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只是出来觅个食,后面又逛起了街,路过祝骁门店附近的街区时,二人就特意上门拜访了一番。
可能是年轻时没积够阴德,祝骁真喜提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他说自己一天要冲几十次奶粉都冲得手疼,虽然根本没人有空理解他就是了。
“哟,你不回来过年你上哪过年。”祝骁一听何权青跟他商量过年的事就明知故问说。
“我有事。”何权青低声说,怕被在一旁逗孩子的裴居堂听见,
“你能有什么事。”
何权青酝酿半晌,然后挺牵强的问了一句:“五哥我可能也要像你一样去上门了,你有没有什么经验说点给我……”
“你?”祝骁皱眉上下打量了对方一轮,“看不出来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有吃软饭的潜质?”
“我没吃软饭……!”何权青有点激动,“我就是去那个而已……”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就是上人家家里过个年吗。”
何权青说不是那么回事而已,他摸了摸后脑勺,不怎么有底气但又很高兴的说:“就是……我以后可能也要有爸妈了,我还没准备好,所以来问你要怎么做。”
……
次日何权青和裴居堂一同前往另医院看望了佟阳,他人已经精神起来了,但还是不能下床走路,他人挺大度,没跟任何无辜的人计较,不过他也没打算跟裴居堂的二叔和解,该走的法律程序还是要走,不过裴居堂一家也觉得是应该的。
这一箩筐的破事到这里就算暂时落幕了,裴居堂心头的乌云终于烟消云散,他也坦荡接受了自己落选的失意。
腊月二十六,何权青的公司也放了假,整个总部里就剩他跟裴居堂两个人了。
这种生命和生活间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感觉是极其令人愉悦的,好像开天辟地和世界末日重生后,荒芜的大地上只有他们相互搀扶的身影,裴居堂第一次生出自己和何权青有个家的感觉就是在这里。
老裴已经催他们回去了,但是裴居堂仍是要再拖两天,他打算年二十八才回去,并且他也不打算告诉何权青这件事,毕竟一回去,他俩见个面都得等天黑,不钻进田里都没机会亲热一下。
何权青今晚又把总部里外检查了一遍,以免回去过年这段时间发生什么安全问题,他从楼下回来时,裴居堂还在看账单流水,他催促人赶紧去躺下休息了,裴居堂也只是嚷嚷马上马上。
“那我去洗澡,洗完回来之前你要去睡觉了。”何权青说。
“嗯嗯嗯嗯,去去去。”裴居堂目不转睛盯着表格上一笔又一笔的支出说。
何权青过去抽走对方手中的笔,又像搬箱子一样把人从椅子上搬走,裴居堂被对方搬回床上,不过他还不困。
已经十二点了,前面九点多的他下去检查水管的时候就跟裴居堂说要早睡了,他把人塞进被子里,又不得不苛刻道:“我去洗澡,我回来之前你要睡着。”
“我去洗澡,我回来之前你要睡着。”裴居堂不以为然,他侧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看他说。
何权青被对方盯得不好意思,他侧了个身继续脱,“你干嘛学我说话。”
“你干嘛学我说话。”裴居堂又掐着嗓子重复说。
“你别学我嘛。”何权青脱衣服脱到一半都不敢脱了。
裴居堂逗人来心情了,他也模仿对方拽了拽袖子,“你别学我嘛。”
何权青咬咬牙,“你没早睡就是不对,我前面说了。”
裴居堂好像已经变成复读机了:“你没早睡就是不对,我前面说了。”
“……”何权青脱掉上身最后一件衣物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膀子,然后来了灵感就说:“何权青天下第一帅。”
裴居堂忍住要喷笑出来的冲动,他清清嗓子,立马复述:“何权青天下第一帅。”
何权青自恋一句感觉没什么,对方这么一说他又感觉难为情了,他走近床边,像个困觉的庞然大物一样趴到裴居堂身上,又像头牛一样用颅顶钻了对方胸口两下。
“你又欺负人……”何权青闷声说。
裴居堂真上瘾了,“你又欺负人。”
何权青还没体会过这种“语言霸凌”呢,这搞得他有点没招应付了,他张口就要阻止对方,但是又觉得不管用,盯着人看了半晌后,他决定说点狠的,说点对方不敢重复的:“你再学我,我就……欺负你了。”
他说着都难以启齿,然而裴居堂还是轻轻松松复刻了他的话,这话从对方嘴里一说出来,还要让他更浑身不安。
四只眼睛近在咫尺暗暗较了会劲儿,何权青再扔出一枚他斟酌三遍才组织好的狠话:“你……想干……我吗?”
“你想干ll我吗?”裴居堂毫无压力,并且更加游刃有余继续重复对方的话,然而等他说完又发觉好像不对。
何权青得逞那般点点头,并一个翻身将人控制在身下说:“想。”
第83章 2015
翌日一早老裴打来电话,说是让他们别回镇子,今年转移一下阵地回老家过年。
“啊?”裴居堂本来没睡醒的,现在也醒透了,他赤着身体从被窝里坐起来又觉得有点冷,“干嘛回去。”
“你大哥一个人自己在那边怎么过。”
裴居堂心想也是,他叔现在确定是被判了,但他哥裴远肯定是不合适继续再这边久待了,碍于这中间的诸多因素,裴远主动和佟静提了分手,并把房子车子以及积蓄都留给了对方,听老裴说,他哥打算回来重头开始了,挺苦命的这个结果,但大家也想不到能有什么破局方法。
不过裴居堂又想到一个问题:“那……那何权青怎么办,你不是说让他去我们家过年吗。”
“还能怎么办,一起过来办。”
“哦。”
挂了电话,何权青才敢慢慢凑过去,他胸口紧贴上对方的背,两只胳膊绞住人牢牢套紧,他用还有些的困的脸蹭了蹭对方颈根和耳鬓,又把人带回窝里亲。
已经八点多了,换作平时何权青早就起床做事了,不过这两天裴居堂来了以后,他晚上睡得晚了,起床也跟着晚了很多,再加上放假了,裴居堂感觉他颇有点君王不早朝的萎靡之风在。
得知要去裴居堂的老家过年,何权青又紧张了起来,尤其是他们全家一起动身回去时,裴居堂的爷爷一直问怎么何权青也跟着他们回家过年。
这个问题对于裴居堂来说还挺难搞定的,老人家的年纪和观念已经摆在那了,他不可能两三天就能让爷爷改观,光是老裴都用了两年多才能勉强接受的。
更主要一点,他怕老人家受不了刺激,所以这事铁定是不能随便说,排开这一点,他现在其实也不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了。
何权青对于这个问题也很尴尬,裴居堂一家人的担心他清楚,所以他也很担心去到裴居堂老家了,见到他们家里更多亲人亲戚了,自己又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说明自己,这一年说是朋友,那可以,可是明年后年以后呢。
然而在这时候,老裴却替他们做出了答复:“爸,你怕是不知道我早把小何认做干儿子了,今年回去算见一见咱们家里人,混个眼熟,你也跟其他人说一说,就说果果有兄弟了,让大家都帮扶点。”
“呀,这事好啊。”老爷子一听也觉得好,“我早跟你们说了,多子多福,你看看老二就小远一个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能合计帮忙的人都没有。”
“是是。”老裴附和说。
何权青和裴居堂两人就听着,没发表什么意见,偷偷勾着手指摇晃起来。
飞机在某省会城市落地后,他们又在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最终达到裴居堂的老家。
裴居堂的老家也是在镇子里,但是不痛的是,他们这边是新农村示范区,镇子的城建布局和公共基础设施完全看不出来是在乡镇里,何权青一路看过来,感觉最次的房子也是二层自建房,大多数都是独门独院的小洋楼。
裴居堂家的房子大得他以为是什么行政公馆,从外面的大铁门进去,一路上的西式庭院感很强,他还没见过在自家门前建喷泉的,但见到建筑本体内部时,装潢又是很浓的中式风格,很符合他对老裴的印象。
“我都跟你说了我家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是吧。”裴居堂说,“一年到头都没人住,还没有狗窝温暖。”
何权青第一次不想苟同对方的观点。
可能也是因为地区发达程度太高,何权青又觉得这边的年味没那么重,重点表现在邻里之间隔得远,门户划分太清楚,家家户户都有院子分开。
你要是想串个门,那跟去做客似的,感觉不提两箱水果都不好意思进去。
年二十九这天,老裴给一堆亲戚打了电话,就说自己今年回来过年了,改明过来聚聚怎么的。
在这里,何权青都不用干什么活,以往他们过年都是要自己做卫生做年货,这边直接请的家政服务,也不会刻意去做什么吃的玩的,人坐享成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