着他来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跟人家借了把水果刀,当场就把柚子的横着切开了,空气中瞬间漫开一股苦涩的清新香味。
  何权青这刀切得不怎么正,已经切到果肉了,虽然那果肉还没有拳头大小,看起来还酸酸的,整个柚子内核基本都是白色的棉层。
  还了刀,何权青又把带到无人的路灯底下,他在马路两边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根比较直的竹竿,那应该是别人之前围菜园用的。
  他将竹竿一折成二,又把两根分别一米长的棍子插到了那两个半球体柚子上,插的是头和屁股底那两端,最后他将整把黄色的香都点燃,然后一根一根插到了柚子那白色的棉质横切面上,就像插生日蛋糕的蜡烛那样。
  “这个你拿着。”何权青将竹竿那头递给裴居堂拿着。
  还挺重的,裴居堂举起竹竿,插柚子上的香生出白烟,他举着晃了晃,香头的星火处烧得更红了。
  何权青做完这些了才解释说:“这个我不知道外面人怎么叫,但是我们管这个叫柚灯,但是没有绳子可以挂着,只能插在柚子上面了,鬼节晚上拿这个出门就不怕撞鬼了。”
  “真的假的?”裴居堂这才想起来刚刚要撞到他的那群小孩手上好像拿的就是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小时候,师父就是这么做的。”何权青说,“现在你可以放心待在外面了。”
  裴居堂一开始觉得还挺感动,后面走了一会儿,他发现这行为挺傻的,因为根本不会有他们这个年龄的人还要打灯出门,只有小孩子才会拿着这个柚子灯出来跑。
  他怀疑这就是大人哄小孩晚上不能随便出门的手段,何权青这不让他给别人笑话吗。
  两人走到河边香已经烧一半了,他们把竹竿插进土层里,然后又挑了个地方坐下。
  “你还真是会选地方,来这种地方岂不是更容易撞鬼。”裴居堂将头靠到对方肩前上,又戳了戳对方心口。
  何权青揽住恋人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前拢了拢,最后手落下去卡在了腰上,“鬼又不害人,人才会害人呢。”
  “鬼不害人,人为什么怕鬼。”
  “怕被害呀,鬼也是意识形态的产物而已。”
  “嗯嗯,何大哲学家。”裴居堂又摸摸对方下巴,没有喇手的胡渣。
  感觉世界寂籁下来后,两人贴着嘴唇进行了一个湿漉漉的吻,他们也是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有些事真是想得打紧又要不得。
  亲够劲儿后,何权青躺在有些硌的石滩地上,裴居堂也倒到他臂弯里,枕着他胳膊闭眼慢慢歇气。
  等到头脑里那股兴奋劲都过去了,何权青才开始说正事,他说起了自己的公司营业额,“我算过了,除去设备和人工成本,还有要交的税,能垂直入账到我手里的钱……应该还没有那么多,等到暑假一过,业务可能就要对半砍了,下个季度开始,营业额应该没办法像这个季度产出那么多,也就是说……”
  “什么。”
  “也就是说。”何权青攥着对方手腕从腕心摸到掌心,“今年可能没办法拿出那么多钱,公司账上的数应该有可能是够的,但是没办法全部都能拿出来,而且年底我还得分红给三哥,如果全部拿出来,可能要被经查的……”
  裴居堂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不过这眼下情况远远要比他设想中的好很多,但他也没当回事,“没事啊,又不急着这一年。”
  “但是……我已经跟你爸说好了,今年过去以后,就不算数了……”
  “谁说不算,我都没完成他的要求呢,他干嘛要求你也马上完成。”
  何权青怎么感觉不对呢,“这样真的好吗?”
  “没事,我回去跟他说,他会理解的,他自己都有一堆钱在项目账上没办法拿出来呢。”裴居堂安慰对方说,“等我也准备好了,我们再去找我爸说也不迟。”
  何权青也没其他的选择,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他恬和笑笑,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没那么快,但也没那么慢。”裴居堂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等我考完以后,要是直接进选调了,我们就马上结婚,要是没进,就先把研给读了。”
  “结婚……!你怎么这么说。”何权青有点激动,激动得不敢把目光露出来,“我们那种不算的……”
  “怎么不算,民政局给你盖章才算?”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何权青犹犹豫豫的,“就是结婚要请人吃饭吧……我们只跟你爸说,还不算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