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走，过去汇合。”他叫上赑屃，朝着云昭在的地方移动。
5s小队齐聚。
众人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迅速赶到云昭身侧，同时看向头顶。
曾高悬于天际，漠然俯视众生的猩红巨眼，此刻正悬浮在触手可及的近处。
眼球表面的血管状纹路骤然停滞，竟泛起了一瞬极淡的苍白。
“你似乎很惊讶，我是怎么将你拉进来的？”
云昭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你太傲慢了，傲慢到将你的意识触须肆意扎根于每个角落……我只是顺着你亲自伸出的‘锚’，将你的核心请了进来。”
红眼睛不再是笼罩天空的背景，而是被强行拘束在这个空间里的一个“实体”。
更让它感到惊愕的是，那些飘落的光屑落在眼球表面，像强酸般腐蚀着它的意识，泛起细密的裂纹，试图穿透它的核心。
【我一而再的对你手下留情，换来的竟是你得寸进尺。】
带着惊疑与震怒的意念横扫整个空间。
试图释放精神污染，但那足以令哨兵崩溃的污秽波动，刚一离体，就被空中飘落的光屑无声无息地净化、消融。
属于云昭的海域，以光明力量为核心规则。
就像阳光能够驱散黑暗一样，光明力量会不断侵蚀红眼睛的意识体，削弱它的力量。
在这里，它不再是规则的制定者，而是规则的承受者。
“它被削弱了，无法像在外面那样为所欲为。”江牧瞬间做出了判断。
白矖兽在他身边发出愉悦的哼唧声，这里纯净的环境让它如鱼得水。
谢途让火凤尝试性地朝红眼睛射出一缕小小的火苗。
虽然依旧被红眼睛周围的黑暗屏障挡下，但屏障明显泛起了一阵不稳定的涟漪。
试探过后。
“动手！”
谢途的话语斩钉截铁。
每个人都清楚，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边。
外面正遭遇着黑暗物质的侵蚀，每晚一分钟，都有可能会有成千上万人丢掉性命。
而且他们谁也不知，云昭的领域能坚持多久。
解决红眼睛已是迫在眉睫。
江牧率先抽出腰间的双刀，刀刃在光屑的包裹下泛起耀眼的冷光，他踩着镜面地面的波纹纵身跃起，刀刃直劈红眼睛的瞳孔。
红眼睛剧烈震颤，试图凝聚力量反击。
但在这个领域内，它调动能量的速度变得极其迟缓、凝涩。
云昭咬紧牙关，拼命压制住红眼睛的力量，不让其冲破领域。
这是她的精神海域，她有绝对的掌控权，能具象化一切事物。
她不会败，也不能败……
双刀已对准瞳孔周围最薄弱的血管纹路，狠狠劈下！
光屑与混沌能量碰撞，刺耳的声响伴随着白色雾气蒸腾而起，红眼睛的表面被划出两道轻微痕迹，暗红色的汁液顺着伤口渗出，一接触光屑便瞬间被净化。
伤到它了！
人类第一次在这不可名状的灾厄身上，留下了属于人类的伤痕！
江牧在空中灵活翻转，迅速后退，他侧身的瞬间，谢途已如鬼魅般出现在红眼球眼前。
但这一次，它似乎有了防备。
庞大的意识不断冲击着精神海域的边界，领域的光屑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
比精神力的浩瀚与磅礴，无人能比得过这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意识集合体。
当量变引发质变，当强悍到一定程度，技巧与规则也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摇摇欲坠。
谢途心下一紧，清晰感受到领域正承受着何等恐怖的压力。
他强迫自己没有回头看云昭的情况，此刻任何迟疑都是致命的。
谢途将所有的担忧与决绝都倾注于这一击之中，双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意志，狠狠劈向那因冲击领域而略显分散的意识屏障！
“夏明昂，帮忙压制！”
伏姲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她与水麒麟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红眼睛的身后，与正面的谢途、侧翼的江牧形成了完美的三角包围之势。
夏明昂比了个手势，“交给我！”
赑屃早已蓄势待发，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惊人速度，带着崩山裂石之力，狠狠砸向红眼睛暴露出来的本体！
持续受到冲击。
红眼睛彻底陷入疯狂。
它不敢相信，被它一直瞧不起的低等生物，竟然能伤害到它。
【找死！】
红眼睛暴怒，放弃了分散攻击，将所有黑暗物质与意识力量凝聚在瞳孔处，试图一次性冲破防御。
精神力再次暴涨，镜面地面突然泛起金色涟漪，无数道光刺从地面升起。
云昭脸色变得苍白，却依然拼尽全力死死压制它。
红眼睛彻底陷入了被动，它扭动眼球，试图挣脱地面光纹的束缚。
可越是挣扎，光纹缠得越紧，光屑落在它身上的频率也越快，意识屏障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混沌雾气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泄漏，一接触蕴含净化之力的精神丝，很快化作白气消散。
【你确定要这样做？】
【想想你的叔叔，想想你那位可怜的队友，他们都将不复存在……】
云昭听见了，却没有给出回应。
若在此时放弃，那秦少将、钟司令、两百年来千千万万牺牲的人又算什么……
第668章 到此为止
红眼睛的声音如同最阴毒的细针，精准地刺向云昭内心最柔软、最无法割舍的角落。
但她只是不动，死死咬住下唇，将所有精神力全用来维持这片空间。
镜海是她以精神海域构建出来的‘净化媒介’。
红眼睛的意识体过于强大，她需要不断地施以压制，防止它的意识力扩张。
谢途明显也察觉到了。
这里与真正的精神领域完全不一样，云昭敞开精神图景将红眼睛吸纳进来，一旦被它突破，云昭的精神领域有可能会崩溃。
“继续！别给它喘息机会！”谢途提刀再上。
赑屃厚重的龟甲裹挟着破风的锐响，狠狠砸在巨大的眼球表面。
布满裂纹的屏障应声崩碎大半，黑色核心外的混沌能量紊乱，溅起的黑色碎屑落在光纹上，竟发出类似烧红烙铁遇水的“滋啦”声，转眼便被净化成虚无。
红眼睛发出尖锐的精神嘶吼，那声音穿透众人的脑海。
伏姲闷哼一声，强行稳住心神：“江牧！左后方有破绽！”
“看到了。”江牧足尖在镜面一点，身形如箭般窜出，刀刃上的光屑骤然暴涨，化作两道半透明的光刃。
他瞄准核心旁最薄弱的意识流，狠狠斩下。
没有任何阻碍，刀刃直接切入混沌能量层，将缠绕在核心外的黑色丝线切断大半。
红眼睛的震颤陡然加剧。
瞳孔剧烈收缩，原本凝聚的黑暗物质开始不受控制地溃散，像被戳破的墨囊般在光屑中消融。
“撑住！它快撑不住了！”夏明昂喊道，他径直摸出枪，试着朝眼球表面射击。
子弹击中，炸开一小团黑色的血雾。
天空变得很矮。
两只凤凰飞不起来，便站在距离谢途不远的地方，用锋利的利爪在眼球表面划出一道道痕迹。
大青鸟羽毛下的精神丝，顺着伤痕自主钻了进去。
【没手脚的蠢货。】
青鸾毫不留情地嘲笑它。
既然能具象化形态，竟选择化作光唬人的眼珠子，现在被困住，没有四肢连还手都不能做到。
红眼睛猩红的瞳孔震颤陡然加剧，剧烈收缩。
挨打还要受侮辱。
比贯穿核心的刀锋和子弹，不断净化它本源的领域之光，更让它感到一种焚心蚀骨的屈辱！
它俯瞰过无数文明的生灭，见证过星辰的诞生与寂亡。
曾是规则的化身，是令万千种族颤栗的梦魇。
它选择“眼”的形态，是因为在它的认知里，这象征着全知与监察，是凌驾于一切物质形态之上的、更接近本源的高维姿态。
竟被一只精神体嘲笑为“没手脚的蠢货”？！
愤怒几乎要撑爆它的意识。
但无用，它被困在镜域中，又被域的规则和云昭的精神力双重压制，不断遭到光明之力净化，动弹不得。
哨兵和精神体们在它身上留下伤痕。
身为在宇宙中游荡的高级生命体，它第一次感受到了痛。
不仅痛，还有威胁。
在猛烈的攻击下，眼球表面伤痕累累，开始寸寸碎裂，它的意识嘶吼戛然而止，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光点。
“成功了？！”夏明昂喘着粗气，紧握的枪口微微下垂，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伏姲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不断劈砍这个巨大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