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座高楼离开顶楼的门依然紧锁，左右看不到一丝一毫有人匆忙离去的痕迹，更别提身影。
以他过来的速度，哪怕是一只鸟，也最多展翅起飞。可暗杀孟康的人却好比被橡皮擦一下擦干净了，或者直接从这个图层撤回。
种种思绪如流水在脑海里闪过，不过一刹那。男人正四处搜寻着狙击手，仍然失败后只得跳回孟康身边。
然而这一回去，就看到顶头上司胸口有个大洞，惨烈错愕倒在血泊中。身边不远，还倒着一个很明显为能挡枪的保镖尸身。
其他人早已熟练地逃离，找掩体试图抱住性命。只有副手科尔克直到现在还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挽扶着他老大，疯狂撕下干净布料试图止血。
然而孟康的比喷泉流得欢实。
男人判断了下子弹方位，再一次动用异能，跳跃空间瞬移到了第二杆狙击枪的位置。
这一次，他同样没有找到狙击手。
有这么高强的击杀本领，来刺杀他们老大实在屈才。这应该去狙击总统，把那些个试图挑乱世界，惹出动荡的政客们击毙。
男大提起第二杆子狙击枪，再次一手把沉重的狙击枪给拎走。等他再次瞬移，救人的救护车来得迅速，开始在把孟康的伤口简单处理，丝毫没有面对其他人的敷衍冷漠。
‘死了？’男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他纠结了半秒要不要随大众，对孟康哭嚎几声表达对boss的敬仰之情时，子弹被挑了出来。
孟康胸口的血肉蠕动着开始愈合。
它们狰狞又迅速地修复着恐怖的血洞，整个过程充斥着一种邪异癫狂的魔魅。猩红的肉芽生长搭桥、聚拢合并，它们凝结成新的血肉。
最后，孟康阴沉着脸，睁开了残忍暴怒的双眼：“全城封锁。”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挖出来，凌迟处死！”
“是！”保镖们又一次将孟康围拢，拥簇着神迹般的无冕之王离开。而孟康身后，一群追逐的眼神越发敬畏恐惧。
命令下发的第八分钟，华尔区已经全面戒严，出路封闭。
公司豢养的黑客程序员等一群围拢，中间是正在听命处理孟康安排的燕骀。过分年轻和典型程序员式，眼神疲惫又过于简单的青年皱眉严肃。燕骀身处管控整个华尔区，巨大而赛博朋克，半个胶囊型密密麻麻，闪烁着蓝紫流光的操控室内，手快得划出了模糊残影。
严格管控监视的几个人物，全都在操控室里显现，毫无遮掩地暴露出他们今日的安排。
其中就包含了擎苍——“擎少主今日在与他的团队处理公司事务，仍然没有放弃在华尔区开展项目。”
“……凡秀柚先生在玩游戏……那星差点异能觉醒失败，现在昏厥……”
燕骀一个个报备完华尔区的外来者，又紧接着扫视华尔区之内不安分的本土居民。
反正在那一天，血水浸红了地砖。后来怎么也没法擦洗干净，被铲除换了重装。
一个个酷刑轮番加身，一具具尸体献祭，华尔区的无冕之王终于从暴怒中冷静，漠然地把华尔区清理一遍又一遍。
华尔区的居民熟门熟路，积极检举或者惶恐闭门。他们死寂地等待铡刀降落，或者等待孟康的愤怒平息。哪怕阴沟里爬行的虱子老鼠蟑螂，都被熊熊燃烧的愤怒点燃，烧出咯吱咯吱的腐臭油烟。
华尔区难得又寻常地在火焰炽热里暴晒。
凡秀柚则懒洋洋地将一粒粒橘点化为尘埃，无声无息淹没在虫巢。在死亡降临于孟康身上的刹那，凡秀柚总算是看清楚这只猛虎辛苦掩藏的异能。
强大又弱小的规则系：置换。
——
巫马辽在地宫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密密麻麻的机器人从不听命。一旦巫马辽尝试入侵，它们便即刻爆炸！地宫里一间间实验室被炸得开裂，却始终未曾倒塌。
巫马辽两条腿甩得比猎豹还快，硬生生在地面飞出残影。子弹激光四面八方围堵，巫马辽窜上窜下，比池塘里的泥鳅还难捕捉。
他像壁虎攀上天花板与墙壁，又向跳蚤一弹就是两三米……总算钻进预设留好的后路。
机器人们拆天毁地，意图揭开地皮。而巫马辽早已溜之大吉。
与此同时，一群医生围着孟康检查身体。他们早已熟练，很快打出了一沓报告。“……所有器官功能正常……孟总的身体一如既往强壮。”
孟康脸色依然黑沉。
黑云压城城欲摧，那是一种要屠城血洗的大恐怖。“所有外来者全部扣押，行迹不明一律按刺杀者处理。”
“您请放心。”柔媚高挑的女人抱着硬壳白书，脸上永远是彬彬有礼的标准笑容。“公司会稳定局面，拔出针刺。华尔区已被全面封锁，一只老鼠也逃不出去。”
副手科尔克斜眼那女人，手里飞快联络黑邦各部门，“埃德莫莉，不要说大话。上一次你就没有做到的事，这一次别又丢脸。”
埃德莫莉把事情一件件安排给她的团队，两个人在孟康面前当即比拼，眼神厮杀。“小声点科尔克。难道你很光彩？”
上一次谁也没有落得了好。
两个人阴沉了几分脸色，加快速度，发誓一定血洗前耻。
孟康没有关注两个副手的争对，因为他的面前还有地宫研究员与保镖团队。“十七层有一人潜入，实施全面抓捕，未能将人击毙。”
研究员调出一份详细资料，“来人形体分析。经判断，应是名二十五至二十九岁的人类男性，身手敏捷，未检测到异能波动。身高约195cm，体重约86kg……”
资料里的人遮得严严实实，从头发丝到手指尖，没有任何一点裸露在外。头盔面罩镜片反光，高领外衣加手套，所有衣物不仅是光学迷彩还加了隐匿符文。
按理说应该不能被观测拍摄，但来人打开实验室后被激光扫射，破开了一些衣物。
尽管他以最快的速度躲避隐藏，还是受伤流血。因此研究人员获得了一些血液，以最快的速度分析检测，得到了这份报告。
“他去的实验室编号。”孟康看了眼资料，顺手递给身边保镖。保镖又将资料递给科尔克与埃德莫莉。追杀的人物信息飞快传给黑邦手下与公司员工。
所有人脸色严肃，浑身紧绷。人们严阵以待，来去匆匆。除了两个副手能在安排工作时小声互怼两句，其他人全冷酷无比，气氛压迫。
这时电话接通，燕骀大喇喇的不满声响彻堂中。“现在是下班时间科尔克！我和你说过下班后不要烦我，我的休假都被你破坏了！”
第34章
科尔克冷笑。燕骀这个愚蠢的家伙, 什么时候休假不好，偏偏在今天。现在撞上boss怒火，就等着倒霉吧！“你赶紧过来, boss需要你。”
燕骀嘟囔，声音不大，但科尔克开着扩音, 孟康听得清清楚楚：“boss又被刺杀了？这也太倒霉了吧。”
孟康伸手，科尔克赶忙将手机递到他的手中。男人声音浑浑, 气势凶悍, 可止小儿夜啼。“燕骀我需要三分钟内赶来, 否则你会知道后果。”
燕骀顿时发出凄厉哀嚎, 听筒里一片手忙脚乱的动静。“boss你不能这么无理取闹！我现在离你那很远啊！三分钟飞也飞不过来！”
孟康不理会, 他才不管燕骀去哪里鬼混。“科尔克，开始计时。”
科尔克露出诚恳笑意，大白牙晃得可明显。“燕骀你赶紧的！我要——哎, 这么没耐心的吗？”科尔克话还没说完, 电话已经挂断。
三分钟飞快流逝，科尔克看着倒计时, 眼睛眯起。十、九……燕骀仍然毫无踪迹, 看来这家伙要倒大霉了。
“哇快让开！！！”
一声惊天动地的干嚎, 科尔克瞪大双眼。他扭头看向窗外，那个竹竿似的宅男站立在单兵飞行器上, 以绝对超速行驶的迅疾, 狠狠撞破了落地窗！
嘭的巨响里，玻璃碎渣落满一地。燕骀甩手丢掉飞行器抱头滚下，被冲劲甩到孟康脚下。这混小子干脆一骨碌滑了过去，抱住孟康大腿泪流满面。“boss俺来呖！俺没有超时啊！跪求boss高抬贵手呜呜呜！”
孟康额头青筋跳动, 抬腿就把人踹到了一边。“报上你的行程。”
华尔区所有人都知道孟康多疑，他从不隐瞒自己堪称绝症的疑心病。所以华尔区摄像头密密麻麻，远多过群星繁灯。
华尔区的人也习惯了孟康的疑心病。他们适应良好地生活下摄像头下，即使毫无遮掩。公司与黑邦同样如此，他们永远比其他地方的人善于自证。
“……今日09:50起床……这是监控录像……人证为……”燕骀老实巴交地向孟康裸露自己，坦诚以待。
因为燕骀是个黑客，他比其他人交代得更加详细。
孟康审视着燕骀，这个年轻人实在青春。二十二三，没什么肌肉，懒惰松弛没心没肺。此刻因为撞破玻璃又划伤，鼻青脸肿伤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