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有些短,他把一张放杂物的小矮桌放床尾,铺块毯子,再重新铺上干净的床单,这张床看着就够用了。被子也是一床,三月底有些热了,随便盖一下就可以,时载换了最大的薄被。
刚忙完,客厅里手机响了,巨大的《开门红》欢快唱着。
时载一边跟着哼“开门红呀个红四方”,一边走出了卧室,瞬间钉住,男人和小鸟仿佛吓了一跳,皆是双眼圆睁,四处寻着声音的来源。若是猫,估计都炸毛了。
时载赶紧走过去,挨个抱了下,从沙发缝隙里扒出自己的手机:
“和尚,小鸟,别怕别怕,这叫‘手机’,可以跟外面的人说话,等会儿我教你们用哈。”
“……”
谈埙的电话。
谈埙是杂志社主编,偶尔找他帮忙拍照片。
按了接听键,果然又是“约拍”,大后天,时载一口答应。距离上次拍照才半个月,按往常时载是会拒绝的,他并不热衷拍照,自己也有一笔小小的存款,够吃喝就行。
但,眼下他有别的心思,准备开始努力。
尤其是一早上就花了他自己半月的生活费,不赚钱可是留不住人啊,这二位看着还很娇贵。
挂了电话,对上两人一直好奇的目光,时载一边教他们如何使用手机,一边琢磨着后面给他们买个手机,如果男人坚持去寺庙的话,至少还能打电话联系吧,哎。
教完,时载又拨通了谈埙的电话,按了免提:
“哥,我让……两个朋友跟你说下话哈,他们没用过手机。”
“呦我们小载都把朋友带回家了,谁啊?你房子不是只有我跟自擎才能去?”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啧,一听动静就是,你要在外面什么时候不是忙得呼哧带喘?”
闻言,时载笑起来:
“哈哈哈哈,说得好像我体力很差一样.”
“差不差的,我可不知道。”
“……正经点吧哥!怎么跟蒋自擎一样一样的?!”
电话那头大笑起来,时载也笑了,他好朋友不多,就谈埙和蒋自擎,谈埙三十二岁,平常是挺稳重的一个人,但也时不时开个玩笑,跟蒋自擎学得怪烦人。
说笑完,时载把手机放男人跟小鸟跟前,让他们试着说话。
等了半天,没人吭声,都垂着眼看着手机,不知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开始连声“小载”上了,时载刚要拿起来说话,叔仰阔的手忽然动了动,挂断。时载愣了愣,谈埙很快来电,他赶紧接起来解释了两句,重新挂了电话,笑着朝叔仰阔说:
“和尚,你刚按错了,通话的时候不能按挂断。”
“……”
“没事,下次就会了。”
“抱歉。”
冷不丁又听见叔仰阔说话,时载怔住,转瞬就心软,不就是挂错了?咋还道上歉了?赶紧往前抱了下,没想到,竟被推开了。时载已经抱他们好几次了,这还是第一次被有些凶地推开。
眨眼功夫,男人竟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要往卧室走。
小鸟也不活泼了,扁着嘴跟在后面摇摇晃晃地走。
时载立即一手抱着一个,一手搀着一个,把他们弄回卧室床上:
“想睡觉啦?那你们睡,我陪着你们。”
两人很快都闭了眼,时载站在原地,低着头挨个看一会儿。仰云的折叠床一放进来,两张床之间只剩下脚的地方,时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干脆一屁股坐在大床边,就这样盯着他们睡觉。
很怕他们睡着睡着……又没了。
搞不懂两人突然的情绪变化,像是闹小脾气?可是为什么?不会用手机,觉得自卑?不愿跟外界交流,怕跟外人说话?或许都有吧,时载忍不住又心疼起来。
他们若是长久,时载准备带他们见见外面的人。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人看起来似乎都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叔仰阔紧紧拧眉,时载猛地心慌,很怕他从梦境里去往别的地方,立即低头凑近,轻轻抚平他的眉毛。
但,皱得更紧了,似乎很难受,高大身躯也轻轻动起来,手还抓了抓胸膛,有些用力。
余光里,仰云也皱着眉,乱动的幅度更大,还小声哼唧着,嘀咕着“痒”。
时载猛地反应过来,轻轻掀开叔仰阔的衣领,触目一片红!这是……怎么回事?!转过头再掀开仰云的肚子,也已经被抓红了?!时载立即明白,这是过敏了!
可是,对什么过敏了?时载低头去看叔仰阔的胸膛,一片一片的红,不均匀,猜不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瞬间醒过来,叔仰阔一睁眼,就见男孩又凑在自己的胸口,眼皮瞬时一跳,立即捏着时载的手放到一边……心中说不清楚的情绪。
时载没在意,顿了下,心中已有琢磨,立即跑到外间拿了手机,仰云也醒了,哼哼唧唧,双手不住乱抓……时载跑进来,心疼坏了:
“别抓了,我给你们拍张照,拿去诊所看一下,等会儿给你们抹药。”
“好痒好痒好痒……”
“我知道我知道!”
说着,时载整个掀起仰云的短袖,前胸后背竟然都是红,后背最多,拍了张照片,仰云又说腿也痒,时载扒开看了看,果然大短裤下面好几片红,拍了照,顿了顿又问:
“裤衩里面痒不痒?”
“……我感觉一下……不痒!”
时载应了“好”,又给叔仰阔拍照,老古董很不配合,抓着裤腰不给他看,时载就从裤腿往上翻起来拍了照,前胸后背估计跟仰云一样,他就没坚持,感觉男人的眼睛都要羞红了。
没功夫逗,时载抓了钥匙和锁就往外跑,幸好诊所离家就一条街。
呼哧带喘地跑过去,给大夫先看图片,如果判断不出来,再把俩人弄过来面诊。
却没想,大夫只看了一眼就下了诊。时载拿着药往家跑的路上,一面心疼,一面想笑。
真是两个娇气宝宝啊。
作者有话说:
----------------------
第5章 你怎么摸你鸡
“对衣服过敏。”
“对衣服过敏???”
“大惊小怪什么。”
“怎么会有人对衣服过敏??”
“怎么不会,昨天还有个小婴儿浑身红疹,也是因为衣服……”
话还没说完,大夫推了下眼镜,又看了眼照片,清了清嗓子,嘟囔了句“大人是不常见”。
时载仍是满脑袋问号。
大夫写好方子,开了药膏,递给他:
“试试,晚上要是有消红的迹象,就涂三天,若没有,人带来我再看,或者去医院。”
“……哦!谢谢大夫!”
出了诊所门,时载一路狂奔,才慢慢琢磨过来,两个人都是碰一下吱哇乱叫一下的,尤其是叔仰阔,男人看着高壮凶悍,其实既小气又娇气,这也碰不得,那也拍不得的。
啧,还对衣服过敏?大夫说估计是料子便宜,太粗糙。
时载当时摸了摸鼻子,没说给他们两个挑的都是店里最贵的衣服,看来等会儿得重买。
一口气冲进卧室,仰云撅着屁股抱着脑袋在床上使劲拱,不时胡乱蹭蹭,嘴里不住哼唧,叔仰阔虽没大动静,板板正正躺着,却是眉头紧皱,脑门都忍出一层薄汗了。
不得不说,老古董虽然娇气,但也很乖,不让抓就不抓。
只各看一眼,时载就决定先给小的涂药:
“小云宝,给你冰棍,拿手里舒服,我给你抹药。”
“好凉呀,快涂快涂。”
“别往脸上贴,手攥着就行了。”
说完,时载就把他剥得只剩下小裤衩,全身涂。冰棍是听从大夫建议买的,痒起来心焦,冰一下舒服、镇静。都涂完,时载手下顿了顿,还是扒开仰云的小裤衩看了看,惹来一阵嗷呜,好在屁股前后没什么,估计裤衩质量最好吧,纯棉,一条十来块钱,时载自己的才两块。
到另一个,时载有些头疼,老古董更跟个不出声的“尖叫鸡”似的,碰他一次生气一次的。
不自觉带了哄的语气,叔仰阔仍是不搭理人,紧闭着眼,估计正专心跟痒对抗,递给他的冰棍也不接,时载轻叹口气,自己用手握了握冰棍,而后手放在男人脑门上,给他凉一凉。
瞬间,叔仰阔睁开了眼,还表情舒缓得眯了下,时载扬起大大的笑脸:
“舒服吧?你也拿着冰棍,等我涂完药,很快就不这么痒了。”
“……”
趁男人愣怔,时载大着胆子,并使出最大的力气,迅速将他的衣服扒了,也只留了裤衩。这一看不要紧,腿根都红了,裤衩……就是小了,绷得时载看着都憋,好大一包,委屈窝着。
一抬眼,叔仰阔半抬着身子盯自己,如待发之箭,大有时载碰一下就怎么样的架势。
时载心中暗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床,两腿一跨,屁股虚坐,干脆不跟男人废话,直接上手抹药。但,时载刚准备挤药膏,叔仰阔似是才回了神,猛地弹膝,正中时载裆下,时载当即“嘶”了声,捂着□□一脑门栽下去,磕在男人铁一样硬的胸膛,又是一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