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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未完 > 第19章
  当然,司徒羽丸有时候也会托一下院长去检查检查身体,那谁让我们是关系户。
  偶尔聊天,她问梁子枢有没有来澄林旅游过,要不要带点特产。梁子枢说大学的时候有旅游的习惯,以前差点来澄林,后来工作之后就搁置了。那天晚上梁子枢在医院值班,司徒羽丸在被窝里和她聊旅游趣事,一路到后半夜。
  梁子枢给她拍三一五的照片,说医院伙食很好,发腮发起来。司徒羽丸说她梁婆卖医院。
  中午梁子枢和她讲去买咖啡小卓还问起她,说怎么不见设计师。司徒羽丸说好像整条街都知道她。
  她在家的这段时间每天最期待的是收到梁子枢的消息。
  司徒羽丸想,她应该在南海家里养一盆花,就能顺理成章问梁子枢能不能到她家里浇花,然后赠送家里密码。那样儿子和房子都能寄养给她。
  哪天夜晚,准备晚餐,司徒羽丸把饭从厨房端出来,顾臻还有一个菜要收尾。父女俩坐在餐桌边上相看无言。
  司徒羽丸拿起手机给梁子枢发消息:【听人说绝育的时候要演戏。】
  梁子枢:【少刷点帖子。】
  司徒羽丸:【你要从我怀里抢走三一五。我打不过你,被逼放手,后来拼尽全力但也只能救出一个没有蛋蛋的他。为母痛心疾首。】
  梁子枢:【你打不过我?】司徒黛玉上瘾了。
  司徒羽丸:【他会不会怪我嘎了他的蛋,不过我都是为他好啊,不绝育会生病的。】
  顾臻出来,把汤盛上,开始吃饭。
  司徒羽丸把手机放下,端起饭碗,埋头苦吃。
  在这个家吃饭不能看电视看综艺,有点难受。
  饭吃两三口,司徒樟开始发话:“怎么最近不见你和你那个朋友一起玩。”
  司徒羽丸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哪个朋友?”其实她知道是哪个朋友。
  司徒樟:“那个导演。听说她最近和人开了传媒公司,还拍了综艺和电视剧。”
  手机屏幕亮了亮,有新消息,司徒羽丸按耐住点开的手,还是吃饭,回话:“哦。”她自己都很少在外面提她认识唐玦这件事。
  司徒樟接着:“怎么不见带带你。”
  司徒羽丸把碗放下了,她面无表情去拿手机看消息。
  “带我干嘛?”她反问。
  梁子枢:【猫的记忆力一般没那么好。】
  司徒羽丸眉心舒展一点,回:【那我出去这么久,回来他会不会不认识我啊?这不行吧!】
  司徒樟:“你们是朋友,要多联络感情。”
  司徒羽丸把手机放下,吃饭:“再说吧,再说。”
  司徒樟:“人脉、资源这些东西很重要,司徒羽丸,我是在教你,出了社会,现在不是看成绩的时候了,你明白吗?”
  司徒羽丸:“是是是。”
  梁子枢:【给我一张照片,我每天给他来一次看图认妈。】
  司徒羽丸盯着手机笑。
  顾臻在对面咳了一声。
  司徒羽丸:【说好了。我等会儿挑一张最美的给你。】
  放下手机,再度端起饭碗。
  司徒樟:“更何况你现在失业了,就更要想办法往人家身上靠。你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这层关系要利用起来。”
  司徒羽丸不想说话了,脑壳疼。
  她又拿起手机给梁子枢发消息。
  司徒羽丸:【好久没见三一五了,想他。你能不能先让我看图认儿子。】
  梁子枢:【晚点吧,我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下班之前去趟寄养室。】
  司徒羽丸:【今天几点下班?】
  梁子枢:【八点。】
  顾臻气声说话,急促:“司徒羽丸。”
  warning。
  又把手机放下。
  顾臻想办法缓和一下,但语气挺僵硬:“好久没见小唐了,什么时候方便让她来家里坐坐。”
  司徒羽丸:“她最近很忙。”
  顾臻:“她也在南海工作吗?”
  司徒羽丸:“嗯,但是她老是出差。”
  司徒樟:“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你们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唐玦研究生都不是啊,学历还比你低一点,为什么人家就可以做老板。就这么有出息。”
  司徒羽丸不说话。深呼吸,两三秒,她拿手机。
  司徒羽丸:【那到时候可以和我儿子视频吗?】
  梁子枢:【好,等会儿。】
  司徒羽丸:【牛郎织女梁医生。】
  梁子枢:【沉香三圣母孙悟空。】
  司徒羽丸:【哈哈哈哈哈哈哈宝莲灯啊,你好老。】
  司徒樟:“你要是多跟人家学习学习,能至于被公司辞退吗?”
  司徒羽丸幽幽出口:“大学毕业那会儿,前几年唐玦上新闻,你说离她远点,别被带坏了,少和她玩,您忘了啊?”
  司徒樟:“你怎么说话的呢?”
  他把筷子拍在桌上:“谁允许你吃饭看手机的?你自己数数这一顿饭你拿手机多少次?还有没有点礼数!”
  司徒羽丸第几次把手机放下,拿起饭碗,她想要埋头吃饭,想要结束。
  司徒樟不依不饶:“你永远不会反思自己,教你多少次都听不进去。好好一份工作不懂得珍惜,学那么多书都不懂得用在实践上,职场你要体现出你的能力啊!”
  说完没有。
  司徒樟:“还指责我,那我有没有说过要审时度势!”
  顾臻:“好了好了。她知道的了。”
  司徒樟:“你还甩脸色了,就你没错,你看看你离开家才多久,变得任性叛逆顶撞父母,想一出是一出。你在南海到底混出了个什么!”
  司徒羽丸坐在那,面色最平静,耳朵被轰炸,脑中无数画面,竟然是绒时一秒一瞬。
  很割裂,司徒樟的话语浮在哪里,她掉落进回忆的许多个时刻,是抢救台上奄奄一息的宵宵,胡枕说她怎么舍得,梁子枢救不了胡椒,谢思杭和雷医生在休闲区谈病例,阿庆说想走但放不下他们。
  绒时医院为生命响起的脚步声抵抗此刻听见的每一句指责。
  这两个月让司徒羽丸的心态发生了很大改变,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一刻她就是想要反抗,
  然后手一甩把整个饭碗扔了出去,清脆响亮,玻璃和饭摔了一地。
  顾臻傻眼了。
  司徒樟:“你、你还在这里摔凳子摔椅子,你看看你现在有没有点书香门第的样子?”
  司徒羽丸甚至站起身来,她垂头低吼:“是我自己辞的职,我不干了。公司那群人背地里骂我,你知不知道她们说得有多难听,嘲笑我蠢嘲笑我笨,说我异想天开好高骛远,给领导捧臭脚还不被待见,我这辈子都不见混得出头。”
  司徒樟:“工作就是工作,受点气怎么了!没有人要在职场上让着你的。如果你自己没问题别人怎么会骂你呢!”
  司徒羽丸:“我怎么知道她们凭什么骂我!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让她们取笑!她们笑我就一定是我的错了吗?谁规定的她们骂我就是一定是我有问题!”
  司徒樟:“你你你你你,你说多少个你了,你怎么这么以自我为中心。”
  司徒羽丸笑了:“我不以自我为中心,我还要以谁为中心?你吗?”
  手机响,梁子枢:【我好了。】
  她还有空去拿手机看。
  司徒樟拍桌,震耳欲聋:“司徒羽丸!”
  司徒羽丸低头打字:【等我会儿,在吵架。】
  她把手机放下,再来:“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做什么吗?你知道领导是怎么对我的吗,你知道同事怎么想我的吗?我根本就不想做这份工作,你觉得它好!但那一点都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司徒樟:“人就是要经历磨砺才能成长的,要不然怎么学得到东西!”
  司徒羽丸:“谁要在职场学东西啊!”
  司徒樟:“你小小挫折都忍不了!人——”
  “人家唐玦!人家唐玦!”司徒羽丸打断:“对,她经历挫折,她能忍。啊她开公司了她厉害了,让她带带我!当年被骂成那样,人在家里偷偷自杀呢!你知道什么!”
  “我确实比不了,因为换我我早死了!她现在成功她应该的她应得的!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哪来的人脉,人家唐玦她凭什么关照我!”
  “我不是什么都得让人教,什么叫我在南海混出了个什么!我就是不想回澄林,我受够了你们惺惺作态的样子!”
  司徒樟:“我们会害你吗?和你说这么多想让你少走点弯路,不都是为了你好!大街上这么多人你见过我们管谁!”
  所有东西像那个碗一样碎掉,脸面、和睦、温馨。
  司徒羽丸:“为我好!又是这句,又是为我好。那我求你们少为我点吧!放过我吧,没有你们我也活得很好啊,我自己可以的!”
  没有人说话了。
  司徒樟只字不言,无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