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样。那时候站在她身边的人总是他。
而现在，这个人换成了姜谌。
无边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目光却看到了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还有戒指。
姜谌的话犹在耳边：“我们已经领证了。”
“姜启，所有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从没有逼过你。”
……
*
lion今晚夺冠，经理特意包下了一家中餐厅进行庆祝。
fire将地址发给了姜启，问他：“你找到人了吗？”
“找到人了就过来，我们还等着你呢。”
“没有。”姜启垂下眸子，“找不到了。”
他弄丢了她，以后也再也找不到了。
车上的华人司机正好放着一首中文歌，歌词一字一句飘入姜启的耳朵——
“倘若那天，
把该说的话好好说，
该体谅的不执着，
如果那天我，
不受情绪挑拨，
你会怎么做。
那么多如果，
可能如果我，
可惜没如果，
只剩下结果……”【1】
姜启闭了闭眼睛，一滴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下。
司机动情地哼完了最后一句：“可惜没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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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林俊杰《可惜没如果》，感兴趣的可以去听一听~~
下午六点还有一更
第49章
乐妍和姜谌一起回了一趟维也纳。
自从父母突然离世, 乐妍再也没有回过这里。
这里有她童年所有的美好回忆，也有她最惨痛的记忆。她害怕，也根本不敢回来。
她将那些记忆潜藏在心底，不是因为她已经走过了那道坎, 她只是努力忽略那道坎的存在, 不去想它, 不去触碰它。
这次若不是有姜谌作陪, 她恐怕也不会回来。
此时已经是圣诞, 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摆出了自家的圣诞装饰, 各种各样的漂亮灯光布景看得人眼花缭乱。
直到走到自己家，院子里光秃秃一片，原本漂亮的花园已经荒芜，变成了一片原始草地。
房子里还是有人定时去打扫的, 但是房子里有人住还是没人住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乐妍输入密码。
密码锁“咔擦”一声打开, 她和姜谌一起进去。
房子里的摆设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动过, 只是雇了人定时过来清扫和打理。
部分家具已经老旧，有的地方开裂了。
乐妍进去，将窗帘拉开。
这里有她满满的回忆, 也有姜谌的。
时隔多年，两人一起回来，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大概是, 她和姜谌还在一起。
鞋架上甚至还摆着两人的拖鞋。当然，是小时候的，现在已经不能穿了。
乐妍一间一间房间地走过去，姜谌就陪在她身边, 没有说话，只是陪着她。
走到父母房间的时候，乐妍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他们一家的全家福。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她站在中间，笑得很开心。
旁边还有两幅小的，一张是父母的合照，还有一张是她和姜谌的。
小小的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姜谌比她高一个头，伸手放在她的额前，帮她遮挡刺眼的阳光。
乐妍仰着头，笑得眯起了眼。那时候的她无忧无虑，眼神清澈见底，是如今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
姜谌走过来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墙上的照片，心里无声地承诺，他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照顾好她。
不敢想象当年叔叔阿姨的去世给乐妍的打击有多大。这么多年，姜谌一直执着地想要找到她，除了自己的私心，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亲自看到她过得好不好。
乐妍没有认出他，他当然是伤心的，但他从没有真的怨过她。
他只恨当年，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自己没能陪在她身边。
好在，以后不会了。
这个房子里收藏了两人太多的回忆。两人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看见同样的物品，属于两人的回忆便会主动冒出来。
最后进去的是乐妍的房间。
乐妍从小便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里面放满了漂亮裙子，还有一个放乐器的房间。
她很小便学着自己写曲子，里面有很多歪歪扭扭很幼稚的作品。
乐妍走进去，拿起以前的手稿看。看着看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这都是什么幼稚鬼写出来的东西。
还有更早的父亲写的，有根据她尿布的图案即兴出来的歌词和曲子，还有嘲笑她尿床的……
乐妍抚额，笑着笑着又有点想哭。
姜谌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看见她拿起以前的手稿，便道：“叔叔阿姨看见现在的你，肯定会为你骄傲的。”
“那当然。”乐妍又哭又笑道，“我就算糊成十八线，他们也会为我骄傲的。”
他们就是这样，无条件溺爱着她。
她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将这些手稿全部整理后收了起来。
她又进了自己放乐器的房间里。贵重的乐器已经被姨妈运回了国，这里剩下的都是乐妍和父亲以前出门的时候乱买的，花里胡哨，但并不贵重。
这些乐器品质本来就差了一些，又因为缺乏保养，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功能，只能发出一些吱吱呀呀难听的声音。
里面还有两把亲子吉他，大的是父亲的，小的是乐妍的，上面贴满了美少女的贴纸。乐妍拿起来。
各种各样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她还记得那时候她还很小，但已经很会做梦，会天天给自己画饼：“以后我要开好大的演唱会。”
她在空中画一个大圆，“这么多人都来听我唱歌。等我成为大明星，爸爸就是大明星的爸爸。”
“哇，sophia好棒！”父亲表现得像是她已经实现了梦想一般，“那爸爸要做什么准备吗？爸爸那天是不是应该穿得帅气一点。”
“要的。”sophia严肃点头，“爸爸你还要换一个发型，你头发都要遮住眼睛了。”
“好的，爸爸下午就去剪头发。”父亲很配合，“爸爸要等不及去参加sophia的演唱会了。”
sophia笑得十分开心。
她想到这些，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
转眼又想到爸爸再也不可能去参加她的演唱会，眼睛又再度湿润了。
过了好久，乐妍突然道：“我要开演唱会。”
她抚摸着手上的吉他，抬头看姜谌，“爸爸妈妈会来看我的，对吧。”
姜谌心疼地抱住她，“会的。”
他重复了一遍，“爸爸妈妈当然会回来看你。”
乐妍将头埋在他怀里，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
乐妍和姜谌留在维也纳过了一个圣诞。
时隔多年再次回来，乐妍拍了一个vlog发到了网上，第一次提起了自己以前在这里生活的经历。
这里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过去这么久，很多地方已经大变样，但也有没变的。
比如她和姜谌就去了一家从她小时候一直开到现在的餐厅。
由于乐妍等比例长大的长相，餐厅老板竟然还认出了乐妍。并且在观察姜谌良久之后，犹疑道：“莫非你是felix？”
小时候乐妍一家经常光顾这家餐厅，因为一家子的高颜值以及出手大方的小费，给老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以前他们过来，老板都是亲自招待，对经常跟着过来的felix同样印象深刻。
姜谌点了下头。
看着两人如今牵着手亲密的模样，老板连道了好多句恭喜，并且免费送了他们餐后的甜点。
和老板互动的部分也被剪到了vlog里。cp粉们以为盐姜cp已经够甜了，没想到还能更甜，两人竟然还是青梅竹马！
沈若晴也看到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将vlog看了一遍又一遍，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给了乐妍：“姜谌是felix？”
乐妍道：“是啊。”
沈若晴：“……”
不是，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过往的阴影垄上心头，沈若晴奔溃道：“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我们已经领证了。”乐妍告诉她事实，“婚礼应该在明年，你要当伴娘吗？”
“要！”沈若晴答应得很快，答应完又给自己找补，“我主要是没当过伴娘，有点好奇。别以为我多期待你们的婚礼。”
“哦。”乐妍道，“那你从现在开始好好期待一下吧。”
“我很期待你给我当伴娘呢。”
沈若晴：“……”
她脸红了，“行了，肉麻，我会好好准备的。”
挂掉电话，乐妍忍不住笑，“她还真是老样子啊。”
姜谌：“quine？”
乐妍点头：“是她。”
姜谌评价：“演员是个好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