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林霁便受不了了,他上不来气,皱着眉,挣扎的幅度就这样小了下来。
乌锐见他老实了,缓缓抬头。
他指腹用力捻着林霁发热发肿的嘴唇,然后一寸一寸皮肤摸过去。
可经过一夜缠绵,林霁哪儿还有一块好地方,粉粉的皮肤上布满了掐痕、带着尖齿的牙印,还有干涸结块了的白色水渍。
乌锐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烧得泛红,血丝逐渐布满了眼底。
他强硬地按着林霁后颈的腺体。
腺体上面有好几个新鲜的破口,结着嫩嫩的痂,几乎要被他又搓裂开,林霁也不喊疼,只是定定地看着乌锐略带匆忙慌乱的举动。
下一刻,被子让乌锐粗暴地一把掀开,林霁不好意思地屈腿挡了下。
灯光大亮,林霁脸颊刷地一下就红了,又紧张又不好意思,他可怜地张着嘴呼吸,嘴巴轻轻翕张,口水混杂着丝丝缕缕的水化酸奶缓缓从嘴角溢出,唇瓣又红又肿,艳艳地翻着,轻轻一碰,就警惕地缩起来。
“谁干的。”乌锐道,声音低得像是暴风雨之前翻滚的乌云。
林霁想要挣开他按着嘴角的手,乌锐却咬紧牙关,一手依旧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手背青筋鼓起,紧绷着。
极具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像是无形的枷锁,林霁被他钳住,动弹不得,本能地浑身发软,他可怜地小声喘气,可呼吸之间尽是乌锐灼热的气味。
他还没有完全度过发热期,已经脱力的手颤抖地拽着床单,抬起头,一滴被逼出的眼泪正对上乌锐发红的眼睛。
“你......”林霁心中一震。
乌锐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除了凶悍的占有欲,还有很多......委屈。
林霁吃软不吃硬,最怕的就是他泫然欲泣的圆眼睛。
乌锐一露出脆弱的一面,林霁能立刻把所有赌气、恶趣味,一切都抛诸脑后,顾不上了。
林霁叹了口气,心软了。
他不由得暗暗怪自己,alpha易感期这么特殊的时候,惹他干嘛呢,又惹哭了吧?
乌锐嘴角一瘪,眼中尽是委屈,更加用力地抱住林霁,浑身用力,床垫凹下去好大一片,恨不得将他按到柔软厚实的被子里,屋内光线昏暗,细尘漂浮,薄纱窗帘给屋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空气安静着,如梦如幻。
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都能互相擦碰上,眼睛对视,呼吸却压抑着。
后颈腺体信息素爆发,让两人暂时都抛去了人类社会赋予的面具,这才发现,试探、权衡、拉扯是那么容易卸下,而剖白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乌锐尾巴急躁地甩着,心情很差,他额头冒出汗珠,再也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和大度,易感期之下,一切负面情绪都翻涌了上来,惴惴不安、患得患失、心乱如麻,被压抑了几个月的情感和疑问都像是翻腾的积雨云乍然被雷声惊动,轰然间倾泻而下。
“你不要我了吗。”乌锐道。
泪水终于点点滴落,蹭在了林霁的脸上。
林霁窒闷多年的情绪在胸口炸开。
如果说被抛弃的恐惧,林霁比乌锐只多不少,从乌锐死的那一年,那一刻,他的心就漏了个洞,呼啦啦地灌风,每次想起来乌锐,他都想问,你不要我了吗。
林霁嘴唇动了动,没吭声,乌锐却更紧地抱住了他,又道,“你不要我了吗。”
他慌乱又缠绵地亲吻林霁的脸,甚至将自己的尾巴强塞进了林霁手中,“求你,你别不要我。”
乌锐声音闷闷的,吸了吸鼻子,脑袋窝在林霁颈侧,使劲蹭着,恨不得将自己的气味全都蹭到林霁身上,他伤心又脆弱,简直不像是平时的他了。
“你不爱我了吗。”乌锐带着鼻音道。
林霁盯着他的眼睛,得偿所愿地笑了,他一直想要乌锐问出点什么,问什么都好,问他还喜不喜欢自己,问自己还喜不喜欢他,平时他也觉得,快三十的人了,还要缠着问这些黏黏糊糊的事情,太幼稚了,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哪怕两人都无比确信对方爱着自己,无比了解对方,他仍然想看乌锐对自己有着蓬勃的好奇和探索欲。
可乌锐平时总是表现得沉稳可靠,对什么都游刃有余,这让林霁觉得安心的同时,又难免少了些......激情。
林霁不得不承认,看乌锐被易感期逼得卸下所有成熟稳重之后,他心突然开始猛跳。
乌锐眼神越来越暗,像是个磨牙吮血的食肉动物,紧紧盯着林霁,盯着猎物那样,“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将林霁的手一扯,攥得他胳膊咯咯响,然后他低头,猛地咬住了林霁的脖子。
“唔!”林霁弹了起来,颈根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大脑泛起了雪花点,接着像是炸开烟花,每根头发丝都战栗着舒爽,“乌锐......”
他觉得自己像是变态了。
林霁长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揉着乌锐的后背,柔韧的肌肉此时坚硬如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爆发力。
乌锐抬起头,他嘴角带着血丝,用舌尖轻轻舔去,像是准备狩猎一样蓄势待发,暗沉又慑人的凝视从散落的额发中间漏出来。
乌锐沉沉地下了定论,“你敢。”
他掰过林霁的下巴,略带粗糙的指腹毫不留情地在他后颈昨晚刚被咬了一口的腺体上按揉掐动,直到它重新艳红起来,像是块汁水丰沛,新鲜诱人,专供给他,而不是其他alpha的果子。
乌锐轻而易举就压制住了林霁的挣动,不容商议地埋下头。
一觉睡醒,月亮已经西沉了。
林霁手指头动了动,感受了下自己的四肢,蓄力,然后轻飘飘地甩了乌锐一巴掌。
乌锐还在他身上闻来闻去,似乎在确认领地。
林霁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干咳了两声。
经过标记,他腺体的味道已经掺杂了乌锐的甜,闻着和青团似的,软趴趴糯唧唧。
林霁像个灌汤包,浑身都被注满了乌锐的信息素——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满足alpha劣根性的了,乌锐眼睛中隐隐带着疲倦的亢奋,尾巴摇着,在林霁身上闻来闻去。
林霁清醒之后,脸皮很薄,有点不好意思。他想要挣扎着起身,可胳膊酸疼的,根本起不来,只能拽拽床单。
乌锐见他要离开床,尾巴毛都炸成了鸡毛掸子,随手一扯,翻身压住林霁的大腿,让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
“草,”林霁闷在被子里道,“你特么别发疯了。”
乌锐确实已经过了易感期最严重的时候,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他也三十多了,想想之前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耳热。
但说都说了,又收不回来,乌锐一向比较有破罐子破摔的精神,索性抛去了仅剩不多的脸皮。
何况......他感觉林霁还挺喜欢他昨晚那样的。
林霁不怕被误解,不怕被质问,不怕乌锐吃醋,他只是怕乌锐什么都不提。
或许是没有安全感吧,乌锐这样的负面情绪反而能让林霁感觉到被拥有和在乎。
林霁这病态的心理得慢慢治愈,不过现在......不妨再惯着他些吧。
乌锐眼睛一转,手指尖若有若无地顺着林霁的脊背沟壑,按揉他身上的淤青。
“是你那个死了的前男友干的吗?”乌锐凑到林霁耳边,低声问道。
“我靠,”林霁耳朵一红,好像真被捉了出轨一样,他挣动起来,却被身后的alpha死死按住,他惊讶地回过头,却见乌锐虽然表面一丝不苟,甚至表情还带着沉痛,像是自家omega真的和前男友梦中相会,旧情复燃了似的。
可他眼中带着笑意,一看就是故意臊他呢。
林霁又羞又恼,边骂边挣扎,“一个人还能玩上ntr了,你特么的,你特么放开我!”
上半宿当乌锐吃薛四狸的醋,下半宿当薛四狸吃乌锐的醋,到头来都是为了翻过来倒过去地换花样吃自己罢了!
论强的,林霁完全不是乌锐的对手,挣扎片刻,还是服软求饶。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乌锐却一把扒了他,语气带着怒火,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他套都不戴吗?”
林霁比脸皮厚也比不过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叶公好龙。
这些羞耻的花样只要乌锐一玩,他立刻老实了。
林霁耳朵唰地一下红了,看着很可口,乌锐笑了一下,安抚地拍林霁的后背,用嘴唇轻轻抿着他滚烫的耳朵。
林霁还没完全恢复,就又被拎了起来,闷哼都有气无力的。
“好了好了,”乌锐把脑袋拱到林霁的颈侧,粘人又餍足的大猫无意识地用脸颊去蹭林霁的脸颊,“不逗你了。”
林霁拍拍他,挣扎着要起来,“我要洗澡。”
乌锐知道林霁喜欢蛮不讲理之后,像是解除了什么封印,更紧地抱住林霁,几乎把他勒得上不来气,像是永远都不会撒手似的,一边亲林霁的嘴巴,一边黏黏糊糊道,“我不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