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终于听懂了。
无边的暗黑终于撕开了一道缝隙允他一丝微光!
足以活命的光明。
狂乱的心跳几欲冲破胸膛,秦陆声音沙哑的几乎不成样子,近乎卑微的向他保证:
“俞扬,你不是赌注,我才是。我向你保证,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你都不会输。”
良久,就在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时,秦陆听见,俞扬用极轻又极重的声音说:
“秦陆,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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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肥不肥肥不肥肥不肥?
中不中中不中中不中?
再就是,这一章是破冰,小鱼只是愿意给秦陆一个机会,接下来还要看小陆子的表现啦[撒花][撒花][撒花]
第74章 暗恋,爱情的回归线
“秦陆,最后一次。”
如果有人问,一句话会令人重生吗?
秦陆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譬如此刻,巨大的狂喜和不可置信将他瞬间淹没,比新生先来的是强烈的窒息眩晕感。
秦陆用力掐自己的手背,疼感越清晰,心就越安稳,但他深陷自我怀疑,极度渴望再次确认:“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俞扬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沉默不过几秒钟,秦陆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秦陆,我需要你明白,给你机会不是抹去过去,那些伤痕还在那里,我无法假装忘记。”
俞扬的声音不高,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我只是想试试,试试我们是否还有废墟重建的可能。所以,这不是原谅的终点,而是你我重塑的起点,这条路不会好走,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秦陆收紧手臂,脸深深埋进俞扬后颈的衣领里,鼻尖轻轻蹭着温软的皮肤,贪婪地吮吸着失而复得的气息。
“谢谢……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一定能做好。我用我的余生起誓,再也不会让你失望。”
“那就先从朋友做起吧。”俞扬被他抱得难受,无奈推了推他的胳膊,“朋友之间不该这么亲密。”
“对不起。”秦陆收到信号,极克制地缓缓松开了力道,离开前还偷偷地深吸了一口俞扬身上温暖的味道。
恢复自由,俞扬转身,看向秦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了。
秦陆依旧英俊的具有攻击性,只是此时他的脸颊红肿、嘴角破裂、眼眶湿红,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可怜。
“哭什么?难看死了。”
“我太高兴了。”
俞扬板着脸,冷言冷语:“别高兴的太早,你能不能通过考验期,谁也说不准。”
秦陆忙握住他的手,神情无比深情认真:“我一定会通过的。如何爱你这件事我已经在心底默默演练了无数遍。”
“我不喜欢邋遢的男人,”俞扬嫌弃地抽回手,指了指他身后满桌的空酒瓶,“也不喜欢酗酒的男人。还有,别动不动就拉拉扯扯。”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你不喜欢我也不会碰你!我保证!”秦陆慌了神,忙举手发誓,“我很听你话的,当初你不喜欢我抽烟我也戒了。”
俞扬晃了晃神,歪着头问他:“我什么时候让你戒烟了?”
过往回忆像幅旧画卷隔着时光缓缓展开,俞扬醉酒的那个晚上就像颗他精心珍藏多年的糖果,含在嘴里甜蜜的同时隐隐酸涩。
秦陆决定隐瞒那个夜晚,他不想俞扬感觉难堪,于是抿唇一笑:“当初接星星的时候,你说过吸烟有害健康。”
是有这么一回事。
俞扬还记得那时对方脸色很臭、脾气很差,至今想来心中还有股郁气未消。
“噢,你不是说我越界了吗?”
多年的回旋镖还是扎在了自己身上。
酒意作祟下,秦陆没忍住,上前抱住他,小幅度左右摇晃着哄:“没有、没有越界,当初是你不理我我才口不择言,我心里明明在意的要死,我只是嘴硬。”
“没人愿意为你的嘴硬买单。”
“不硬了,再也不硬了,以后都是软的。”
“……”
俞扬屏住呼吸,用力推他,“放开我,臭死了!说了不要拉拉扯扯,你怎么就是不听。”
秦陆依依不舍地放开他,怀里空虚的要命,他甚至怀疑自己得了肌肤饥渴症、拥抱饥渴症,从刚才开始他恨不能和俞扬时时刻刻贴在一起,最好永远都不要分开。
一切行为都是不由自主。
浴室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趁秦陆洗澡的间隙,俞扬的心脏终于从喧嚣中沉静了下来。
很奇怪,他明明是来讨伐的,最后却再一次软了心。
然而,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准备离开时,俞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散落一地的纸爱心吸引。
一枚枚颜色迥异的背后,是他一次次拒绝的证明,也是秦陆一遍遍固执收集的坚持。
当中,一枚皱巴巴的白色纸巾爱心,突兀又莽撞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在几十枚规整漂亮的彩纸爱心中,它显得格外寒酸、笨拙,甚至有些可怜。
心脏仿佛被羽毛轻轻刮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起来。
俞扬还记得,它是秦陆初次尝试用这种幼稚的方式道歉,被心灰意冷的他毫不留情地揉皱丢弃。
本该已经被销毁的东西,如今竟好端端地装在塑封袋里,同其他纸爱心混在了一起。
俞扬长叹一口气,弯下腰,捡起这枚毫不起眼的白色。
白色,代表最初。
他和秦陆,需要归零。
尽管它布满连岁月都无法抹去的皱痕,却是情感新生的最为原始和最为纯粹的起点。
翌日清晨,俞扬推开门,眼底带着近乎一夜辗转留下的淡淡乌青。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那扇门也“咔哒”一声,秦陆从里面走出。
他似乎也是一夜未睡,眼底的青黑比俞扬还要严重。
对视的一瞬,秦陆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里掺杂着紧张、期待,还有一种隐约的惶恐。
空气凝固了几秒。
这几秒里,秦陆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呼吸紊乱,像得了心梗。
俞扬关上门,门锁碰撞的声音像aed,秦陆喉结重重滚落,终于鼓起全部的勇气。
“早、早上好。”嗓音沙哑且颤抖。
“早。”
简单的一个字,秦陆只觉全部身家性命有了实质的归处。
不是梦,是真的。
劫后余生般,秦陆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他默默跟在俞扬身后下楼。
两人一前一后快要走出长巷,俞扬终于忍不住回头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送你上班。”
“不用了。”
秦陆央求着,声音多了几分活气:“让我去吧,我想陪你。”
俞扬置疑:“你就没别的事做吗?”
“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俞扬不再坚持,随秦陆跟着,却也不搭理他,倒不是刻意,主要是断得太久,很难马上接续。
早高峰,公交很挤,除了上班的社畜,赶早市的大爷大妈更不少。
这一次,俞扬上车后倒比以往轻松,秦陆像一座山,用身体和手臂将众人隔绝,给了俞扬舒适的方寸间。
就是秦陆别动不动往他身上靠就好了,比起和陌生人的身体接触,秦陆的身体更热更磨人。
过近的距离,俞扬甚至能感受到他从后方传来的沉稳的喘息、灼热的鼻息,和强劲的心跳。
还有秦陆的眼睛。
阳光、树影,车窗忽明忽暗,不变的是明亮的眼睛正灼灼地看着玻璃反射出的自己。
车里暖气充足,暧昧逐渐升温,俞扬垂下头,小半张脸藏进围巾里,无声躲避燎人的视线。
半小时后,抵达学校站台。
俞扬随人流下车,冷空气瞬间驱赶燥热,深呼吸几口凉气,一扫失眠后的混沌感,滞重的大脑无比清爽。
临近校门口,秦陆把拎了一路的保温盒递过去:“进办公室记得按时吃早饭。”
熟悉的保温盒,熟悉的嘱咐,俞扬愣愣着没接,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谢咎”。
很不合时宜,却在所难免。
“不用了,食堂有早餐。”
秦陆拦住转身欲走的俞扬:“食堂的饭哪有我做的好吃,听话,拿着。”
俞扬皱了皱眉,推开他的手:“别让我想起,你曾经多么成功的骗了我。”
秦陆脸上那抹闪亮的光彩瞬间黯淡,目光破碎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走了。”俞扬声音有一丝慌乱,想要尽快逃离这处低气压。
“小鱼!”
秦陆叫住他。
“你以为这是专属你和‘他’的习惯吗?可送早餐的这件事从来就不是谁的专属。我想对你好,想你吃得饱穿的暖,这不是在复制谁,即使你再不愿承认,我才是爱你的原件,而‘他’才是复印件,是我爱得够深,你才不愿清醒。”