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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低智商吸引 > 第84章
  强强委屈地呜呼了两声。
  “不是不想带你, 是因为我们俩不能都走,对不对……”
  强强抬起狗脑袋,白友杏揉了揉它,又低头瞧它的两只小豆眼儿:“答应我,你留在家里好好陪妈妈和舅舅,虽然妈妈总是骂咱们,但她其实很爱我们,她总给你做杂粮小馒头,你要懂得看行动。舅舅就更不用说了,天天带你去公园,还给你洗澡,你要代表咱们俩这个小集体,好好地陪伴他们。”
  强强汪了两声,摇着尾巴,像是听懂了一样。
  “你真棒。”白友杏蹭了蹭它,心里悄悄地说:“强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明星狗,但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狗……”
  门铃响了,包小霜从一堆大包小包中间迈过去开门。贺承铮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衬衣,黑西裤,短发修得很精神,一见包小霜就点了下头说:“妈,早。”
  包小霜望着他,一张脸竟似哭似笑地皱起来,眼里有什么闪了好长时间,才又突然瘪了瘪嘴,往里撩手说:“快快快,快进来,看咱家里乱的,你今天就把她接走,我好叫我妈来,这个冬天就想接她来了……”
  又说:“吃饭没有?没吃吃碗面条吧!白友杏也还没吃呢,白友杏!下两碗面条!”
  “知道了。”白友杏扎着头发,穿着件雪白的睡裙走出来,几缕发丝随意地扫在她的脖颈和后背皮肤上,突然在她妈身后扭头对贺承铮举了下拳头,嘴型骂他:“事儿真多!”随后才去冰箱拿了颗红彤彤的西红柿。
  贺承铮一双眼跟着这抹白晃晃的颜色挪,用力收着嘴角说:“早上吃了,别让她忙了。我来看看有什么我能干的。”
  “没了,没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歇着!”包小霜一指,又软和地笑道:“小贺,还是多少吃碗面,你这么大个人,下午还好久呢……”
  “那行。”贺承铮一笑,包小霜又去沙发拎包,“小贺,那你来了我就不管她了,说实话真有点来不及了,周一学校事最多,校党委还开会,我又是代表,她舅舅今天在工商联还有活,唉哟,都赶一块了……要不不能这么匆忙……”
  “没事,有我。等晚上,咱家里见。”
  “好,好,下班就去,下班就去。今天这是大事,都跟你妈说好了,我和你舅一忙完就去。”
  包小霜说着,眼睛钉在贺承铮身上,怎么看怎么顺眼,一双脚已经溜到门边,又冲他一笑,“我走了啊小贺,一定吃饱了再去。听夏白老师的,别去早了……”说完,匆匆关上门走了。门外很快传来一串高跟鞋急火火砸地的声音。
  屋里倏然静了下来,只有小厨房滚水沸腾的咕噜声隐隐冒着,贺承铮立在原地,不自觉压着呼吸,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厨房里,天光大亮,窗外是一整窗的天寒地冻,可那片光景里,站着一个玲珑的身影,一开锅盖,白花花的水汽兀的冒起来,她氤氲其中,轻巧地丢了一把挂面进去。
  贺承铮忽然笑出了一口气,随后,低头卷了卷衬衣袖子,往那个方向而去。
  白友杏正认真切着根大红肠。她的房间空出来,她妈妈终于可以把她姥姥接来长住了,冰箱里已经早早囤上了老人家爱吃的东西,她因此,也有种说不出的好心情。
  刚切了两片,就有人从后搂住了她,大手覆在她的腰间,抚揉了两把,热意隔着睡裙透进来,竟比水气还令人发烫。
  白友杏的手一顿,一时没抬头,只埋着脸浅浅一笑,拣起一片大红肠往耳朵边送,果然有人一口咬进嘴,不久,含混地低笑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做梦有这种好事儿?”
  “那倒是。”贺承铮笑应着,干脆把下巴搁在人脑袋顶上嚼,白友杏抬头往上瞧瞧,“饿了?”
  “不饿也能来一碗。”贺承铮说完,突然抓住她的拳头往嘴里塞,白友杏吓一跳,蹙着眉头狠狠锤了他一拳,又低下头继续切。
  贺承铮畅快地笑了笑,抬眼一瞥,眼下是一只小巧的耳朵,染着淡淡的绯色,耳朵后是白皙的皮肤,连着纤细的脖颈,脊背直直地,包在一身白花苞似的睡裙里,他望了望,不知何感,不久,只低头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口。
  亲了这一口,他好似重获一身痛快,松开手,又拣起片她刚切好的肠,冲她晃晃说:“这玩意儿不错,咱回家也买点儿吧。”
  白友杏没吭声,切了块大的,递给他。他又拿走了。
  白友杏暗暗瞅他一眼,又切了一小片,蹲下喂了喂强强,边喂边幽幽瞧着贺承铮,他正啃着肠,神色悠闲,忽的又把高处的碗柜拉开了,胳膊撑着,四处乱看,白友杏一声不吭地拉开身边的一个小抽屉,拿出两个碗塞给他,看他又一笑,总觉得今天的这人,格外得瑟。
  出门的时候,时间尚早,贺承铮提前下楼送行李去了,白友杏一个人留在这间住了二十多年的小房子里,看着强强远远地蹲在她的卧室门口,难得的安静,一对黑豆似的眼睛,默默地望着她,一股离别的伤感蓦地冒上来。
  她蹲下身,叫了声:“强强,过来,姐姐抱抱。”小白狗立刻摇着尾巴跑过来,爪子撑着她的膝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别这样……我也舍不得。”白友杏用力忍了忍眼泪,又听见贺承铮似乎回来了,她倏然扭回头,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贺承铮望着这双眼睛立刻懂了,提了下西裤,单膝蹲下瞧着她,“想带着?”
  “行吗?带它一起去领证,晚上吃完饭,再让我妈妈接回来……”
  “嗯,带吧。”贺承铮笑了笑,摸了下她的脑袋。
  强强穿着一件狗背心,栓上绳,很快,一脸明媚地跳进贺承铮车里,一路扒着车窗往外看,路上畅通无阻,下午一点半,卡着西区民政局刚上班的时间,车就停在了大门口。
  强强不知怎么,晕车厉害,白友杏抱它下来时,嘴里一直冒泡泡,也只好找了颗就近的树把它拴住,顺顺毛,让它自己透透气。
  距离夏白老师掐算的时间尚早,白友杏看贺承铮瞧了一眼表,一时也压了眉头,望着眼前萧索的北风把一地落叶卷了又卷。
  就快过年了,又是个周一,大街上空无一人,更显得天寒地冻,萧索无聊。白友杏也闷了一口气,索性把手塞进贺承铮的右口袋里暖和着,只等两点到来。
  身后是民政局工作人员刚午休完还未褪尽的懒怠,负责抽号的,站在玻璃门后,一边打哈欠,一边来回逛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头,时不时,还抬脚看看鞋底。
  风把强强吹得眯起眼,连连退步,白友杏站了这一会,也觉得身上快被风吹透了,不由得把另只手缩进袖口,往里哈气问:“真要等到两点吗?”
  贺承铮叼着根烟没打火,“等吧。不差这半个小时了。”
  “你跟我妈两个都迷信。”白友杏嘀咕了一声,抬头又见贺承铮把烟拔了,瞥着她说:“这不叫迷信,叫重视,懂吗?大师说你要嫁六十的,我都敢去改身份证。”
  “那你说,非不等到两点进,会怎么样?咱俩就结不了婚了吗?”
  “你快给我闭上嘴吧。”贺承铮就烦听这些,捏住她的脸,狠狠摇了摇,稍顿,又皱着眉头把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淡淡道:“只要你愿意,这婚怎么都能结。有什么困难,解决了不就完了,男人不就是扛事儿的么。”
  “那咱们还等什么?我肯定愿意。”白友杏把脸埋在围巾里,睁着一双大眼望着他,又在兜里攥了攥他的手,“我有点冷,进去等吧,好吗?”
  贺承铮回头看了眼大厅,里面没什么人,几排座位都是空的,一时也怕她冻感冒了,把烟扔了说行,又说:“狗怎么办?”
  白友杏看强强坚毅地蹲在风里,已经不吐泡泡了,尾巴还在摇来摇去,安下心说:“让它吹会风吧,吹一吹说不定还好得快,拴在树上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说完,小跑了两步进了民政局大厅。
  一看终于来活了,工作人员跺了两下脚,一正裤腿儿,走来问:“两位办什么业务?”
  贺承铮慢悠悠从兜里掏出白友杏的手,“这个。”
  “结婚啊?行,结婚现在正好没人,两位直接去窗口办理吧。一号窗口。”
  白友杏听完就往里走,贺承铮却站那犹豫了,这时,外面来了对儿离婚的。
  男的羽绒服外套了件灰色钓鱼马甲,戴着个渔夫帽,长得特别黑,黑得看不清五官。女的短头发,抱着只花猫。两人还没露面时,白友杏就微微听见有争吵的声音,一路吵来,愈演愈烈,没想到是来办离婚的。
  工作人员又走过去:“办理离婚业务要预约,请问两位预约了吗?另外,宠物不能带进来。”
  女的说:“我当然是预约了呀!我不预约,难道指望他预约?”说完,斜了身边男人一眼,男的立刻哼笑一声:“你约就约了,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跟谁不会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